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5:整合(2)


    在共和軍奪取阿爾塔斯巴雷拉斯後不久,聯邦軍迅速卷土重來、沿著城鎮西部的主要交通道路向共和軍發起了反攻。敵人咄咄逼人的攻勢仍然沒能嚇退共和軍,第11師隨即調整了兵力部署並決定在阿拉瓜亞河南岸的敵人集結起來之前搶先渡河,從而將戰火繼續燒向南方的聯邦軍控製區。


    這樣做多少還是有些冒險了,至少麥克尼爾是這麽認為的。在基本確保北岸安全後,再向南岸進攻也不遲,況且敵人已經在南岸設下了足以阻擋他們前進的防線。正如先前所了解到的情況那樣,阿爾塔斯巴雷拉斯唯獨缺乏一條直接穿過阿拉瓜亞河的交通路線,這條路必須由共和軍的士兵們用自己的鮮血在浩浩蕩蕩的長河之中鋪就。


    肩負重任的第四騎兵團為此已經做了許多準備,他們無疑是科斯塔少將麾下最有戰鬥力的攻堅部隊之一,盡管其實際組成成分早就和名字不符了。卡爾多蘇上校計劃以第二營和勞動營為先頭部隊向阿拉瓜亞河對岸發起進攻,其中第二營負責突破敵軍對河麵的封鎖並在南岸取得立足點,勞動營則要在友軍取得戰果之後迅速鞏固陣地、為其他部隊創造進攻的良機。


    計劃看上去還算合理,美中不足的是連日大雨使得河水水位暴漲,從而間接地摧毀了原先的渡河計劃。有些出發碼頭已經被淹沒,另有一些船隻被湍急的水流卷走,無論是共和軍士兵還是那些船隻原來的主人都為此而感到心痛。


    “奇怪,敵人一直沒有在江心島上部署防禦力量。”麥克尼爾在起先偵察和參與製定計劃時驚奇地發現離城市約有1.5千米遠的兩處江心島(分別位於城市左右兩側的江麵上)沒有敵軍的簡易防禦設施或戰鬥人員,他在阿爾塔斯巴雷拉斯戰役結束之前就擔心敵人可能會利用這兩處位置阻擊共和軍,不過敵人現在還沒有行動的跡象,而且對手就算馬上采取行動也已經來不及阻止共和軍了,“他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渡過阿拉瓜亞河的。”


    “也許敵人【認為】我們不會馬上強行渡河。”卡爾多蘇上校確實覺得在此時渡河作戰不是個好主意,但他當然樂於見到敵人缺乏應有的戒備,“對於敵軍那些被迫賣命的普通士兵來說,在河水水位上漲的時候被丟到江心島上可不妙,那基本上等於主動去送命,還是最愚蠢的那種。”


    “他們確實有理由認為我們無法在不受到他們的阻擊的情況下渡過寬度接近三千米的河麵。”麥克尼爾先對卡爾多蘇上校所說的基本前提表示讚同,“不過……”


    他的話被披著雨衣從外麵返迴的奧利維拉中校打斷了,蓬頭垢麵的奧利維拉中校先向著卡爾多蘇上校敬禮,而後把自己從前線剛剛得到的情況報告給了長官。河對岸的敵軍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仍然一無所知,那些隻會按部就班地蹲在防線後麵被動防禦的家夥完全沒有注意到河對岸的動靜,更別談及時調整防禦部署了。


    “當然,即便敵人對我們的行動確實一無所知,他們在我軍先頭部隊渡河期間的任何輕微行動都可能打亂我們的計劃。”聽了麥克尼爾所說的擔憂後,在加入第四騎兵團之前也是一名指揮官的奧利維拉中校則表示,無論敵人有沒有所謂的預備計劃,這場即將進行的渡河作戰對他們來說都不會太順利,“長官,我打算跟隨先頭部隊一同前進,這樣萬一中途出現意外,我們也好及時做出應對。”


