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電視裏播放著熱門的青春校園劇,女主、男主和男配都是高三生,女主和男配是青梅竹馬,而男主則是轉校生,一來學校就因為長相帥氣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還成為了女主的同桌。


    沈淵選擇這部劇,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學堂生活是什麽樣的,免得自己複讀時格格不入,惹來麻煩。


    看到了十點半,沈淵這才關閉了電視。


    起身按照謝承澤教的方法洗漱沐浴後,他將白色的浴袍往身上隨意一裹,便習慣性地朝謝承澤的房間走去,一邊姿態散漫地單手擦著濕發,一邊修長的手指握住門把手。


    微微向下按,卻是打不開門。


    鎖住了?


    沈淵這才想起來,他好像被謝承澤安排到了另一間客房。


    這是迴到現代了,就不需要他陪睡了?


    沈淵敲了敲門,門內沒有任何迴應,看來謝承澤是已經睡下了。


    在醫院住院那幾天,沈淵擔憂謝承澤睡不好,半夜去他的病房看他時,就發現謝承澤在現代的睡覺質量格外的好,睡得很沉。


    怎麽擺弄都不醒。


    眉心輕微地蹙了一下,沈淵鬆開了門把手,雖然心中有些許無法確認的疑問,但謝承澤不說,他也沒打算逼問他。


    青年心裏一向有自己的決定,不需要別人的置喙和質疑,沈淵也尊重他的想法。


    但若是……謝承澤隱藏的事情會傷了他的身體,自己便要插手了。


    此事暫先放下,沈淵鬆開了門把手,迴頭望著空蕩蕩又寂靜無人的客廳,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緩慢而帶有斟酌性地落向了二樓。


    白日裏,謝承澤為何不準讓自己參觀他的房間呢?


    與謝承澤共處二十三年,青年抬個眼皮,沈淵都能猜出他想幹什麽,當時謝承澤那心虛的眼神和上鎖的動作,很顯然在昭示著,房間裏有什麽東西不想讓他看到。


    可在建安的時候,青年房間裏大部分的物件都是自己安排擺置的,青年也沒什麽很強的物欲,他還能在自己的房間裏搞什麽秘密?


    總不可能裏麵有他現代愛人的痕跡吧。


    沈淵的唇角微微下抿,雙眸緩緩眯了起來。


    他不由想起來,剛剛電視劇裏,那個女主有個對她很好的竹馬,還有個獨獨對她感興趣的男主。


    許是在建安時對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才華容貌太過自信,且認為青年手法青澀稚嫩,僅是被摸兩下就能臉紅許久,沈淵那時下意識就以為,謝承澤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孩子,以前身邊定然是沒有愛人的。


    但仔細一想,謝承澤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年,他雖不似二皇子那般長得豔麗傾城,卻也清秀漂亮,走在人群之中是絕對會讓人迴眸的程度,更別說本身家庭還十分富裕,學習成績也很好。


    這樣的人,身邊不可能缺乏喜歡他的人。


    總會有那麽一個兩個,玩得很好的“朋友”吧?


    或是從小到大一塊兒玩的,或是上了學後突然出現的。


    在建安,謝承澤跟他講了許多現代各地的事物,但每每提到自身的關於情感一事,要麽開始打馬虎眼,要麽便直接避而不談。


    為什麽避而不談?


    是覺得和自己做了那些事,對不起那個人?


    那個人對他好嗎?


    比他對他還好嗎?


    這麽想著,沈淵心中輕嗤一聲,不以為然。


    若是那人對他好,怎會在謝承澤出車禍這段時間,從未過來看望他一眼?


    單憑這個,沈淵便已經將對方否決了,這個人一定不是謝承澤最好最親近的“朋友”。


    直到第二日,沈淵差不多理解高中生活是什麽後,換了個都市愛情類型的電視劇。


    而後了解到一個新詞。


    前任。


    戀戀不忘的前任。


    廚房裏,穿著被謝承澤惡趣味買來的粉色圍裙的沈淵,盯著菜板上的菜刀,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向旁邊正在淘米的保姆,“你們這邊的人,若是有了戀戀不忘的前任,會把對方的畫像放在臥室裏嗎?”


    保姆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外星人”般的說話方式,她熟練地洗著菜,答道,“當然了,不過我們這邊不叫畫像,叫照片。”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戀戀不忘的前任不可怕,死了的白月光才可怕,一輩子就住進人家心裏了。”


    “什麽是白月光?”


    “額……就是,很純淨、很美好,且得不到的人。”


    “那這種有白月光的人,若是談了現任,不讓現任參觀自己的房間,是因為什麽?”沈淵虛心請教道。


    保姆順利被帶偏了,“那必然是房間裏擺了許多屬於白月光的東西啊!不敢給現任看!心虛!”


    果然如此。


    恰巧這時,不甘寂寞的謝承澤滾著輪椅路過廚房門口,探頭問道,“你們在聊啥呢?”


    “在聊心虛的男人。”沈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謝承澤:?


    聊這麽深刻的話題呢。


    向來會心虛的謝承澤,趕緊滾著輪椅走了。


    當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沈淵,餘光瞥到謝承澤進了臥室“哢噠”鎖上了門,轉頭眯著眼眸望著房門。


    靜等了半個小時,他起身敲了敲門,確認謝承澤睡著了,這才抬頭看向二樓。


    有件事,沈淵沒有告訴謝承澤。


    他在建安的那一身武藝跟著過來了。


    雖然內力減少了許多,無法再靠內力打出傷害,但用點輕功是完全沒問題的。


    而據他這一天的“走訪觀察”,樓上謝承澤的臥室,其中半扇窗戶一直虛開著通風,也就是說,他可以爬出窗外,借著輕功落腳在二層的窗台,而後鑽進臥室裏,看看裏麵到底藏了哪個白、月、光的畫像。


    哦不,是照片。


    雖然有點冒犯……


    但請原諒他的嫉妒心作祟。


    他隻是想知道,是誰能讓謝承澤心虛到不敢給他這個“枕邊人”介紹。他甚至懷疑,那人之所以沒來醫院看望謝承澤,要麽是死了,要麽是謝承澤用那個“手機”聯係了對方,讓對方不要過來。


    以免發生,修羅場。


    電視劇裏是這麽說的。


    無聲打開客廳的窗戶,夜色之中,沈淵步伐輕快地攀上了二樓,打開臥室的窗戶翻了進去。


    厚重的米白色窗簾被拉在房間的一角,月色與燈光伴著俊美的少年一同踏入臥室之內,也將房間內的擺設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線,剛好能夠讓人看清裏麵都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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