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2:尼布甲尼撒(5)


    麥克尼爾一行人帶著他們從被襲擊的物流中轉站獲得的證據倉促撤退迴基地後沒多久,無法持續封鎖情報的美軍隻得和庫爾德斯坦方麵共同對外公布了消息。對那些往往從媒體中了解發生在世界各地的新聞的一般人來說,這隻是一次讓人感到有些意外但並不那麽值得重視的普通襲擊,畢竟中東地區本就沒有什麽和平之地;即便是稍微了解到事件始末的美軍軍人或庫爾德斯坦的相關人員,也隻是隱約聽說有不明武裝組織使用海灣戰爭結束後流散在外的化學武器發起了一次主要針對庫爾德平民的攻擊。


    真正的知情者則在剛剛返迴基地後就被嚴密地看管起來,這是來自海軍陸戰隊第一師指揮部的直接命令。與此同時,吉歐特隆公司的代表也兵分兩路分別趕往事發地和美軍基地,準備從不同角度調查這起離奇的襲擊事件。


    幸運的麥克尼爾很快就從禁閉室中被放了出來,他走出那個讓他很容易在長時間的自我思考中懷疑人生的小房間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光頭的舒勒和舒勒身後的兩名美軍士兵。


    “我讓他們把你們先放出來唿吸幾口新鮮空氣。”舒勒帶著麥克尼爾向著保存物證的分析中心前進,那是吉歐特隆公司在美軍基地內臨時開辟的一處工作場所,“這幾天,有一些對你們不利的消息稱你們在中轉站的行動十分可疑。不過以我從第一師指揮部了解到的情況而言,沒人想把責任推給你們,因為大家都清楚你們的分量還不足以成為吸引火力的靶子。”


    “那我還真應該感到幸運。”麥克尼爾和舒勒離開了禁閉室所在的建築,乘上了外麵的一輛越野車。關禁閉這種事對麥克尼爾來說無關痛癢,況且他的戰友們都很願意讓他獲得更好的待遇。車子很快地被麥克尼爾驅動起來,向著目的地前進,沿途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沙塵,“所以,我軍和吉歐特隆公司要聯合進行調查,對嗎?你們有沒有什麽發現?”


    “即便敵人留下的證據少得可憐,但對我來說卻是能發掘出許多有用信息的寶藏,比如那個被炸壞了的……小型as機甲。”舒勒的嘴角無意識地翹起,這對於平日不苟言笑且喜怒不形於色的舒勒來說無疑是罕見的,“來之前我也看了你的口供,不過肯定還有些話是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審訊人員說的。”


    “我見到博尚了。”麥克尼爾猛地踩下刹車,把車子停在了由廠房改建成的分析中心附近,“……當然,現在迴想起來,連我自己都不傾向於認為那是真的。不必去找伯頓確認了,因為隻有我一個人見到了潛入進來的敵人的真麵目。”


    明麵上,麥克尼爾還是測試m9型as機甲的駕駛員,而舒勒則是負責監督測試、維護as機甲、修正技術缺陷等工作的總負責人,雙方互通有無實屬常態。正因為麥克尼爾同時還為吉歐特隆公司工作,一旦財大氣粗的吉歐特隆公司插手,美軍便不再有懷疑麥克尼爾的理由。之前麥克尼爾確實擔心他們被上級當成替罪羊,然而舒勒的話倒是提醒他,像他們這樣的小角色沒法承擔這麽重大的責任。


    美軍和吉歐特隆公司陸續從目前已經被封鎖的中轉站提取迴的情報包括以下三大類:舒勒所說的小型as機甲殘骸、疑似中毒而死或是被美軍擊斃的精神失常的庫爾德人的屍體、遍布中轉站的空金屬罐。還有另一些團隊正在采集中轉站管理中心內的指紋、鞋印並試圖通過分析大氣成分變化來追蹤不翼而飛的敵人,但他們不屬於這裏,也就無緣和麥克尼爾見麵。


    舒勒把麥克尼爾帶到了一個相對寬敞的大房間裏,房間的中央位置靜靜地躺著在和伯頓交戰的過程中誤入了神秘入侵者(麥克尼爾認為那是博尚)設計的陷阱從而被炸毀的金屬怪物的殘骸,在它身旁則是忙碌著的吉歐特隆技術人員。舒勒對麥克尼爾說,盡管連他自己起初都不敢相信,但種種證據表明這確實是一款運作方式和無人機完全相同的小型as機甲。


    “讓他們迴避一下。”麥克尼爾指著這些身披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不然咱們聊起來的時候很容易說漏嘴。”


    舒勒沒有答話,而是拉著麥克尼爾來到了由單麵鏡隔開的休息室裏。


    “在這說就行,我沒法把他們全都請走。”舒勒扭開手裏的礦泉水瓶,暢快地灌了一口水,“經我初步斷定,這架小型as機甲上的技術……領先你們美軍至少十年。我是說,哪怕考慮到as機甲上應用的裝備中反常的技術演進速度,這東西起碼也得是再過十年才能麵世的產品。”


