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光柱中生機盎然,各色靈鳥盤旋飛舞,締造一幅百鳥朝鳳。


    美絕之景猶如走馬觀花,在玄坤眼前拂過,這看似繁榮之象卻暗藏殺機,他的靈台早已被陣陣雷鳴攪得不得安寧。


    “逍遙散人!你與本老祖還真是有緣,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雷鳴怒斥道。


    “巫祖強良!若是閣下不這麽死纏爛打,我看你我未必這麽有緣!”


    玄坤一聲淺笑,語氣平穩,心中卻暗罵不止。


    “哈哈,好個賊子,攪得我地界不得安寧,還敢與本老祖談笑風生,不得不說,你有膽魄!”


    “非也!閣下抬舉了,我不過是隨手收了幾個靈族罷了,哪談得上攪得地界不得安寧!”


    玄坤擺了擺手,他從未覺得他能有這個本事,就算有,他也不會承認!


    “好一張巧言善辯的妙嘴!在我地界就要受我族的管轄,乖乖束手就擒,本老祖保證,能讓你死的痛快些!”


    嗡嗡的雷聲如虎嘯驚天,顯露出兇狠之意。


    “非也,天非他妖族之天,地亦非你巫族之地,我行得正坐得端,並不想受你的管轄!”


    玄坤麵上雖淡定自若,但心中卻在飛速盤算如何應對此人。


    “哈哈哈……你若真的行得正坐得端,為何用妖族氣息掩蓋身份,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本老祖,若不是看在你煉就混元真紋的情分上,你早已在本老祖的雷霆怒火下化作飛灰了!”


    光柱內傳來強良雷霆般的嗓音,音波滑過,光柱上的各色雷鳥瞬間張狂起來,紛紛振翅從光柱上掙脫,攜著雷霆之怒,鋪天蓋的飛向玄坤。


    “閣下還是這般自大,若是早早出手,可能還真的應了你的話,不過如今嘛,你我就此別過!”


    玄坤嘴角露出陰謀得逞之意,他大袖一揮,四道灰藍色的符籙從袖口飛出,迅疾的遁向四個方位。


    “乾坤定!”


    玄坤手中掐訣,額間靈紋徒然一亮,他目中寒光湧動,口中噴出一道冰焰,頃刻間化作龍卷之巨,卷向雷霆光柱。


    四張符籙燃起森森寒焰,玄妙的精美符紋順著寒焰爬上光柱。


    虛空中寒光濤濤,飛奔而來的雷鳥在寒氣下傳出啼饑號寒之音,冰寒徹骨的寒芒凍結虛空中存在的一切。


    朗朗乾坤頃刻間化作雪窖冰天,而那雷光炸響的光柱則在冰焰的煆燒下化作一根寂靜的通天寒柱。


    玄坤手中法訣變換,符文化作鏗鏘鏈條,猛地竄入光柱內,鎖向那位神秘至極的雷祖。


    看似漫長的術法快到極致,幾乎一個瞬間便施展完畢。


    這番舉動看似以卵擊石,實則動用道種中的道元,他以道元為墨,指空畫符,施以術法,以冰元將這位雷祖引以為傲的雷元冰封。


    雖然冰封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但是此舉卻營造了短暫的時機,若是利用得當,就算逃離此人的追殺也不是不可。


    玄坤滿意的點頭,再不敢停留,足底混元真紋金光大放,“嗖”的一聲竄向另一個方向。


    “哈哈哈……真當本老祖是泥捏的麽!”


    雷祖強良怒極生笑,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擎天寒柱內傳出。


    “哢嚓……”


    一道青芒從寒柱內竄出,寒冰光柱如鏡麵般碎裂,被凍結的雷霆轟然倒塌,那道青芒速度極快,幾乎一個瞬間便追上玄坤。


    “不都說巫族乃濁氣所化,肉身沉重無比,他那雷元已被我的冰元凍結,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麽快的遁速,這廝怎這般難纏!”


    玄坤心中暗暗揣摩原由,他所思所想並無差錯,巫族確實是地之濁氣所化,有地之重,土之濁,肉身強勁,但卻難以脫離地之引力。


    他的先天道種本就淩駕於大道之根,也確實將雷祖的雷之本源凍結。


    錯就錯在,他低估了強良身為天道之聖的能耐,低估了他那身通天徹地的神通。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即便是先天聖人也隻有聖人之名,卻不具聖人之威,根本算不上真正的聖人,甚至都入不了天道之聖的眼。


    隻有踏足天道,才能真正的淩駕於芸芸眾生之上,成就天之高地之厚,成為不可逾越的天塹與鴻溝。


    更何況玄坤如今才不過區區準聖之軀,若不是擁有古神體魄,憑他那不知死活,在刀尖上跳舞的勁頭,早不知死了多少迴了。


    他如今麵對的可是實打實的天道聖人,計謀縱然高深,在絕對實力麵前亦是笑話。


    青色遁光中搗出一拳,青色氣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玄坤。


    氣勁湧湧,玄坤後背汗毛倒豎,他全力運轉周身元力催動天都煞神,虛空中的混元交織成混元真紋,轉眼間編織成一麵金色盾牌。


    “嘭……”


    混元真紋所化的盾牌轟然碎裂,虛空中砸出一片寂靜的真空,玄坤吐出一口淤血,不敢含糊,急忙催動法訣,遁出這虛空。


    “嗡嗡嗡…鏘…”


    久寂過後是無邊的狂躁,那片虛空終於無法承載兩道巨力的碰撞,在顫抖中轟然炸響,氣勁如滔天巨浪撲向四麵八方。


    氣浪撲身,玄坤並未抵抗,任氣勁拍在身上,足尖點空,腳下憑空浮出一條跨越千萬裏的琉璃冰橋,借著氣勁上的巨力在橋上滑行千萬裏之遠。


    “哼!”


