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境枯井之側,竹真與竹刃唿唿大睡,井中驟然間白光泛濫,追風所化的麒麟小獸被噴了出來,一條條索鏈憑空躍出纏向他,竹林間風雲大作。


    竹真與竹刃瞬間驚醒,紛紛露出喜色,手中急忙掐訣,數根靈竹從四麵八方竄出,轉眼間便化作一個牢籠將追風困在其中。


    竹刃翻手祭出一張翠綠的大網罩住竹籠,竹刃手中甩出一根麻繩,套住竹籠向下拖拽,興奮的滿臉褶皺都要張開,層層枷鎖束縛下,追風逃無可逃,他忍不住對追風斥道:


    “賊!看那你還往哪跑!”


    追風的小臉陰出了水,連番變故必定有妖,他無心與這二人正鬥,隻能快刀斬亂麻。


    他周身氣勁湧起,化作龍卷風,鎖鏈、竹籠、靈網紛紛碎裂,一身大羅金仙的龐大威壓橫掃竹靈。


    竹真與竹刃在這道威壓下瑟瑟發抖,此時才明白招惹的是什麽存在,這可是真真正正的仙人,什麽茯靈果,什麽造化,與命相比都不值一提,拔腿就跑。


    兩道清風從二人身側飄過,化作龍卷之勢將二人困在其中,追風一頭紮入枯井中,一盞茶的功夫便從井中飛出。


    這枯井就是一口普通的枯井,裏麵漆黑一片,沒有白光浮出,更無法遁入此前那個秘境。


    追風不信邪,幾次嚐試都無果,心中焦急不已。


    看了一眼被他困住的兩人,揮散那兩道勁風。


    竹真與竹刃脫困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喊求饒,追風並不想與兩人爭執,也不想害他倆性命,問道:


    “這枯井你們可有所了解!如實迴我!”


    追風語氣冰冷,竹真不寒而栗,磕頭說道:


    “前輩,小人有眼無珠……”


    “別廢話,問什麽答什麽?”


    追風心中牽掛玄坤,顧不得應有禮儀,打斷竹真的話。


    “前輩,這井就是一口井,我倆化行之前他就是一口枯井,沒什麽可了解的!”竹真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


    追風心急如焚,如今看來無法如願迴到那方秘境,但玄坤此前的種種異象在前,他擔憂不已。


    但如今看來,他也無能為力,他腦海中飛速思量辦法,突然間想起玄坤的哥哥,他的師尊,再三猶豫後,轉身便走。


    “恭送前輩……”


    “恭恭送……”


    竹真與竹刃見追風並未為難,還轉身欲走,如釋重負,但追風卻轉過頭,看了他倆一眼。


    竹真瞬間後背發毛,暗道自己多嘴,卻聽見追風說道:


    “茯靈果並無奇效,我留下的兩枚精血,吞服後或可助你二人突破境界,羽化登仙!”


    追風足下生雲,化作一道疾風奔向遠方。


    竹真與竹刃先是一愣,隨後大喜,竹刃從懷中掏出那兩顆靈珠,激動的喜極而泣,對著追風遁走的方向大禮參拜。


    ……


    玄坤眼前一陣眩暈,待白光散去後,眼前黃茫茫的,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漠,隻是虛空的元力狂躁不堪,撕扯的他臉龐生疼。