    見麥克尼爾沉默不語、疑似在思考什麽,舒勒索性自顧自地講了下去。按照他的描述,這種小型as機甲在設計思路上其實更接近as機甲的原始模式也就是外骨骼動力裝甲,隻不過它不需要任何駕駛員而是完全依靠內置的電子設備控製其行動。用能夠完全自主作戰的ai來和它比較,它無疑有些落伍;但對於僅需要初步實現無人化遠距離作戰的無人機來說,這款as機甲的出現很可能就此解決吉歐特隆公司麵臨著的另一個難關。


    “看得出來,它的用途會非常廣泛。”麥克尼爾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他不懂技術問題,但舒勒語氣中難掩的興奮和惆悵足以讓他理解這架小型as機甲的出現給包括舒勒在內的所有人帶來的心理壓力,“讓這種裝備了光學迷彩的小型as機甲去執行特殊任務,例如爆破、暗殺、竊取情報……那全世界所有還在按老路子辦事的情報機構都會頭疼的。”


    “雖然讓我去抄襲別人的作品很打擊我的自信,但我也沒理由拋棄送到嘴邊的肥肉。”舒勒平靜地闡述著他的收獲,“幸運的是,這架小型as機甲的殘骸中仍有相當一部分保存完好的設備。如果我們把這些設備的原理弄明白,也許可以試著製造出類似的東西並真正快速地製造出能用於實戰的無人機。”


    突然間,麥克尼爾意識到自己和伯頓或許都誤會了博尚的用意。目前仍然藏在陰影中的敵對組織所掌握的力量超出他們的想象,僅憑舒勒所述的其軍事技術水平超過美軍這一點便能讓麥克尼爾直觀地感受到敵人的強大。這樣一個聽起來神通廣大的組織,一定會竭盡全力地避免其掌握的先進技術外泄,而博尚——假如那個人真的是博尚——卻給了麥克尼爾的同伴們一個破解其中秘密的機會。他不禁為自己的惡意揣測而感到自責,即便他並沒像伯頓那樣明確地表現出悲觀和失望情緒。


    不,也許還有其他可能性。或許博尚並不從屬於幕後控製as機甲無人機的那個組織,隻是恰好想要借助這種方式向麥克尼爾等人傳遞情報罷了。


    “敵人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麥克尼爾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們卻還在為依靠著全世界最強大的軍隊對付一群隻會念經的民兵而沾沾自喜。或許我們迄今為止能夠一直取得勝利,僅僅因為敵人還沒有正視我們。”


    “別太早地表現出你的震驚,更讓人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麵呢。”舒勒推了推他的金邊眼鏡,“把這事說出去其實對我而言算是泄密,但眼下你們美軍大概也知道了。還記得那些精神失常的駕駛員、失蹤的吉歐特隆公司測試團隊成員嗎?聯合調查團隊目前認為,在那個中轉站裏精神失常並攻擊你們的庫爾德人身上出現的狀況和他們是相同的。”


    這消息讓麥克尼爾越發地疑惑,他的疑問有增無減。最應該在場處理類似問題的是島田真司,因為舒勒並非專門負責生物領域研究的專家,上次舒勒僅憑著自學來擔負起對應的工作已經讓麥克尼爾十分過意不去了。可惜的是,島田真司成為了唯一下落不明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以問題的嚴重性來推斷,要不了多久,舒勒就得兼職從事另一個領域的研究和分析工作。


    麥克尼爾有心和舒勒認真地談談,然而舒勒卻在接了一個電話後馬上起身離開,他說那是布朗董事的秘書找他商談要務。既然舒勒沒時間,麥克尼爾隻好垂頭喪氣地在休息室裏等待,看著吉歐特隆公司的技術人員小心翼翼地從受損嚴重的殘骸中提取出有用的部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裝組織居然有著超越了美軍的科技,這對麥克尼爾而言完全無法想象。


    哦,他忽略了從一開始就壟斷了泰伯利亞開發技術的nod兄弟會。


    他在這裏坐了整整一個上午,期間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他,哪怕是忙碌個不停的技術人員當中也沒有任何人返迴這個休息室。直到幾個小時之後,他才得到活動的機會,因為即便是對工作有著驚人熱情的吉歐特隆雇員們也必須吃飯。離開存放小型as機甲殘骸的房間後,麥克尼爾意外地在走廊上碰見了伯頓。伯頓對他說,他也是在早上被人放出來的,不過前來提走他的人不是舒勒,而是瓊斯上尉本人。


    “我跟你說,上尉肯定打算親自把你放出來,然而他不可能料得到舒勒捷足先登。”伯頓和麥克尼爾來到了食堂用餐,這頓不必在禁閉室裏吃的飯對他們來說格外地美味,“於是長官就說讓我去和那些急需更多情報的技術人員談談,解答他們的疑惑……我哪裏懂得這些?隻好再把口供裏說過的話都複讀一遍。唉,以前我覺得注重細節是好事,可是像他們這樣什麽細節都要關注的人實在是讓我沒法正常交流。”


    “你去解剖屍體的房間了?”麥克尼爾捏著手裏的叉子,“還是分析殘留化學物的車間?”