    青芒中傳出一聲冷哼,這位雷祖遇見玄坤屬實窩火。


    雷澤中的雷靈大有來曆,乃是他動用一身道元滋養的靈物,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他化形成人時收為自己用。


    若是滅其神魂,霸其肉身,便可煉成傳說中的驚雷法身。


    這驚雷法身乃是身外化身的一種,是他苦心鑽研的轉生秘法。


    若是擁有此物,即便他肉身被毀,亦可借用此身重獲新生,可在這場巫妖大戰中為他留下一線生機。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放縱夜郎君隨意損毀地癸雷晶,因為地癸雷晶損毀後將反哺雷澤,正是這雷靈化身成形的絕佳養料。


    這一切都在他的謀劃之中,本是定數,偏偏玄坤成了其中突如其來的變數。


    萬年澆樹,今朝得果。


    當他感受到雷澤中的異動後,頓時喜上眉梢,毫不猶豫的動用萬載修來的雷元催動遁術,跨越數個境域奔至此處。


    他緊趕慢趕,卻被玄坤截了糊,雖然有些惱怒,但卻並會放在心上,區區一個準聖在他眼裏還翻不了天。


    所以這位雷祖放下腳步,細心的將雷澤中的地癸雷晶全部收入袖中,順手替夜十三將夜澤部族人殺的一幹二淨。


    忙完這些事情,他才繼續追趕,等他到了烈嶸部地界之時,卻瞧見他的兩個部下被玄坤耍的團團轉。


    這位雷祖自覺顏麵有失,氣的七竅生煙,無論是為了化形雷靈,還是自家顏麵,他都不能輕易放任玄坤離去。


    以他祖巫的身份,本不願自降身份對小輩出手。


    但玄坤這一路化名逍遙散人,在巫族地界為所欲為,他不知還罷了,今朝被他遇見,即便有失身份,也要為巫族除了這個禍害。


    開始之時,強良還以為玄坤隻是個普通準聖,並未放在心上,這等螻蟻向來都是隨手拿捏的存在。


    但今日他卻三番兩次因為自大吃了玄坤的暗虧,更是縷縷被玄坤借用他的力量逃遁。


    這位雷祖本來就是暴跳如雷的脾氣,若是此間事傳言了出去,他這張……老臉將丟的一幹二淨。


    強良雖然恨不得將玄坤挫骨揚灰,但如今卻更想將玄坤收為靈仆,活生生剝了他一身混元真紋,到時再種下奴印,貶為他腳下最卑賤的奴隸,奴役千秋萬載,以泄今日之恨。


    青色雷芒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弧,轉眼間遁至萬裏之外。


    玄坤迴頭看去,那道青芒卻已不見了蹤影,待他迴過頭時,一個青色人影已落在冰橋上,猛地轟出一拳。


    玄坤早已見識過這一拳的恐怖,哪還敢硬碰硬,急忙扯下脖間吊墜,拋於身前。


    他手中掐訣結印,法訣匯入翡翠吊墜,看書.uukasu 化作一枚七彩玉瓶與一朵水嫩青蓮。


    玉瓶妖豔,青蓮無瑕。


    青色拳影蕩破蒼穹,勁風如騰蛇般竄向四麵八方。


    玉瓶中浮出一道柔和的七彩霞芒,流光溢彩,柔若棉絮,在勁風吹掃下古井無波。


    拳影狠絕的砸在七彩柔光中,玄坤本以為將是驚天一擊,已做好逃遁的準備。


    可是,這恐怖一拳卻猶如陷入泥潭,並未掀起絲毫波瀾。


    霞光流轉,將拳影巨力消磨一空,聲勢浩大的恐怖一擊就如此輕易的被化解。


    即便是玄坤也有些不可置信,更不用提那個威風赫赫的雷祖強良。


    玄坤虛手一招,七黎瓶載著混沌青蓮飛迴他的手中。


    那片七彩霞光隨著七黎瓶飛至玄坤身前,化作一件七彩霞衣,披到了他的身上,溫潤的氣息彌漫周身,不經意間修複了他體內的諸多暗傷。


    玄坤大感奇特,今日也是第一次拿七黎瓶對敵,此物雖是混沌靈寶,但卻是他母親之物。


    但凡混沌靈寶降世,一生隻追隨一位主人,他人即便奪去,也是死物一件。


    玄坤體內擁有他母親一半的血脈來,故而能強行催動此物罷了。


    但饒是如此,七黎瓶所施展的威力也不容小覷。


    今日小試牛刀所現,也僅僅是七黎瓶造化神通中的冰山一角。


    七黎瓶在他手中緩緩旋轉,而那位雷祖在這一擊後並未出手,玄坤將視線從七黎瓶上移到了那位雷祖的身上。


    玄坤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卻被這位雷祖的真身驚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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