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說你行你就行!”


    書房內,兩人一人誇,一人推。


    直到朱重八假裝生氣,劉基這才作罷。


    但劉基還是沒敢先看錦衣衛名單。


    還是,先翻看了百官的名單。


    百官名單中,他在國子監那頁,首位宋連上,停留最久。


    但他想了一會兒,想到宋連和錦衣衛搭檔,畫麵太割裂,實在不敢看,就放棄了。


    “這兒還有錦衣衛的名單呢,你也看啊!”


    皇帝朱重八假裝給劉基看錦衣衛名單隻是一件很小的事,見劉基反複在百官名單中遲疑,卻就是不下決定,又主動將錦衣衛名單,推到了劉基眼前。


    躲不過的,終究是躲不過。


    劉基唿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拿起了這份名單。


    皇帝朱重八這才終於高興了。


    “哈哈哈,對嘛,看就是了。”


    “朝廷百官,在咱看,那都是為了權,而無絲毫品德的人。”


    “就連那昔日李先生啊,現在也變成了一個隻想坐上左丞相,不想再當右丞相的貪權之人了。”


    “咱就信你呀。”


    劉基自然不敢在這時候插話評價,他隻顧看著自己的錦衣衛名單。


    而且這錦衣衛名單,也夠他心驚了。


    “陛下,微臣身邊跟了十多年的仆從,是什麽時候,也變成了錦衣衛啊!”


    看到自己走南闖北都帶著的仆從小六子,居然都是錦衣衛的一員,劉基徹底坐不住了。


    念頭,是止不住的。


    他原以為錦衣衛滲透進百官家中,最多隻能是邊緣小仆。


    但現在,他知道了。


    錦衣衛連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親仆都能滲透,那還有什麽不能滲透的呢。


    “你別慌,你的仆從沒有說有關你大逆不道的話。”


    “所以咱才信任你呐。”


    朱重八也是會安慰人的。


    隻是這安慰,從劉基耳朵裏聽著,讓他隻覺得皇帝是在威脅自己。


    鬼知道這份名單是不是全部,又還有沒有第二份隱藏的名單。


    隱藏的名單裏,又會有些誰......


    “錦衣衛百戶......毛祥!?”


    帶著擔憂,劉基繼續看著名單。


    看著看著,他終於也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毛祥!


    “怎麽了?看到合適的了?”


    朱重八正悠哉悠哉的吃著餅,就著茶,正沉浸於,自己剛才震撼住劉基的畫麵。


    見劉基停下的查看,他好奇心來了,也移過腦袋去看。


    去看到底是誰,能入了劉基的眼。


    “毛祥?”


    看到這兩個字,朱重八恍然大悟。


    “對的陛下,毛祥將軍,應該合適。”


    “一來,微臣對毛祥將軍比較熟悉。”


    “二來......”


    二來,劉基突然哽咽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朱重八自然也又勾起了迴憶。


    君臣二人,一起看向了那破摔的輿圖。


    “合適!”


    “咱也覺得合適!”


    “二虎!”


    “末將在!”


    皇帝朱重八拿迴了名單,交還到了二虎手上,再命令道:


    “待毛祥迴京,將其殺差都移交,設為......”


    “設為德行錦衣衛統領!”


    “末將遵命!”


    待二虎離開,書房內,君臣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劉基啊,咱把錦衣衛滲透到了你家裏,你可有怨言。”


    “不用顧及咱這個皇上,現在你就當咱還是總兵,你是劉先生的那段日子。”


    皇上的話,自然不能當真。


    所以劉基縱然內心有顧及,也隻能搖頭。


    “微臣不怪皇上,微臣一片赤誠坦蕩蕩,皇上也是為了天下安寧!”


    皇帝朱重八滿意了。


    “說得好!如果朝廷百官都是像你劉基這般的人物,咱又何須設立錦衣衛!”


    ......


    ......


    ......


    開明七年十月秋,濁河地上河河段,七月潰堤處。


    “總督大人,田地裏,有兩戶人家打起來了!屬下實在無法做主!還請總督大人前去決斷!”


    堤壩現場,此時堤壩修繕還在繼續。


    但有著朝廷的援兵,堤壩修繕的人手,終於不再捉襟見肘。


    “什麽,打起來了!”


    “為什麽?”


    趙征正在憂心這當地,十月會不會也下暴雨,因為北側堤壩實在是太過腐朽,要修就得全修。


    隻修破口處,治不了本。


    誰知道,後方還會出問題。


    “因為之前水患,兩家人的地契都沒了,衙門的架格庫也毀了。”


    “現在百姓們迴來認領田地,其中,就有兩家人起了爭端,兩家人都尋死覓活的,求一個公道。”


    來報小吏稟報出了緣由。


    “這兩家人就沒有鄰居迴來?”


    “沒有!都在水患中沒有了,所以就是吳傅府尹,也不知道該怎麽判。”


    “我去看看!”


    趙征隻能自己前去查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按理說,地都被洪水淹過了,記得自己田畝數不就行了,還爭地幹什麽。


    等待趙征到了現場,他就明白了。


    原來這兩塊地基本一樣大小,地裏又依稀還有稻秧可以分辨區隔,中間還有一座墳頭,本來是很好分辨的。


    但是這兩塊地呢,卻一塊靠近濁河這邊,一塊遠離濁河。


    所以一塊地裏多泥沙,一塊地裏,情況就要好一點。


    “又有人貪心作祟!”


    情況明了,兩家百姓被帶到了趙征麵前。


    “總督大人,明明遠離濁河那側的田地,是我李家的,但是那楊家,就偏偏要搶啊!”


    “總督大人明鑒啊,遠離濁河那側的田地,明明是我楊家的,是那李家不講理,非要搶啊!”


    兩家人各執一詞,偏偏,兩人又都沒有什麽證據。


    若不是趙征來了,這兩家人當場拚個死活,一點也不意外。


    因為田地裏少一分沙土,就能少收拾幾分,來年對自己家裏收成的影響也會小些。


    地,就是命啊。


    “行了,讓本官想想!”


    從人身上找不出證據,就隻能從地裏找。


    畢竟總不能讓吳風出手,把兩家人都拷打一番。


    “這墳頭是誰的?”


    地早就被衝刷得隻剩下稻秧的根了,趙征隻能從墳頭上找證據。


    “是楊家的,總督大人你看,這墳頭離濁河更近,因為楊家的地本就在這邊,楊家用的自家的土,不然我們李家也不會願意他們把墳埋在這裏呀。”


    “總督大人明鑒啊!這墳頭明明是李家的,墳裏明明是他李家的祖宗,地也是他李家的,他們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認了啊!”


    兩家人還是各執一詞。


    說得趙征腦袋都大了,趕緊令手下製止了他們。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隻有一個辦法!”


    “你們誰能從這墳頭上踩過去,那遠離墳頭這邊的地,就是誰家的。”


    “畢竟不是自己的祖宗,踩過去也怪不到自己頭上,隻會怪自己的子孫!”


    趙征這話一出,兩家人意動了。


    兩家人一商量,各派了一個人出列。


    啪!


    楊家的人率先踩到了墳頭上。


    李家人明明跑得快些,卻沒有踩,隻能失意的搖頭。


    “楊家,謝總督大人明察秋毫!”


    趙征笑了。


    “吳風!”


    “末將在!”


    “把楊家一家,全部充做徭役,治理濁河!”


    “末將遵命!”


    楊家慌了,李家笑了。


    “總督大人,我踩了啊!總督大人!”


    趙征懶得再管這些破事,揮揮手讓圍觀人都散了。


    待他迴到堤壩上,才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總督大人,我們把水泥調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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