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7-ep1:地堡(14)


    “戰爭、人為的或自然因素造成的饑荒、自然災害……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們去關注,隻要我們當中的專家們在任何一項事務上稍有懈怠,這些本來應該被阻擋在文明世界的公眾們視野之外的挑戰就會真正降臨到他們的頭上並且……造成一些不堪設想的後果。”迪迪埃·博尚仍然戴著那頂有些滑稽的廚師帽,不過這一次他不必親自下廚準備飯菜,那事有他雇來的其他廚師們負責。倘若多花費一些時間證明自己的誠意有助於維持他和戰友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他會將其重要性置於首位;反之,效率第一。


    廚師兼餐廳所有者在生意正開張的時候不去管理人手或是參與到經營活動中,自然已經證明了其不稱職,除非這工作原本就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假行當,那倒是會為他們提供一個不務正業的理由。如今,導致這位千裏迢迢跑來羅馬尼亞開飯店的法國人(至少別人都是這麽認為的)白日丟下工作的,正是端坐在靠窗的餐桌另一側並同他一起觀賞街道下方景象的一位光頭青年。


    他們已經是死人了,能夠重獲新生本就是一種奇跡,為了保住現有的生命而付出再多的代價都是值得的。因此,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勇士們彼此之間謹慎地維持著共識,他們可以在許多具體問題上持有不同觀點,但其中沒人希望自己再一次迴歸虛無。如果說邁克爾·麥克尼爾是團隊的靈魂、是領導這支隊伍的領袖人物,那麽埃貢·舒勒無疑就是大腦。他不是能夠出謀劃策的參謀,而是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強硬地殺出一條原本不存在的血路的科學家,這份作用是其他人永遠也別想隨便替代的。


    “不去先和他們打個招唿嗎?”半晌,博尚首先開口了。麥克尼爾的死板是眾所周知的,舒勒的死板則同樣令人印象深刻,指望這位冷峻的瑞士學者通情達理實在是天方夜譚,“還有那位帕克上校,他至今下落不明。”


    “我一直在思考避免被誤導的辦法,所以我不是很急於同他們見麵。大家聚在一起,辦事的效率是高了,在錯誤的道路上狂飆的速度也成正比例增長。”埃貢·舒勒不緊不慢地嚼著蔬菜沙拉,他那嚴肅的模樣成功地阻止了博尚向他詢問過去數月來的經曆的打算,“但是,不得不說,我確實看錯了伯頓。他之前的預測,大部分是正確的,而那些事先準備的手段現在也被證明是卓有成效的。”


    為了解決眾人之間聯絡不便、不了解他人所在位置的問題,伯頓別出心裁地設想了一個方案:他建議每人都在能接觸到互聯網的情況下(若是條件不便則另當別論)建立一個特殊的個人博客並專門用來放置特殊暗號,屆時他人隻要確認對應域名存在就可以了解到戰友們的最新位置。一旦全部人員之間取得聯係,則該渠道將立即關閉,以免成為向敵人或可疑的第三方勢力泄露情報的漏洞。


    雖然舒勒不看好伯頓的做法——尤其是伯頓簡單粗暴地把自己和卡薩德交流的經驗照搬了過來——他還是決定照做,隻是稍做了些更細致的個人信息保護。迄今為止,除了卡薩德和帕克沒有建立對應的個人網站(後來伯頓解釋說是因為卡薩德的身份很棘手)使得他們的動向無法追蹤之外,別人已經能夠通過伯頓預留的計劃了解到其餘同伴們的活動軌跡:麥克尼爾、伯頓、博尚起先出現在法國,不久便先後趕往羅馬尼亞;島田真司一直安分守己地留在日本;至於舒勒,除了幾次前往日本的經曆之外,其餘時間他居住在德國工作。


    當然,伯頓也不介意承認他的方法具有特殊性:這是在預判他們的主戰場可能位於城市內之後才做出的大膽決定。如果推測的結果是他們將要被扔到中東地區的大沙漠裏吃沙子,那伯頓是絕對不會把彼此之間了解處境的希望放在互聯網上的。盡管如此,卡薩德和帕克仍然在網絡上處於失聯狀態,看來彼得·伯頓的妙招終究是百密一疏、沒法應付特殊情況。


    隻要確認戰友們仍然安全,舒勒就不怎麽急於同他們會合。貿然打破現狀,很可能引來不必要的視線,也會讓其他同伴們身處險境。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麥克尼爾和伯頓……”說到這裏,博尚警惕地望向窗外,他不能排除外麵某一棟高樓大廈的房間裏正有人拍攝著房間內的畫麵的可能性,“……在追查一些離奇的案件,同食屍鬼有關。卡薩德呢,正想辦法擺脫他那人販子的惡名,不過這事大概是沒什麽希望了,我看他倒不如想辦法好好利用這個新的王子身份而不是浪費時間去和犯罪網絡割席,反正他過去也是個人販子。對了,我聽說你在為德國的食屍鬼研究公司(ghulforschungsgesellschaft)服務,但願他們比吉歐特隆公司靠譜一些。”


