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心軟的丫頭。”賀蘭墨跡笑了一笑,神色卻漸漸凝重了,“你說他是吸血鬼,可以長生不死?”


    “他是這麽說的。”採薇眨巴了一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也說了,被吸血鬼咬了,也許可以變成吸血鬼,又也許會死……唉,他當初為什麽不咬他的阿黛?”


    賀蘭淺夏與賀蘭墨跡交換了一個眼色,最終賀蘭淺夏道:“若是你再見他,就讓他來尋我們便是。”


    採薇應了,卻是要在好幾日之後才重新見到那個男人。


    依然是在花園裏,那個時候已經有些花開了,可是園子裏還是有幾分冬日未去的蕭條之意,採薇迴過頭,看見他與她隔花相望,她抿嘴笑了一笑,聲音頑皮:“你又來了。”


    “是,我又來了。”不過是幾日的功夫,他的漢語竟然已經講得很好,隻是略有生澀,可是再無原先別扭的感覺。


    採薇歪了歪頭,道:“你又來了,是來做什麽?”


    “我來見見你。”他的話語直白,倒是把採薇小姑娘嚇了一跳,她跳起來擺擺手道:“見我沒什麽好見的,你若是想求起死迴生之法,不如去詢問我兩位兄長。”她起身給他帶路,倒是他遲疑了一番,最終還是跟隨了上去。


    賀蘭淺夏與賀蘭墨跡在書房,見到採薇帶了一個陌生的異域男子過來,便心中已然有了估量,賀蘭墨跡捏了捏採薇的胳膊,道:“衣裳怎麽穿得那麽薄,趕緊去加一件。”


    “可是我不冷啊!”採薇還沒說完,就被賀蘭淺夏幹脆利落地吩咐了丫鬟帶她迴去添衣裳——唔,說是添一件衣裳,實際上她再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又換了個發式,一進門,她還來不及抱怨一句換衣服耽擱久了,就聽見一個溫和的聲音:“採薇姑娘。”


    “辰良!”採薇一下子跳起來,喜笑顏開,然而還未等她湊過去撒嬌,便聽得一個失魂落魄的聲音——


    “你叫採薇,是說摘下薔薇花的意思麽?”


    採薇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她迴過頭來,想了想要不要和這個漢語都還說不利索的人解釋什麽叫“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之後,她點點頭,說:“是的。”


    “真是漂亮的名字。”那個男人立刻以一種極為讚賞的口吻感嘆,“相比之下,露絲和莉莉、伊莉莎白,都是毫無特色了。”


    “咳咳。”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露骨,賀蘭淺夏和賀蘭墨跡不約而同輕咳出聲,帶過話題,“正好我們的商船已經準備出發,愛德華公爵殿下便隨船迴國吧。”


    採薇一聽之下,大為驚訝:“咦,你要迴去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愛德華便愣愣看著她,一時迴不過神來……


    賀蘭淺夏便道:“他要迴國不是再正常不過了麽,異國他鄉有什麽好的?”


    採薇一想也對,便赧然道:“那祝你一路順風啊。”


    “謝謝。”愛德華微微垂下眼眸,英俊的麵孔慘白慘白的,他從懷裏掏出一隻懷表,打開了,然後轉過一麵對採薇道,“這就是阿黛爾。”


    採薇小姑娘素來好奇心重,當下便探過身去一看究竟,隻見懷表裏鑲嵌著一張畫像,不知道是用什麽法子畫出來的,人物栩栩如生,纖毫畢現,那是一位金發碧眸的少女,若說她與採薇相似,卻也勉強了一些,那位金發少女雖然美貌,可是採薇更加嬌憨一些,但是若非要說像,也是極其相似的,她們都有一雙極為靈動的杏眼,眉眼之間,皆是天真無邪的明媚之色。


    “唉,你也別太傷心了。”採薇對他很同情,想到戀人已然死去,自己卻還要不老不死那麽多年,實在是一件讓人傷心的事情。


    等到愛德華已經翩然離去,採薇才低聲道:“唉,人世匆匆不過百年,可是長生不死又有什麽好的,這一生生同室死同穴,就已經沒有遺憾了。”她側過臉,避開辰良的目光,長嘆一聲,已然出了門去。


    賀蘭淺夏與賀蘭墨跡麵麵相覷,辰良麵上出現了罕見的悵然神色,但是他依舊是對他們道:“來府上嘮叨多日,我也該迴東海去了。”


    “哪裏哪裏。”賀蘭淺夏隨口和他寒暄著,想要說什麽,卻最終還是欲言又止,隻見辰良身形一晃,金色的光芒不過一閃,頓時便沒有了蹤影。


    良久,賀蘭墨跡也輕輕嘆了一口氣:“總以為這世界上應該有情人終成眷屬……誰知……誰知……”


    “你也甭嘆氣了。”賀蘭淺夏說著,自己也長長嘆了一口氣,“小丫頭和你不一樣,還有兩年,隻有兩年,這樣,這樣也好。”


    他們望著窗外栽種的櫻花,早櫻是已經開了,粉粉粉嫩在枝頭,一片春光燦爛,可是櫻花這種生命,又是那麽的短暫,在最美好的年紀,要以這樣慘烈的方式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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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故事就這麽莫名其妙結束了……我目瞪口呆,問顧琅道:“這,這怎麽有頭無尾的,那個什麽愛德華最終,有沒有得到起死迴生的辦法啊,就這樣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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