    在對指揮部的參謀人員負責的各項工作做出了一些臨時調整後,卡爾多蘇上校正式宣布渡河作戰開始。他們不能再等下去了,西線的第11師其他部隊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好消息,從北方趕來的友軍也是。在敵人麵前仍然顯得勢單力孤的共和軍需要用持續不斷的勝利來維持住戰士們對共同事業的信心,而底牌更多的敵人卻沒有這些顧慮——丟掉了領土和資源,加緊盤剝後方便是;部隊被打散了,繼續征兵和調遣準軍事部隊也行。


    共和軍沒有這些奢侈的預備手段。


    4月11日中午,持續了數日的大雨還在下著,而且越下越大。被陰沉的天氣折損了些許鬥誌的共和軍士兵們集結在阿爾塔斯巴雷拉斯東北方向2千米處的碼頭旁,他們要從這附近的渡口朝著對岸發起進攻。為了避免敵人察覺他們的行動,人員和裝備的運輸工作全都逃不過附近樹林的掩護,而居住在周邊地區的居民也努力地協助共和軍搬運物資、集結起部隊。


    “真是見鬼,這裏甚至沒有哪怕一座大橋。”彼得·伯頓仍然在抱怨巴西人沒能為他們準備好更發達的交通線網絡,“我看他們是根本不想認真開發亞馬遜地區的,不然他們應該把道路修得更通暢一些。”


    “伯頓?”帕克打斷了他的抱怨,這個爭強好勝的前gdi特種兵指揮官仍然沒有忘記和伯頓較量一番,“咱們來比一比,看誰能第一個登上河對岸。”


    “哎呀,我不和你比。”伯頓卻沒有比賽的心思,他向著河麵上隨便指了指,告訴帕克自己要在行進到江心島上之後建立一個前線陣地以掩護戰友們繼續前進,“此次行動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我是真不知道中間會出現些什麽意外。這衝鋒陷陣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吧。”


    帕克點了點頭,像已經大獲全勝的英雄那樣神氣十足地走開了。兩旁的士兵見到他這副模樣,心裏憑空多了一份自信。雖然來自合眾國的誌願者們並非一直都受到歡迎(尤其是在共和軍的環境內),他們所具有的特殊標誌性仍然讓許多巴西人感受到了希望。昔日的巴西在驅逐了皇帝後選擇完全效仿合眾國來建立嶄新的共和國,如今這些各懷心思的誌願者們儼然也成為了即將令巴西浴火重生的向導。


    剛過中午,第一批渡江的共和軍士兵已經出發了。大大小小的船隻駛離了不同的港口,艱難地在大雨和湍急水流的雙重打擊下前進。低下的能見度在一定程度上妨礙了敵軍迅速發現他們,不過那些機敏的聯邦軍偵察人員還是在船隊出發不久後發現了敵人的蹤跡。當他們把情況報告給了上級並決定打響第一槍時,給他們準備好的炮火也已經就位了。


    北岸的炮聲已經被拋之腦後,乘著小艇前行的彼得·伯頓和尼克·西摩爾·帕克不得不用盡全力和這條大河鬥爭。他們的船頭指向的位置相比剛出發時又已經偏移了不少,這樣下去最終的登陸地點將是完全不可預料的。也許他們會在更下遊一頭紮進敵人的包圍圈裏。


    “我錯了,我應該多雇傭幾個會劃船的水手。”鼓足鬥誌要把敵人殺得血流成河的帕克很快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使得他對傳統意義上的船夫、纖夫多了一層敬而遠之的心思,總之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女或是孫輩或是其他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子孫後代去從事那種工作的,“……伯頓!這雨什麽時候才——”


    一個浪頭拍進了顛簸的船裏,渾濁的河水塞了帕克滿嘴,令他險些被一口氣嗆死。顧不得安慰戰友的伯頓還在全神貫注地劃船,但從頭頂飛過的子彈讓他已經沒法無視越來越近的風險了。於是,他告訴其他戰友拚盡全力向前劃動,自己則放下了手中的船槳,轉而舉起了步槍。