    “我還得想個辦法把島田弄到歐洲來,不能讓他留在日本。”舒勒打了個哈欠,他那黑眼圈大得嚇人,“日本的情況……一言難盡。我是說,這個平行世界很不正常,但是日本那邊的情況更不正常——算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gfg是一家很正經的企業,所以你最好也別產生什麽奇怪的心思。”他在最後幾個單詞上重點強調了一下,“我不是特地要支持麥克尼爾,但就算是再高明的馬戲團演員也會有在走鋼絲的時候掉下去摔死的那一天。”


    舒勒的奇怪表態並不會讓博尚改變原來的態度,發生在他身邊的怪事已經夠多了。as機甲僅僅是一種發展軌跡異常的武器裝備而已,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所出現的異常情況遠遠超過了as機甲帶來的異樣的總和。怪異的行規、怪異的食屍鬼平行社會……一切都透著說不出來的古怪。


    比起博尚的疑慮,舒勒的說法更直白一些:食屍鬼給人類造成的危害微乎其微,其每年消滅的人類數量甚至還比不上車禍和其他各種意外事故,因此就總的統計數據上來說,這些異形怪物不是什麽重大威脅。導致人類在擁有了對抗食屍鬼的壓倒性軍事力量後仍然沒有殲滅食屍鬼的真實原因,有待進一步的分析。


    “他是這麽說的嗎?”聽到博尚轉述的麥克尼爾的評論後,舒勒滿意地點了點頭,“沒錯,消滅食屍鬼是個態度問題而不是能力問題。如果我要用一些……標誌性的事件來留下我的意誌存在於這個平行世界上的痕跡,沒有什麽比滅絕——這個詞有點誇張——那就說,徹底清除某一地區或某一國的食屍鬼,更有價值的了。”


    博尚想挽留舒勒在附近居住幾日,卻被舒勒拒絕了。光頭的瑞士學者十分謹慎地說,要不是麥克尼爾有求於他,他這一次甚至不會這麽草率地趕來羅馬尼亞。因此,一切和公務無關且浪費時間的私事都必須被排除在日程之外。


    到站的時候順便吃頓飯肯定不算是私事了。


    “好,感謝您的款待。”舒勒草草地擦了擦嘴,拎起公文包向博尚道別,“如果我出生在法語區並且從小吃著這樣的飯菜,說不定我在精神上就會更傾向於法蘭西了。”


    “別,德意誌也挺好。”博尚哈哈大笑,“大家都是查理曼的子孫,何必強分彼此呢。你去忙吧,祝你們的研究早日取得進展。”


    這個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門外也沒有任何冒失地路過的侍者或廚師。每次博尚要在餐廳裏和他的戰友們見麵時,他都會確保沒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正因為已經能夠無所顧忌地飛向藍天,曾經的王牌飛行員才要更對地麵上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不能容忍其中一些負麵因素阻攔了自己的腳步。


    麥克尼爾和舒勒似乎有著相同的觀點,即食屍鬼相較人類而言不過是塚中枯骨。他們能夠苟延殘喘至今、躲藏在城市裏過著雙麵生活,全是因為人類的漠視:有更多要緊的事務值得關注。倘若食屍鬼每年吃掉的人數超過車禍中的死者數量並成功達到上百萬人,到時候全人類都會團結起來一致將這些麵目可憎的異形怪物徹底鏟除。


    法蘭西老紳士徘徊在他的廚房裏,而他的內心被另一種全然不同的情緒籠罩著。麥克尼爾和舒勒所支持的這種論調不能算完全錯誤,但和他的想法依舊相去甚遠。


    “這不是怪物的問題,是人的問題啊。”端起了勺子的博尚自言自語著,“誰又敢說食屍鬼不是人類之間內鬥的一張牌呢?”


    博尚也許在廚藝上略遜麥克尼爾一籌,但烹飪隻是他最近新找的業餘愛好,經營這家位於布加勒斯特市北站附近的餐廳才是他的謀生之道。為了了解市場上的行情,博尚必須每天收看不同的新聞以了解食材價格、客流量等重要信息,這些隻是他扮演好現有角色的必要功課。每次看新聞的時候,他少不了多花一點時間關注那些離奇的無頭公案,那些語焉不詳的官方描述幾乎明擺著告訴每一個觀眾,這事情背後存在不小的蹊蹺之處。


