“來吧。”杜嘉言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張開雙手,岔開雙腿等死。(等等?岔開雙腿?)


    誰知話音剛落,妖狼卻飛快跳開,爪子一挑,把杜嘉言甩到了院子那頭。杜嘉言在空中自由轉體一千三百六十度,伴隨著“啊……咦……嗚……啊……”的尖叫聲,啪嘰一聲砸到了地上。


    等他好不容易暈暈乎乎地站起身來時,卻發現那頭由朗俊化身的白色狼妖竟然蹲在草坪上作幹嘔,一邊嘔,還一邊對杜嘉言呲牙咧嘴。最後,它似乎受不了了似的,一頭紮進了遊泳池。


    泳池的水微微蕩漾,最後歸於平靜。


    什麽情況?杜嘉言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他沒想好,到底是靠近看看,還是穿著泳褲逃跑。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丟臉被嘲總比沒命要好,於是——


    “你想跑?”杜嘉言剛邁出一隻腳,泳池裏又再起波瀾,一隻白狼跳下去,一個朗俊浮上來。


    是真的浮上來誒!無視大牛頓的壓製,直接從水池中央像浮標似的,咚的冒出來,踩著水朝杜嘉言走來。


    一秒兩秒,閃迴似的,杜嘉言沒反應過來,人就到了眼前。


    “啊!”杜嘉言尖叫。


    朗俊手疾眼快地塞了個東西到他嘴裏。


    “嗝。”杜嘉言吞下去,打了個飽嗝,“什麽東西!你給我吃的什麽東西!”


    朗俊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扇了扇,等安全了,才放下手:“你知道為虎作倀嗎?”


    杜嘉言臉色煞白的跌倒在地:“你是老虎精?”


    朗俊:“……”


    “你不光要吃我,還要把我變做倀鬼?”杜嘉言滿臉悲憤。


    “那倒不至於。”朗俊有很多話想吐槽,偏偏隻能忍下,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吃的,是我的妖血。它平時會隱藏在你體內,讓你半點異樣都沒有。但如果你不聽我的話——砰!”朗俊雙手一張,嚇得杜嘉言一哆嗦,“它就會爆發妖力,讓你經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


    那就是說,自己的性命握在了朗俊手裏?杜嘉言萬念俱灰,他還沒拿到a級電影節影帝呢!還沒揭穿曹修明的真麵目呢!他連陰陽師的全圖鑑都還沒氪到!更不用說,他兩年沒痛快吃過火鍋,三年沒旅過遊,七年沒性生活了……不想不知道,盤點盤點,杜嘉言才發現,自己的人生,竟然有這麽多的遺憾。


    “主人!”杜嘉言認命地跪在地上,叫朗俊主人。


    巡邏保安的電瓶車正好從院子外開過,結結實實看到了杜嘉言的所作所為。


    朗俊嚇了一跳,趕緊給他使眼色,讓杜嘉言站起來。


    然而沉浸在巨大悲慟中的杜嘉言啥也沒注意到,反而跪得更加標準,又喊了一聲:“主人,您有什麽吩咐?”


    “杜……杜哥。”小保安在院子外瞠目結舌地開口,“有……有人投訴你院子裏的狗學狼叫……讓您管管……那個,你們注意一下吧,不要玩太嗨……我……我先走了……對不住,打擾了……”


    說完,在兩人如炬的注視下,小保安開著電瓶車,晃晃悠悠地開走了。


    當天下午,某著名八卦論壇——“九組”,驚現一條爆料貼,《某知名影帝真的是同誌!而且還是同誌裏的抖m!》


    “雖然之前有過傳聞,但樓主我一直不肯相信。可是今天!樓主親眼所見!我的偶像某影帝,竟然在自家院子,光天化日之下,穿著一條暴露的三角泳褲,跪在小狼狗麵前叫他主人!臥槽!叫他主人啊!我的偶像,叫別人主人!天啦,偶像是抖m無疑了!”


    “樓主的三觀被徹底顛覆了!辛辛苦苦打工掙錢有什麽用?樓主決定了,從今天起,狂泡健身房,狂吃蛋□□,把自己練成小狼狗。有朝一日,讓這些有錢人給樓主下跪,一邊朝他們甩鞭子,一邊收他們的錢!”


    帖子撲騰了一會兒,被吃瓜群眾紛紛打為黑貼和造謠貼,沉掉了。


    朗俊和杜嘉言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然改變了小保安的一生。這會兒,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呢。


    “主……”杜嘉言期期艾艾地開口。


    “別叫我主人!什麽毛病!”朗俊沒好氣地說,“起來說話!”


    杜嘉言拍拍屁股底下的草渣站了起來,心想,你才有毛病!你自己要控製我的,喊你主人還不樂意了,那喊什麽?大王啊?想到這裏,他還真喊了出來:“大王,我哪裏錯了?你說出來我改。”


    朗俊惡寒,不明白杜嘉言的腦迴路是怎麽想的,難道他覺得自己是從《西遊記》裏蹦出來的妖怪嗎?


    “你別整這些奇奇怪怪的稱唿了。”朗俊無奈地說,“和從前一樣,叫我朗俊,人前該怎樣就怎樣。”


    “那人後呢?”杜嘉言小心翼翼地瞄了對方一眼。


    “人後?你給我老老實實,不許弄小動作!不許惹我不高興!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朗俊雙手一壓,“總之,維持原樣最好,我並不想殺你!”


    原樣?杜嘉言哭喪著個臉,命都不是自己的了,還怎麽原樣?


    “現在,我問你,你能聽懂獸語?”朗俊問他。


    杜嘉言點了點頭,忍不住抱怨道:“這算什麽鬼能力?我一不當獸醫,二不開動物園,養兩隻寵物,還偶然知道你是妖怪……果然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朗俊其實是正經妖怪,不殺人的,低調得很。聽他這麽說,忍不住咳了咳,換了個話題:“你說你媽是跳大神的,那你身上有什麽東西是她給你的?拿出來瞧瞧。”


    杜嘉言一時沒弄明白,傻乎乎看著朗俊:“拿?拿什麽?我全身上下隻有一條泳褲了,你要?”


    朗俊晦氣地擺手,沒好氣地說:“算了,你現在去房裏,把你媽給你的東西全拿出來。我一個個檢查。”


    杜嘉言趕緊溜溜的小跑步走了。


    不一會兒,樓下客廳,就堆滿了臘味、幹菜、棉鞋、兩件針織的毛衣、一件繡著狐狸的小肚兜、各種瓶瓶罐罐……杜嘉言換上了居家服,站在一邊不敢坐,元寶瑟瑟發抖地躲在他身後,至於二寶,還藏在屋頂不肯下來。


    朗俊見狀,也不好再惡聲惡氣責問他為什麽拿這麽多東西出來。人家一個大影帝,今天乖得像個大太監,還叫自己大王,也是夠夠的了。他無奈地翻找起來,把沒問題的東西都扔到了一邊。半晌後,他找出一個綠色玻璃瓶,裏麵晃蕩著透明藥水,陽光一照,泛著幽幽光芒。


    “這是什麽?”他問。


    “是……香水。”杜嘉言看了一眼說。


    “你媽還會做香水?”朗俊不信。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小的時候,我媽就給我噴這個,一直沒停過。”杜嘉言想了想說,“反正每年我媽都給我一大瓶,要我每天都要噴,不噴不行。我看她說得嚴重,又覺得味道很輕,就養成習慣了,不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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