    朝著河對岸的敵軍目標開了幾槍之後,伯頓不得不馬上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劃船上,因為他再不這麽做就會導致整艘小船被快速衝走了。大量的船隻以井然有序的隊形出發,最終雜亂無章地在水位暴漲的河麵中央位置滑稽地向下遊漂流,更有一些船隻胡亂地撞在一起,以至於士兵們隻得自暴自棄地決定用被河水和纏在一起的船槳暫時固定好的【大船】一同前行。


    在阿拉瓜亞河北岸,蹲在河岸上的麥克尼爾憂心忡忡地放下了望遠鏡,自己歎了一口氣。


    “你先迴去吧,斯塔弗羅斯。”他揮了揮手,讓跟他一同觀戰的戰友離開這裏,“附近很不安全,這裏還在敵人的炮擊範圍內。”


    “該迴去的是你吧。”斯塔弗羅斯白了他一眼,“參與製定計劃的參謀人員應該留在指揮部裏,而不是像普通士兵一樣衝到外麵大喊大叫還滿地亂竄。”


    “夥計,即便是那些最優秀的將軍所製定的作戰計劃都會在第一次交戰發生後……作廢一大半。”麥克尼爾這時有些慶幸自己那可以靈活解釋的身份賦予了他更多的自主權,“現在我得確保自己能馬上了解到河麵上的戰況……嘿,雖然並不一定有用。”


    先前的偵察結果證實敵人隻在南岸部署了一些簡陋的防禦設施,其中包括沿著高地呈現出梯度分布的火力點,這些防禦設施足以對渡河的共和軍造成威脅,隻是由於敵軍的動向十分消極才被放在了次要位置上。若是哪個躲在北岸的家夥聲稱這道防線能被輕易突破,所有還在河麵中央位置和阿拉瓜亞河戰鬥的共和軍士兵大概都會很紳士地請求對方和自己瞬間交換一下位置,讓那些人也來嚐嚐這滋味。


    北岸的共和軍對南岸敵軍的火力壓製也不能讓全部敵軍火力點啞火,大部分敵軍據點仍然一刻不停地朝著河麵發射出致命的子彈。這可苦了那些冒雨強行渡河的士兵們,他們被瓢潑大雨澆得渾身冰涼,又不時地被肮髒還摻著工業廢水的河水從頭到腳洗禮一番,更有些不幸者幹脆在抵達江心島之前就已經喝了個飽。先前自稱肯定不會暈船的士兵如今在船上嘔吐不止,那氣味幹脆把本來不暈船的戰友也刺激得感到惡心。


    但沒有誰會願意在這時停止前進。骰子已經擲出,賭局也早已開始,此時此刻他們所能做的隻有向前、向前、再向前,直到把河對岸的敵軍消滅殆盡,讓勝利的旗幟飄揚在阿拉瓜亞河的南岸上空。雖然船體中了幾彈,伯頓和帕克所在的船隻仍然率先接觸到了江心島。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的白人壯漢把有些許破損的船隻緊急停靠在沙灘上,而後立即向空中發射了信號彈。


    刺耳的尖銳噪聲和空中並不明顯的彩色痕跡提醒了麥克尼爾,方才伯頓把目前為止的戰況用他們約定好的方式告訴了他:雖然許多船隻偏移了原來的路線,隻要這些渡船能夠在江心島周邊重整旗鼓,從原先的預定登陸地點突破應該不成問題。


    ——這本來就是最大的問題,河水還在上漲,江心島上的沙灘痕跡和植被分布情況已經無聲地向人們說明了河水在近期內所能上漲到的最高限度。按原計劃那樣讓船隻在江心島休整、搭建協助登陸部隊進攻的前線陣地,固然較為穩妥,但接下來的天氣是沒法預料的。因河水或海水快速上漲而被淹死的不幸者數不勝數,其中有不少隻想出門釣魚卻稀裏糊塗地丟了命的垂釣愛好者。