    腳下白光散去,現出一個數丈寬的大陣,一道熱風吹過,細密的沙碩將大陣的紋路填平。


    虛空中盡是燥熱難耐之感,玄坤對此頗為厭煩。


    兩條手臂傳來“呲啦呲啦”的聲響,他急忙扯下布條,隻見傷口上紅藍相間,藍色的冰寒之氣將絲絲縷縷的血芒逼出,皮肉轉眼間便已經愈合。


    他心中先是大喜,但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後,又歎了口氣。


    這方世界的元力混雜不看,猶如天地初開,身處這麽狂躁的元力之中,他猶如被千刀萬剮,甚是難受。


    他緩緩閉上雙目,盤膝而坐,身上藍灰色的光芒閃爍,浮出玄妙的氣息,身體逐漸適應這混雜狂躁的元力。


    小半日後,玄坤一身藍芒內斂,他緩緩睜開眼,終於適應了這方世界的狂躁,而且經過半日調整,他在祭壇中受的暗傷也已經痊愈。


    他伸了一個懶腰,又撓了撓頭,雖然經那古怪巨石從那處秘境中傳走,但他感覺並未迴歸到天地間。


    此處元力斑駁,又感受不到天道之意,顯然是另一處失去天道庇護的秘境。


    天地初開之時,神話初始天道初定,萬法歸元,大道之軌落於凡塵,天地元力混雜不堪。


    但自神話紀元沒落後,經天道輪迴,紀元得以更迭,元力逐漸趨於穩定,不複天地初開時的混亂。


    而且經過整整一個太古紀元的洗禮,大道歸天,道法齊元,故在而如今的荒古紀元中,三千道元有條不紊的運轉於荒古之中,周天元力極為穩定。


    玄坤心中腸子都要再次悔青了,接二連三的出現變故,這方世界無邊無界,想要找到出口難上加難。


    他本就偷偷跑出,哥哥若是出關少不了一頓擔憂,他迴去後又少不了一番責罵。


    他想想都覺得有些頭疼,但是既來之則安之,還是玩心甚重,壓住了心中焦慮,邁著洋洋灑灑步伐朝陣外走去。


    熱浪撲麵而來,他隨便打了一個響指,周身藍芒閃爍間,一道涼爽寒意將燥熱抵擋在外。


    玄坤哼著小曲,漫無目的的遊蕩數月,一開始還興致衝衝,可是在這一片荒涼中找不到盡頭,漸漸的失去了耐性。


    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荒漠中徘徊前行,走兩步退一步,嘟囔著小嘴說道:


    “追風你個臭小子,小爺都消失多久了,也不見你來尋我,看我迴去不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玄坤一腳踢在沙丘上,揚起數丈沙塵。


    突然間他心跳加速,那奇怪的血脈壓製之感再次浮上心頭。


    他緊張的四處探查,生怕再出現那古怪藤曼,將他在拖到什麽古怪地方。


    “你說要抽了何人的筋?扒了何人的皮?”


    一句不帶絲毫煙火的話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迴蕩在荒漠之中迴蕩不息。


    “追風?不對!”


    玄坤聽到聲音後以為是追風但這聲音卻極度陌生,他從未聽過,瞬間如臨大敵的戒備了起來,衝著虛空大聲說道:


    “何人鬼鬼祟祟,難道是鼠輩麽,躲在暗處裝什麽高人!”


    “高人算不上,做你的主人綽綽有餘!”


    虛空深處,一道紫金流光飛馳而來,眨眼之間便疾馳到少年身前,在荒漠中激起萬丈沙浪,一個上身精赤的俊逸青年從沙浪中走出。u看書.ukanshu


    這俊逸青年生的劍眉星目,胸腹之間勾勒出剛陽線條,正不緊不慢的朝著他緩緩走來。


    玄坤眉頭微蹙,隱約覺得這青年眉眼間與他哥哥有九分相似,心中疑慮正要好言詢問,卻聽見青年說道:


    “不錯不錯,生的眉清目秀,還是準聖修為,不如這樣,本帝賞賜你一個機遇,給你一個選擇,做一頓血食讓我飽腹一餐,或者做我的靈仆,在這方世界的無盡歲月中伺候本帝的起居!”


    劍眉青年雙手抱臂,上下好一番打量玄坤,仿佛在看一件無足輕重的物件。


    語氣平淡,仿佛他所謂的機遇與選擇是莫大的恩賜。


    玄坤覺得又氣又好笑,想他堂堂無極宮七殿下,真魔至尊,何曾受過此等羞辱,他指著俊逸青年,咬牙切齒道:


    “目中無人,可笑之極,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笑話!笑話!”


    他越說越來勁,心中惡氣正愁沒地方發泄,繼續說道:


    “你以為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想要吞噬小爺,還想收小爺做靈仆,就你也配?”


    玄坤越說覺得越氣,眉宇間的靈紋瞬間被點亮,一枚湖藍玉角從中緩緩浮出,釋放天寒地凍之意,瞬間淹沒荒漠燥熱,瑟瑟冷風吹向俊逸青年。


    “道根?不對,是先天道種!少見少見,作為一頓血食,你一定很補!”


    青年絲毫不畏懼寒涼,舔了舔嘴唇,被玄坤額間的靈紋所吸引,身形猛地震顫,從原地消失不見,瞬間閃現在玄坤的身後,伸出手去探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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