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謝承澤陰測測笑了兩聲,當老二的好處就是,大事有大哥頂著,小事也可以推給小弟們去做。


    建帝就是見不得謝承澤這得意的樣子,伸手一拽,便是將狼皮項巾徹底拽了出來,“那就你們三個一同娶親,朕這就去給你們舉辦桃花宴——嗯?”


    建帝抓著狼皮項巾,視線落到謝承澤的脖頸上,瞬間眯起了眼神,“澤兒,你脖子上這是什麽?被蚊子咬了?”


    “冬天哪來的蚊子?”謝承澤下意識摸了把脖子,“怎麽了?我脖子上有什麽……”


    他話語一頓,有什麽模糊的記憶一閃而過。


    昨晚好像……


    “應該是被小白咬了吧。”謝承澤在脖頸四處摸了摸,“咬傷沒?沒出血吧?有銅鏡嗎?”


    身經百戰的建帝眯眯著眼睛,目露懷疑地看著謝承澤,他這脖子上的痕跡明顯是吮出來了,誰家的老虎會吮人脖子?


    “你昨晚宿在武德殿?”建帝打探道,他記得謝承澤這幾天都宿在武德殿,而那裏麵就隻有謝瑾瑜和謝守均兩人。


    難道……


    不、不可能……吧。


    建帝一時頭昏腦漲,感覺天要塌了。


    “是啊,怎麽了。”謝承澤疑惑地看了眼建帝,“父皇問這個幹什麽?”


    “你晚上和誰睡的?”建帝顫抖著唇道。


    “小白啊。”謝承澤狐疑地盯著他,“到底怎麽了。”


    建帝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雖然謝承澤晚上和小白虎一個被窩,但誰能保證,沒有人會潛入房間偷偷幹壞事呢……


    不過這種問題,還是得問無痕和無跡比較靠譜。


    “沒事。”建帝慈愛一笑,仿佛這個話題已過,然而心中卻是在暗道,他非要查出來,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東西,竟然敢覬覦自己的兄弟!


    ……


    建帝的天,最終還是塌了。


    趁著兄弟二人批奏折的功夫,建帝找來無痕無跡,得到的答案卻是,昨晚謝守均、謝瑾瑜、謝子渺和沈淵,和謝承澤都在屋中。


    而建帝首先排除了沈淵,他知曉沈淵此人正直自持,又一向克己複禮,是絕不可能對謝承澤行那逾矩之舉的,更別說,沈淵還是被強製留在澤兒身邊的,又怎麽可能偷偷幹出這種荒唐之事。


    也就是說,犯人在那三兄弟裏。


    不管答案是哪個,建帝都覺得十分抓狂。


    盡管謝承澤不是他的血脈,但他絕對把澤兒當成了親兒子,所以可想而知,無論是三兄弟裏的誰幹下了這等渾事,對他來說都是顛覆性的打擊。


    他要冷靜。


    建帝坐在台階上,雙腿顫巍巍地抖著,雙手撐著下巴麵目十分嚴肅。


    應該不是謝子渺,這小子跟著澤兒外派出去這麽久的時間,若是真有事兒,恐怕早就被敏銳的澤兒察覺了,不至於現在被他有機可乘。


    應該也不是謝瑾瑜,這些年來,兩人針鋒相對,瑾瑜去過很多次承歡殿,也沒見澤兒身上有什麽異樣,尤其他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看似溫潤和善實則霸道強製,他若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不至於等到現在。


    那就隻剩下十年未見的謝守均了。


    軍營那點破事,建帝還是有所耳聞的,尤其那擋住脖子痕跡的狼皮項巾還是謝守均送的,如果不是因為心虛,他為什麽偏偏在今天這個不冷的天氣裏送項巾?


    這麽一想,謝守均的可疑性確實最大。


    “肯定是他了。”建帝猛地站起來,又頭暈眼花了一會兒,扶了扶腦袋這才吼道,“趙全!擺駕去武德殿!”


    他要打死這個覬覦皇弟的狗東西——!


    武德殿主殿裏。


    建帝一臉肅穆地坐在正位上,看著站在正廳中央沉默寡言、麵無表情的謝守均,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威嚴地吼道,“謝守均!你可知罪!”


    謝守均抬眸看了一眼建帝,視線落到他手裏攥著的狼皮項巾,隨即又垂下眸,不卑不亢道,“不知兒臣何罪之有?”


    “哼!”建帝冷哼一聲,把手裏的狼皮項巾狠狠扔到他身上,“若無罪,何須做賊心虛,送出此物遮蔽!”


    謝守均抓住掉落的項巾,神色淡然道,“那不然,讓整個皇宮都知道,二皇弟讓人給啃了?”


    建帝:……


    “不是你?”建帝蹙起眉,看謝守均這反應,不像是被抓包後該有的心虛表情,他不禁放緩了聲音,“那是誰?據朕所知,你的酒量好像不小吧,昨晚竟然能和沈淵他們全都醉了?”


    謝守均頓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建帝竟然知道他的酒量。


    看來是以前找人打聽過。


    沒想到建帝還關心過這等閑事,謝守均心中輕嗤一笑,再度垂下了眼瞼,語氣淡然道,“父皇又怎知,酒量小的隻有兒臣一人呢?”


    他昨夜看謝瑾瑜、謝子渺和沈淵的酒量似乎都不小呢,起夜的次數也不少。


    被反問的建帝,扯了扯嘴角,指尖不太冷靜地敲點著桌麵,心下飛快地思量著。


    太子和謝子渺都鮮少飲酒,他還真不知道兩人的真實酒量,可若是他們的酒量都很好,為何要裝醉呢?總不可能是故意想要……不不不,不會的……


    還有沈淵,他那種自持克己的臣子,真的會和皇子們一起喝醉嗎?


    如果他沒醉,裝醉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查案”進度,再度迴到了一開始。


    建帝無力地揉著眉心,十分的頭疼,“朕的威名,要毀於一旦了。”


    謝守均抬頭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建帝的威名,難道不是在娶臣妻的時候就已經毀掉了?


    有個強取豪奪的父皇,兒子學壞也很正常吧。


    “真不是你做的?”建帝目光疲憊地睨了一眼謝守均,最後確認道。


    謝守均雙手作揖,淡淡道,“父皇不必多憂,對方既然隻敢私下冒犯,顯然是沒有膽子且怕被二皇弟發現的。想必以後也不敢擺在明麵上,二皇弟依舊是安全的。”


    建帝一想也是。


    隻敢背地裏偷偷來的,就是個孬種!


    有本事像他當年一樣,直接強取豪奪把臣妻娶進後宮啊~


    離開武德殿後,建帝因為想散散心所以並沒有坐輦車,他走著走著,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兒來。


    不對啊……


    他剛剛問謝守均冒犯澤兒的人是不是他的時候,謝守均是不是沒有正麵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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