    麥克尼爾握緊裝有信號彈的手槍,他承認自己多少有些猶豫了。這不僅是因為伯頓和帕克都在先頭部隊裏,就算那兩個家夥好端端地留在北岸等待先頭部隊的好消息,麥克尼爾也不想因自己的失誤而葬送那些共和軍士兵的性命。假如這些人隻是他的盟友,或許情況會有所不同,隻是目前他還需要共和軍來幫助他對抗整合運動……即便共和軍從許多角度看上去都更像是他過去的敵人。


    他隻猶豫了片刻,而船隊卻有了新的迴應。又一發信號彈衝上了天空,宣告著進攻部隊仍將按照原先的步驟向前推進。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手槍的麥克尼爾癱坐在沙灘上,他當然知道剛才那發信號彈是誰的手槍發出的,因為隻有一艘船上的戰鬥人員攜帶著和阿拉瓜亞河北岸的戰友們所持的發令用信號彈相同型號的裝備。


    “……長官們到底又在擔心什麽呢?”他自言自語著,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和第四騎兵團的軍官們相處的一幕幕,“他可以直接和我說嘛。”


    三分鍾之後,剛在江心島上搭建起簡易陣地的伯頓和帕克放下手頭的工作,返迴到了自己那艘破損的船邊。他們得抓緊時間修複船隻,免得這艘小船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帶著上麵所有的乘客沉底。已經抵達這裏的士兵也進行了緊急重新編組,出自勞動營的士兵們接下了在江心島構築前線陣地的任務,他們要把攻堅的機會和必要的裝備留給第二營或敢死隊的戰友們。


    “果然增派指揮官到前線是正確的決定。”伯頓迴頭看了一眼躲在草叢裏發號施令的奧利維拉中校,“沒有更方便的通訊工具,就得靠經驗來辦事了。”


    “敵人的炮火很快就會把這裏淹沒。”帕克對伯頓小聲說著,“剛才麥克尼爾一直沒有迴答,他可能在猶豫要不要讓我們不經休整而直接進攻。”


    “還剩下一英裏多的路程呢。”伯頓舔了舔嘴唇,和旁邊的士兵一同收拾船裏的裝備,並把那些笨重又不適合登陸部隊使用的貨物卸下,“你看,我們的船已經破成這個模樣了。不顧實情而強行突擊,船隊在抵達對岸之前就會因沉船而損失50%以上的士兵。”


    “哦,真是見鬼了。夥計,一路上我忍耐了他們這麽久,現在我也許可以說幾句真心話了:我以為咱們應該駕駛著至少能在沒有敵軍的情況下安全渡河的船隻,而不是召集附近的平民東拚西湊地準備了一大堆下水就散架的兒童玩具。”帕克的火氣頓時又上湧了,他始終想象著自己和戰友們能找到脫離共和軍的機會,隻是這個小小的目標如今看起來大概要在他們離開這個平行世界之前永遠成為幻想了,“我們還沒做好充分的準備……這太不明智了。”


    伯頓什麽都沒說,他在帕克加入隊伍之後突然變得清醒了許多,或許是帕克那副成家立業之後仍然偏激的模樣讓他看到了自己的些許影子(雖然彼得·伯頓到死都是快樂的單身漢,也沒有任何子女)。他沉著冷靜地協助帕克對船隻進行了緊急修理,以便讓它能勉強撐過最後一段旅程。推著船隻下水後,伯頓三步並作兩步趕迴自己的崗位,那裏已經被敵人的炮火重點招待了。河對岸的敵軍在發覺共和軍的渡河船隊停靠在江心島附近時就已經開始對周邊區域進行打擊,每一個留在江心島上的共和軍士兵都少不了要接受艱巨的生死考驗。