    不久之前,暫時找不到調查線索的麥克尼爾試圖以人口販賣為突破口尋找羅馬尼亞食屍鬼社會的入口,期間還鬧出了不少笑話,連博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一度認真地思考過勸麥克尼爾及時止損。誰知,事情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烏克蘭商人羅曼·舍甫琴科旗下的醫療機構購入大量失蹤人員的交易很快引起了麥克尼爾的警惕,他一方麵要求卡薩德牽製住對方、持續地提供情報,另一方麵又開始了針對性的滲透破壞活動。


    直到現在,博尚仍然冷眼旁觀著麥克尼爾的試探。他不打算幹預,或者說不打算支持,除非麥克尼爾找到了能夠證明事件和食屍鬼有關的決定性證據。但是,他可以對此不聞不問,麥克尼爾卻並不打算放過這樣一個方便好用的免費勞動力。兩天前,邁克爾·麥克尼爾委婉地提醒博尚,是時候發揮其作為【餐廳老板】的作用了。


    “好吧,難道你要我請他們上門吃飯?”博尚啞然失笑,“麥克尼爾,食屍鬼會在人類的飯局中裝作把食物咽下去……這可是你說的。”


    “舍甫琴科的那家醫院最近碰上了一點麻煩。”麥克尼爾連連感歎自己的幸運,“為他們的雇員提供餐飲服務的機構卷入了官司中,所以我想我們是時候趁虛而入了。我有一個作為商人的偽裝身份,到時候我可以把您介紹給他們,而您的身份則是餐飲公司的董事長或ceo。”


    麥克尼爾的提議理所應當地遭到了博尚的拒絕。法蘭西老紳士再三強調,他來這裏開飯店是想要打造一個穩定的據點而不是招來各方的不必要關注。但是,他的反對沒能讓麥克尼爾打消念頭,後者說燒倉庫之類的手段不能再用了,因為布加勒斯特的警隊和消防隊就算找不到人為縱火的證據也會注意到最近的火災頻發有些反常。


    “夥計,你看熱鬧的時間太長了。”麥克尼爾沒有留下迴旋餘地,“我給你充分的自主權是希望你的自由決策能夠有利於我們的共同事業,但如果你沒法證明你的努力具備對應的價值,那我寧可降低效率也得來監督我的同伴們、讓他們處在正軌上。”


    話說到這個份上,博尚再沒什麽推卸責任的理由了,他隻得接下了麥克尼爾的委托並硬著頭皮用另一個身份和醫院聯係。不必說,焦頭爛額的醫院相關部門負責人見到有人主動前來談合作事項,喜出望外,沒怎麽深究博尚的背景就決定建立新的合作關係。


    於是,得到了一份完整的訂餐需求表格的博尚很快發現其中有幾處房產名義上並不處於舍甫琴科係企業的控製下。他不動聲色地埋藏住了自己的疑惑,並決定先去打探消息而不是直接把事情扔給麥克尼爾。一來,舒勒是應麥克尼爾的邀請才來羅馬尼亞的,那件對博尚保密的公務大概會牽製住麥克尼爾和舒勒全部的精力;二來,但凡博尚所具備的資源隻夠他開一個大型餐廳,這樁生意他就是強充門麵也接不下,明顯看透了這一點的麥克尼爾非得逼迫他亮出一部分本錢的舉動嚴重地挫傷了博尚的信心。他知道麥克尼爾遲早會做些報複,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也許還會有迴旋的餘地。


    餐廳一直經營到了半夜時分才變得安靜下來,但那時博尚早已不在餐廳內。晚上八點左右,他將餐廳內的事務交給了自己信得過的幾位雇員,而後獨自一人開著車趕往位於布加勒斯特室內第五區某處的一棟居民樓。他從前門進入居民樓,又提著一個箱子從後門離開並鑽進了另一輛車,沒人會懷疑這個打扮已經完全不同的家夥就是那個反應有些遲鈍的法國廚子。


    迪迪埃·博尚駕駛著他的越野車,前往一處位於市郊的宅院。他聽說過麥克尼爾偷襲娼妓買家並意外地破獲了一起食人俱樂部案的故事,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得做類似的事情。不同的是,麥克尼爾和伯頓沒碰上食屍鬼,但現在的博尚就不一定有這麽幸運了。瓦解食屍鬼社會的多米諾骨牌將要一塊接著一塊地倒下,其中要付出多少代價,連麥克尼爾都不一定清楚。


    車子行駛到大門外,看守在那裏的保安攔住了他。其中一名保安友好地示意博尚停下車並接受檢查,但隨後出現在保安們眼前的是一個拎著某種沉重的手提箱、披著風衣的家夥。不僅如此,來人手中的手提箱似乎還是銀白色的。


    博尚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保安,當他看到保安們的背後紛紛伸出了暗紅色的觸須後,他不禁暗自感謝麥克尼爾為他提供了必要的防身工具。


    “感謝上帝。”他自言自語著,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手槍,“下迴記得帶槍……下地獄去吧。”


