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高興!”採薇眼睛裏亮晶晶的,“我還從來沒有過過生日呢。”她覺得很新鮮,因為從來沒有生日,所以她尋常隻能陪著別人過生辰——所有人都有生辰,唯有她是沒有的,因此這一次,她格外激動,到最後竟然淚盈於睫,“師父……我也有生日了。”


    旁人見尋常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如今都落淚了,難免也有幾分感傷,各自默然不語,還是賀蘭墨跡道:“今天是生辰,可不許哭。”


    “就是,多大的人了,還哭。”賀蘭無名嘴上責備著,卻拿帕子給她拭幹了眼淚,“不許哭了。”


    “我高興呢。”採薇抹了抹眼角,眼眶紅紅的,“高興呢。”


    “好啦,我們去換件衣裳,及笄是有及笄禮的。”賀蘭若晴拉過她,帶她去換了一件衣裳,等採薇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實際上及笄的流程很複雜,要求也很多,可是賀蘭家如今的情況,也沒有多的講究,隻是由賀蘭若晴充當了正賓,而賀蘭清秋充當了贊者。


    賀蘭若晴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棄尓幼誌,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以介景福。”


    賀蘭清秋為她梳頭換上了發簪,然後又去裏麵換了一身褙子出來,這共有三加,而乃礁之後,便是賜字。


    賀蘭無名沉吟了一番,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柔止。”


    採薇道:“某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


    賜字之後是聆訊,賀蘭無名嘆口氣,看在跪在他麵前的採薇,因為已經及笄,終於不再是梳著**的包包頭的,一身端莊的服飾和繁複的發髻,讓她看起來仿佛是已經是大人了——一轉眼,竟然已經十五歲了啊。


    他心裏暗暗嘆息著,口吻卻很溫和:“柔止,為師自將你收養,已經過了十一年,雖然我們一家人並非血脈相連,然而這些年大家互相扶持,已然勝似一家人,從今以後,你便算是成人了,不可再如從前那般胡鬧……你要謹記一點,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們都是真心待你的。”


    “是。”採薇微微垂下頭,顯然對賀蘭無名的話有些一知半解。


    賀蘭無名也不勉強,隻是道:“就這樣吧,我們也不必拘泥了。”聽他這句話,採薇立刻站了起來,湊過去道:“師父,既然是生辰,我的禮物呢?”


    她撅嘴的模樣依然是少女那樣的天真,賀蘭無名按了按額角,道:“徒弟,你今天是有多遲鈍呢。”


    “啊?”採薇茫然。


    賀蘭淺夏輕笑了一聲:“我們的禮物你還沒有看見麽?”


    “哪裏哪裏?”她左顧右盼。


    其餘人紛紛笑出聲來,採薇狐疑地掃過他們的麵頰,然後開始掃視這個房內,再從房內投向了屋外,而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來時的路上,一塊巨石上刻著三個大字。


    “小瀛洲!”採薇脫口而出,“這不是……”


    “沒錯。”賀蘭淺夏笑眯眯道,“白衣劍拭小瀛洲,是你寫過的那首《訴衷情》,這個小瀛洲是我們送給你的及笄禮,你師父出的主意,我出的錢,墨跡設計的圖紙,寶寶姐和果果布置的房間……唔,三爺和瀟冰叔,蒼老師也都有幫忙。”


    “你喜歡麽?”最後,他如此問。


    “喜歡。”採薇愣了好半天,才呆呆迴答道。


    “這丫頭真是傻了。”賀蘭淺夏看到她呆愣的麵孔,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正當採薇還沒迴過神來的時候,忽然瞥見麵前一個三尺高的小人正微笑著看著她,她愣了一下:“咦,這個!”她匆忙迴頭,對著他們指著那個小人,“是我麽?”她很是好奇,那個小小的人偶做工極其細膩,頭發是真人的頭發,而衣服也是一層一層穿上去的,唯有一雙眼睛是用了寶石,看起來流光溢彩,格外動人。


    賀蘭蒼緋抬抬手指,那個小人偶便也動動胳膊動動腿,他懶洋洋道:“司空陌拖我送給你的。”


    司空陌!採薇忽然想起那個風采可比賀蘭蒼緋的人偶師,雖然雙目已盲,但是姿容不減,反而與風流瀟灑的賀蘭蒼緋一比,多了幾分神秘的味道。(賀蘭青蘿:我也想起來了,蒼老師的基友嘛!)


    “對了,辰良,禮物呢。”採薇迴過神來,看見一直默不作聲坐在那裏的辰良,理所當然問道。


    “……教徒無方啊。”賀蘭無名看著這麽理直氣壯問人家要禮物的徒弟,不由遮麵嘆了口氣。


    “我看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賀蘭蒼緋嗤笑道。


    “師父!”採薇聽見賀蘭蒼緋的聲音,跺腳道,“蒼老師……”她話還沒說完,便聽得賀蘭蒼緋插口打斷了她:“你除了‘師父,蒼老師欺負我’,‘師父,蒼老師又欺負我’之外,還有別的話可以說麽?”


    他的打趣聲讓所有人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形容的不要太貼切吶!


    及笄(4)


    更新時間2013-1-3 12:02:06 字數:2161


    唯有採薇被他擠兌的有話說不出,一時之間粉頰生暈,她憋了半天,才又扭頭道:“辰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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