    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帕克的船隻仍在逐漸逼近阿拉瓜亞河南岸,他幾乎能夠看得到躲在據點裏瘋狂地朝著外麵射擊的敵人那猙獰的臉龐和驚懼交加的眼神。在他艱難地用僅能適合長期戰鬥的思維去尋找一條出路時,同樣焦急的戰友們絞盡腦汁地思索著尋找敵軍炮兵位置的辦法。經過反複對比和研究,共和軍的炮兵們沮喪地發現敵人的炮兵部隊可能藏在南岸的某處山丘後方。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它間接地讓北岸的共和軍失去了阻止敵軍對江心島附近區域的登陸部隊實施打擊的機會。暫時無從壓製敵軍炮兵部隊的共和軍炮手們索性把全部怒火都發泄在了南岸的敵軍據點上,那些搬運炮彈的健壯士兵也變得勤奮了幾分。從阿拉瓜亞河兩岸發射出的炮彈交替在大河中央位置或對岸落地開花,為暴雨中的戰場譜寫了永不過時的伴奏。那些仍然居住在阿爾塔斯巴雷拉斯的居民們瑟瑟發抖地等待著戰鬥結束的那一刻到來,他們隻能將自己的命運托付給上帝了。


    艱難地穿過了敵軍在河麵上編織的火力網後,尼克·西摩爾·帕克終於有幸成為了第一批在阿拉瓜亞河南岸登陸的士兵之一,但埋伏已久的敵人給了他們迎頭痛擊,首批登上南岸的19名士兵當中隻有5人僥幸逃過一劫並躲到了河岸邊的低矮灌木後方。不想就這麽被敵人屈辱地壓製住的帕克幾次想要衝鋒,那鳴叫個不停的機槍總能讓他及時地恢複清醒、放棄那些不該有的胡思亂想。


    再一次確認登陸部隊的戰況後,麥克尼爾終於最後一次放下望遠鏡,頭也不迴地離開河岸、走向帶他返迴阿爾塔斯巴雷拉斯市區的那輛汽車。


    “迴團指揮部。”他坐上副駕駛位置,把腦袋靠在座椅上,有些頭疼地伸出右手揉著額頭,“盡快。”


    司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把他送迴了城市內,驚訝於使用蒸汽機驅動的汽車也能有出人意料的表現的麥克尼爾開玩笑說和平時期把車子開到這個速度的人大概不是已經出了車禍就是被吊銷了駕駛證,而後一瘸一拐地下了車,又叫陪同他前來的幾名士兵迴去做各自的工作。


    他來到一樓一處放有長椅的角落裏,坐在椅子上清理著沾到軍服上的汙泥。敵人似乎隻是由於確信共和軍沒辦法籌集到足夠的船隻並冒著暴雨渡河才放鬆警惕的,也許這一次他因為過去的種種慘痛教訓而嚴重地高估了敵人的實際能力。


    仔細地想一想,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籌集和製造船隻——包括妥善地利用繳獲到的橡膠——從而趕在敵人的援軍到來之前發動攻勢,而且還是趁著暴雨期間,這本就非公眾認知中的常人所能做出的決定。發覺自己下意識地把現狀歸咎於共和軍內部的激進分子卻沒有考慮到這些出人意料的舉動給敵軍造成的心理陰影的麥克尼爾不由得笑了,他明白自己和自己的戰友們都是一群在一個逐漸走向滅亡的世界裏拚命搏殺的亡命徒、又恰好處在共和軍最有傳奇色彩的部隊之中,即便是無心之舉或許都會招來敵人的過分解讀。


    待到先頭部隊終於建立了穩固的立足點時,麥克尼爾正在團指揮部裏和卡爾多蘇上校一同研究從西部傳來的最新戰況情報。友軍陷入了苦戰之中,而且在敵人的猛攻之下步步後退。


    “如果我們沒有在今天行動,說不定這個機會就要徹底離我們遠去了。”卡爾多蘇上校捏了一把冷汗,言語中頗有些戲謔之意,“你謹慎得過頭了,麥克尼爾。”


    “我承認。”麥克尼爾幹脆利落地接受了長官的調侃,“先前我軍的多次失敗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幸好,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事後統計在河水水位上漲期間被淹死在江心島附近的士兵人數,那又是另一項讓他們頭疼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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