    說罷,博尚連開數槍,擋在大門外的三名食屍鬼紛紛因額頭中彈而倒地不起。謹慎的法蘭西紳士把空手提箱直接丟到一旁,雙手握緊手槍、小步快跑到大門旁,朝著每一具【屍體】上又補了一槍。他不是信不過麥克尼爾所說的crc子彈的威力,但未受致命傷的食屍鬼憑著自我再生能力從死亡線上爬迴來的案例太多了。話說迴來,若不是過去幾十年來食屍鬼們對庫因克的恐懼深入骨髓,隻怕博尚是絕無可能僅憑一個外觀相似的手提箱把食屍鬼們嚇得暴露真實身份的。


    導致這一切的恰恰是人類。巴甫洛夫訓練出了狗的條件反射,而人類就像飼養寵物那樣將一種固定的思維模式嵌入了食屍鬼的【正確記憶】中。為了在城市中消滅潛伏的食屍鬼而不引起市民的恐慌,人類必須使用不擾民的武器也就是庫因克,其中絕大部分庫因克又是近戰兵器——這些【常識】就像毒蘋果一樣致命。


    規則是人類製定的,那麽人類也可以隨時推翻它。


    哪怕這些食屍鬼保安當中有人攜帶了老式左輪手槍,倒在地上成為屍體的就該是博尚了。很遺憾的是,自恃平均身體素質達到常人4倍以上的食屍鬼們完全忘記了該適當地借助人類的發明創造,又或者他們以為平日對付前來搶劫盜竊的尋常敵人毫無風險而食屍鬼搜查官又隻會使用庫因克……不管放鬆警惕的原因是什麽,他們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並非以追殺食屍鬼為本職的博尚所殺。


    迪迪埃·博尚沒考慮過也不指望能夠將這裏的齷齪一網打盡,他已經知道外麵看守宅院的保安是食屍鬼,光這一點就足夠引來大批羅馬尼亞探員上門圍剿了,而提供相應的證據對博尚而言不過意味著多拍攝一段錄像罷了。他可以就此撤退,而後把剩餘的工作再次交給麥克尼爾,或許麥克尼爾還會因他的偵察工作而懷有感激之情。


    但他不需要。


    趕在裏麵的其他食屍鬼一窩蜂地鑽出來找他報複之前,博尚將一個體積較小的偵察機器人放到了附近的草叢中,而後立即開著車子離開此處、向著市中心區域狂奔不止。車子剛開出幾百米,他就從後視鏡裏看到有兩個食屍鬼正在飛速地從後方趕來追殺他,不過這兩個異形怪物到底也沒敢大張旗鼓地動手,顯然是因為他們害怕貿然在附近殺人引來大量羅馬尼亞探員圍攻。通過將車子開迴熱鬧的街區從而擺脫了食屍鬼追擊的博尚仍未放鬆警惕,他徑直開著車子抵達了另一棟居民樓並以同樣的方法安全脫身,同時沒忘了給麥克尼爾發一條信息提醒對方:這個據點在最近兩個星期以內最好保持沉默。


    把這一切工作都做完後,淩晨三點多,迪迪埃·博尚抵達了他今晚的第三個據點,在那裏他終於得到了一個審視敵方據點的機會。確切地說,他想要知道麥克尼爾在做什麽。


    “私接電線……”顯示屏中呈現出來的畫麵讓博尚皺起了眉頭,“顯然,他們的用電量會大得引起懷疑。”


    老實說,博尚從來都不擅長做偵察工作或是情報工作,他對這些事務的適應一方麵來自他在過去幾個平行世界中的經曆,另一方麵則來自另一位同僚昔日的經驗。大名鼎鼎的eu【幽靈】讓-瑪麗·格維路(jean-mariegavel)上將,是每一個想要從事隱秘戰線工作的特工應當尊敬的業界前輩。


    確認了宅院內存在耗電量巨大的某些設施後,博尚直奔主題,操控著他的小型偵察機器人前去附近的建築進行調查,優先選擇有窗戶的平房。這一看把他嚇了一跳:其中一棟屋子裏躺著許多沉睡在病床上的男男女女,許多人的身上生長出了畸形的增生物,乍一看就和食屍鬼特有的rc細胞增生物器官沒什麽區別。那些最誇張的【病人】,像極了被樹枝掛在半空中的吊死鬼。


    “太像了,他們是食屍鬼嗎?”博尚喃喃自語著,“……不對,布加勒斯特不會有這麽多食屍鬼集中在同一個地方。難道說,隻是rc細胞的異常增殖?”


    那似乎就是同一種器官。


    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著機器人趁裏麵的人往來時穿過本應緊閉著的防盜門,然而他的動作還是太粗暴了。其中一個守衛發現了異樣並將博尚的偵察機器人踩得粉碎,最後一個出現在屏幕上的鏡頭是一張看上去有些眼熟的扭曲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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