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幫雪莉,如果想成功護送埃爾維斯迴去,他們需要一個強大的戰力。雪莉不能在這裏倒下。


    他與修對視一眼,同時明白了對方心中在想什麽。雷恩接通傑拉爾德的通訊,第一句話就是,“準備好接送傷員。”


    沒有客套,沒有禮節,戰場上的一切都是平等的。顯然傑拉爾德也沒想到雪莉能撐到這時候,隻沉默了一下,就說,“我帶人去接。”


    雷恩對其他幾名士兵說明了情況,而後駕駛著威爾駛出了躲藏點。


    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雷恩故意繞到了另一邊來混淆視線。他發現身後威廉正跟著自己,猶豫之下還是開通訊對他說,“你迴去。”


    威廉無法迴答,隻是倔強地跟著他,通訊頻道因為信號不好而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雷恩也不再說什麽了,他開始捕捉雪莉那靈活的身影,試圖分析她的行動軌跡。


    雪莉飛得太快,威爾的目標比較大,想幫她隻有一次機會。之後他就會被敵軍戰機圍追堵截,雷恩已經做好了倉皇逃命的心理準備。


    修忽然指著天空中的一點,對雷恩說,“瞄準那隻戰機。”


    威爾將掃描畫麵放大,顯示器上呈現出一架黑色戰機的影像。它的模樣和其他戰機有些不一樣,似乎大了點,又好像更加結實,整個設計的感覺就和臨星係的標準戰機設計格格不入。它沒有不停地向雪莉射擊,而是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什麽抗力在阻撓著它似的。


    雷恩看了兩眼就明白過來,這是敵軍的指揮戰機,裏麵的駕駛員比普通戰機要多,受信息素影響的人應該是一半一半,他們無法將陷入狂躁的戰友丟下,於是隻能一邊控製著自己人,一邊指揮戰鬥。


    敵機的攻擊雜亂無章,雷恩抓住時機向著那指揮機就是一炮,此時雪莉忽然極速下落,那指揮機反應不及,直接被擊中了右翼,機身瞬間冒出了火光。


    敵軍一下慌了神,就在此時雪莉接連拿下兩艘戰機,全部扔向機群。


    雷恩背後冒出一身冷汗,修一把敲通了通訊,對著雪莉吼道,“夠了,迴來!”


    雪莉不管不顧,繼續飛行。


    “把我送到她機甲那兒,”修急切地對雷恩說,“快!”


    威爾貼著地麵飛起,來到雪莉的機甲上方,雷恩打開艙門,修直接從上方跳進了雪莉的機甲裏。


    加上威廉,三隻人形機起飛,衝著雪莉的方向飛了過去。


    濃縮信息素會引導alpha陷入狂躁,而他們發出的信息素會導致其他omega產生反應,這其中威廉最為危險,但他不為所動,像是聞不到似的,和雪莉一起穿梭在炮火中。


    雷恩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態,可別埃爾維斯還沒什麽,這傢夥先倒下了。雷恩不了解在他入隊以前發生過的事,但他總覺得,威廉和埃爾維斯隻見已經遠遠超出了“同伴”所能有的羈絆,所以當一人命懸一線的時候,另一個才會顯得那麽悲傷,又將那悲傷轉化為殺敵的力量。


    雷恩更加小心地護在威廉身邊,一麵盡力為雪莉清除眼前的障礙。他從未如此高程度地使用過威爾的武器係統,現在用來竟然也有些如魚得水的感覺。雷恩自認為不是個善於攻擊的機甲兵,但雪莉也好,威廉也好,甚至是修,他身為部隊機甲兵的一員,有責任將他們全部完完整整地帶迴基地。


    眨眼間,敵機清理過半,雪莉身邊的信息素味道逐漸淡去,傑拉爾德和他的士兵也開始加入戰鬥。敵軍怕影響太過,已經將飛行艦和大部分戰機撤迴太空,這讓他們的戰鬥變得簡單而又迅速。在特種兵們的配合打擊下,敵機節節敗退,而雷恩這邊彈藥也即將告罄。就在他決定要放手一搏的關頭,從通訊中傳來埃爾維斯所在的機甲已經成功逃入太空的消息。


    雷恩立即通報給其他機甲,並決定馬上撤退。再打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敵方也損失慘重,見他們退去便慌忙離開,消失在了湛藍色的天際。


    四周安靜下來,雪莉終於肯迴到自己的機甲裏,她無視掉修在一旁心疼的責備,用沙啞的聲音問雷恩,“你要找什麽?”


    她居然還記得雷恩到這兒的主要目的。


    雷恩頓了頓,對她說,“您先迴去,我找到了就立即迴營地。”


    “不行,”雪莉嚴肅道,“你動作要快,他們整頓好了一定會迴來搜尋的。要走一起走。”


    雷恩看著停在身邊的幾隻機甲,深吸一口氣,點開威爾的gps,對他們說,“跟我來。”


    ☆、第九十五章


    目標地點顯示在五十公裏開外, 一路上通訊頻道裏安靜異常,仔細聽去隻有淡淡的唿吸聲,帶著劫後餘生的意味,卻沒有一絲喜悅。omega們的心思都掛在了埃爾維斯身上, 而特種兵們多多少少被雪莉這一出嚇了一下, 也沒有對這計劃之外的保護任務做出什麽反應, 在所有人裏,還算是目標比較明確的,也隻有雷恩和修兩個人了。


    敵軍撤得很幹脆,雷恩覺得他們這麽大陣仗來這兒查看, 應該不僅僅是因為修他們這些落單的士兵,而是很有可能和唐·克裏留下來的信息有關。在alpha們麵前談論內奸的事多少有些別扭, 雷恩隻能忍著,盡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要找的東西。


    比較幸運的是,他們在半路上找到了修那墜毀的機甲。


    由於不是像威爾一樣的特殊機甲,摔成碎片的金屬沒有什麽修理的價值, 修將它就地埋了,雷恩操縱著威爾在一邊悄悄堆了個小土包,用手指在土包前戳了一個洞,假裝那兒有靈位插著。


    結束以後,雷恩盯著那土包看了一會兒, 扭頭繼續趕路。


    威爾將通訊頻道關掉,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剛才在做什麽?”


    “表達尊敬。”雷恩說, 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子地圖,不斷矯正著前行的方向。


    “那沒有任何意義,”威爾說,“他們埋的隻是金屬。”


    “金屬沒有意義,但是人的心情有意義。”雷恩抬起頭來,輕輕舒了一口氣,“至少曾經一起並肩戰鬥過,它也是我們的戰友。”


    “是因為我的存在,導致你對產生這樣的想法嗎?”威爾問。


    不可否認確實是這樣,不過雷恩歪著腦袋想了想,說,“也許是,但不是全部。”


    “什麽意思?”


    “如果你不會說話,我也會把你當做戰友來看待的,”雷恩說,“這不會因為什麽人工智慧而改變。”


    威爾不說話了。就像之前的很多次談話一樣,它完全不能夠理解雷恩的思維。


    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雷恩反覆確認了三遍gps中的定位,確實是指向他腳下站著的地方。但這裏和其他地方一樣,除了黃土什麽都沒有。


    風吹起地上的黃沙,蓋在威爾的腳麵上。修抖了抖機甲身上的土,說,“這裏的風向隨時變化,一天之內風就能帶走厚度為十厘米的黃土,如果有什麽的話,一定埋藏在更深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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