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人,李東已經把一切都交代了,那批石料他很確定,就是由那皇莊的劉管事交給他的。”


    “而他之所以冒著隻拿一點油水也要趟這趟渾水的原因,是因為當時那個劉管事出示了一個一眼看就價值連城的龍型玉石信物。”


    “並說其背後的人,他不能招惹,必須乖乖聽話,不然就把他多年來犯下的事一並整理成冊,把他抓進大獄。”


    二虎手底下的錦衣衛就是有效率,趙征的馬車還沒有到皇莊,就已經把李東給審問清楚,快馬追了上來送上了供詞。


    “任安陽府七年來,總計貪墨六千餘兩……”


    趙征隻看了那供詞上有關這李東多年來犯下罪行的第一條,就對李東全然沒有了任何興趣。


    七年總計才貪汙了六千餘兩,平均下來一年都不夠湊一個整的四位數。


    是該誇他其實是一個好官呢,還是誇他有那賊心卻沒那賊膽。


    不過現在對李東來說都不重要了,他已經超過了新編《日月律》裏,規定的十倍俸祿的紅線,死罪已是跑不了。


    而塗傑接過李東的供詞,心裏麵也是一陣唏噓。


    想要讓自己手裏麵留下油水,還不會起火,那首先就不能讓油水下麵遮掩住的那些凹坑,浮現到台麵上來。


    這李東七年來是一點兒都沒有想過填補之前的坑啊,居然被一個皇莊的小小管事給逮住了把柄。


    不像他塗傑早已領悟了肥肉過手,油水進兜不留痕的最高境界。


    被他刮下來的油水少嗎?不少!


    甚至到了今天,是塗傑自己都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的程度。


    但是有一件事發過嗎?沒有。


    甚至就算是現在讓錦衣衛去他的家裏麵,去他任何可能藏匿寶鈔,或者任何寶物的地方進行搜查,也絕對搜查不出來任何違規的東西。


    重點就是不留痕啊。


    搜刮油水的最高境界,就像自由。


    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是你不想幹什麽就不幹什麽。


    真正的油水也是一樣。


    是想用的時候就能有,不想用的時候,那自己就隻剩一身精瘦肉。


    不然一身的油水裹在自己身上,大腹便便的樣子,萬一遇到事情,那就像這個李東一樣,想跑也跑不動。


    “塗大人,看來你對這李東的供詞,好像是有幾分感慨呀。”


    馬車內,閑來無事,趙征見他看著一頁供詞,半天都不翻頁,對他打起了趣。


    “下官隻是對這李東,明明身為我日月王朝的一方府尹,更是寒門進士出身,卻做出了這麽多罪惡道天的事而感到憤慨!”


    “也請趙大人治罪,下官之前與這廝之前明明共事了那麽久,卻沒有發現其身上的一點不妥當!”


    “哈哈哈,塗大人果然是朝廷肱股之臣!”


    若不是知道塗傑是個什麽樣的人,趙征就差點信了。


    還是與這樣的老熟人打交道,更有意思啊。


    ……


    “大人,鞭子找到了!”


    “趙大人,皇莊也終於到了,咱們……誒!趙大人!”


    就在趙征這一行人的馬車到達安陽府的皇莊的時候,先前出去尋找鞭子的那些錦衣衛也終於給趙征送上了一根鞭子。


    塗傑跟著他後下車,正想去敲門來著。


    卻沒曾想趙征提著鞭子,直接大愣愣的就把那莊門一把給推開,完全沒有給皇莊留一點麵子的樣子。


    要知道這皇莊外是一條街道,還有許多的行人存在。


    更要命的是皇莊側門有一個支出來的店鋪,生意很是紅火,有許多人在進進出出。


    塗傑怕趙征過了火,隻能趕緊跟上趙征的腳步。


    並‘求’幾個錦衣衛疏散人群。


    “將軍們,下官求你們先疏散一下人群,以免給趙大人帶來不好的影響。”


    負責留下守門的,二虎麾下的幾個錦衣衛聽見這話是麵麵相覷。


    怎麽今天遇到的這個文官,對他們這麽講禮貌啊?


    以往那些文官見著他們這種鷹犬,不哼一聲,不斜視一眼,那都算看得起他們了。


    今天他們卻聽到了什麽?他們聽到了一個求字!


    這幾個二虎麾下的錦衣衛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當初塗傑在大西北流下的淚。


    ……


    “你是何人!”


    啪!


    “督察院禦史!趙府趙廿八!”


    皇莊內,有人想要阻攔趙征,然後就被趙征直接一鞭子甩了過去。


    當然,趙征也光明正大的留下了自己的名號,沒有任何隱瞞。


    這人本來聽見督察院三個字還想罵兩句呢。


    督察院怎麽了?督察院監察天下,可不包括皇家。


    但聽見督察院後麵還加上了趙府,他就知道事情小不了了,趕緊忍著痛往裏麵跑,去尋起了管事。


    “劉管事!劉管事!趙府來人了!”


    讓趙征正好不用到處亂找,直接跟上了他。


    沿路,不知道好歹的皇莊守衛見趙征一個生麵孔,還拿著一根鞭子,想阻攔來著。


    然後就被錦衣衛給直接按住,乖乖束手去到了府門前的大院蹲著。


    此時,安陽皇莊的那個劉管事還在自己的小院子裏喝著茶,心裏默算著賬。


    “不好了!不好了!管事大人!”


    “何事這麽慌張!沒見本大人正在品茶嗎!”


    這個劉管事正要默算到最後的數字,結果來人慌慌張張的,直接給他全部整忘了。


    讓他瞬間大怒。


    不過等來人靠近,讓他發現了那人臉上的血痕後,他也嚴肅了起來。


    皇莊的人臉上有血!


    還大唿不好!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有人造反,來搶皇莊了!


    可是當下有什麽人敢造反,這可是吃得著飯又穿得上衣的盛世!


    “你就是劉管事吧。”


    “說說吧,你之前威脅李東的那個玉符是誰的。”


    手下還在大喘氣,小院裏卻出現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這個劉管事趕忙扭頭看去。


    普通的官服,普通的人。


    手裏隻是一根鞭子是怎麽闖進來的。


    “你是何人,你可知道這裏是皇莊,就算你有幾分身手,本大人也勸你速速束手就擒,不然你九族不保!”


    劉管事官威起來了,不過沒起來多久,就被那喘過氣來的手下給打斷。


    “管……管事大人,這是聖府的巡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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