    “都去了。”伯頓大口大口地喝著湯,“哦,我想起來了,其中一個負責主持解剖工作的醫生說,大部分死者的直接死因並不是我們猜想的中毒,而是未知原因誘發的腦部衰竭。當然啦,中毒也可以造成嚴重的腦損傷,隻是這些醫生還沒發現新東西罷了……”


    “呃,隻有死者嗎?”麥克尼爾嚼著通心粉,不知為何,他今天總覺得通心粉有點硌牙,“那些精神失常並攻擊我們的庫爾德人呢?”


    伯頓把勺子放在一旁,嚴肅地對麥克尼爾說道:“這正是讓我疑惑的一點。你知道,咱們從中轉站撤離的時候,按你那個優先保存便攜式證據的要求,沒來得及清理整棟建築內所有的【精神病人】。但是後續趕到現場的調查人員說,他們在中轉站管理中心內隻見到了大量屍體,其中沒有半個活人,更別說什麽胡亂走動並攻擊外來者的【夢遊症患者】了。就因為這個,他們一直認為我在說謊,可惜咱們的誠信是連測謊儀都承認的。”


    麥克尼爾對此感同身受,他在過去的幾天中也沒少被各路調查人員盤問。關於小型as機甲的描述,沒人去懷疑,因為那殘骸就躺在基地裏等待著專家們的檢查;但是,每當麥克尼爾說起那些精神失常的庫爾德人攻擊他們甚至還殺死了其中一名美軍士兵時,所有前來詢問的調查人員都堅決地予以否認。其中一名來自海軍陸戰隊第一師指揮部的少校還用勸誘式的口吻對麥克尼爾說,那些人說不定是庫爾德人當中的反合眾國武裝人員。


    “要不就是你們產生了幻覺。”庫爾德斯坦派來的代表則如此描述。


    好在事實勝過雄辯,不論人們多麽不想相信事實,真相就擺在他們眼前。測謊儀證明麥克尼爾等人的描述完全屬實,也就是說他們確實在中轉站內遭遇了不持任何武器而赤手空拳地攻擊他們的庫爾德人。唯一的障礙在於除了麥克尼爾的調查隊伍成員之外的任何人都沒見過那種奇怪的景象,這使得美軍和吉歐特隆公司的調查團隊都不清楚該怎麽研究這個問題。


    真正還麥克尼爾等人以清白的還是這些中立的專家們。通過對屍體樣本的真實死亡時間進行迴溯,再將其與麥克尼爾等人的活動時間進行比較,研究團隊得出了結論:麥克尼爾所說的【夢遊症患者】在麥克尼爾撤離了中轉站後的某個時間點也陸續死亡,死因同中轉站內其他死者相同。


    這暗示著在麥克尼爾到來前的某個時間點,中轉站內到處都有類似的【夢遊症患者】在活動。


    “就是說,我軍沒事先察覺到目的地有任何異樣,是因為當時處於中轉站內的所有人被某種泄露的毒劑攻擊後仍然照常活動……”麥克尼爾頓覺情況嚴重,光是敵方技術可能領先還不足以讓他失去鬥誌,但是敵人無聲無息之間在美軍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次襲擊,這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想,“他們曾經以這裏為中轉站,運輸他們從吉歐特隆公司偷到的贓物,現在他們打算徹底銷毀證據,哪怕殃及無辜。所有人都死了,影像資料也被刪除了大半,那地方沒法給我們提供什麽有用的情報。”


    “話也不能這麽說……好吧,你說得對。”伯頓起先想要反駁,最終還是沮喪地承認了現狀,“我們確實被敵人愚弄了,他們牽著我們的鼻子走。他們的目的、動機、下一個目標,一切都是未知的。”說到這裏,他連帶著埋怨起了博尚,“博尚那家夥也一樣,到現在也不和我們聯係……”


    麥克尼爾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沒說什麽。他們在撤退之前,成功地從麥克尼爾曾經攀爬上的那座集裝箱堆中找到了疑似由博尚遺留下的線索:那是一個能夠迴放通訊內容的裝置,裏麵記錄了一些讓眾人都感到困惑的通話內容。這個重要物證同樣經過了美軍的重重檢測,上麵沒有留下可能屬於博尚的指紋或dna。由於對話內容全部是阿拉伯語,包括葉海亞·本·艾哈邁德在內的翻譯們正夜以繼日地識別其中的內容——方言的多變加大了難度。


    博尚一定有難言之隱,麥克尼爾想著。他和博尚之間也許存在一些衝突,不過這衝突還沒有嚴重到讓博尚危害整個團隊的地步。事實上,他也不能明確地指出博尚在哪些方麵損害了他們的利益,而且博尚還變相地送給了他們一些能夠用於確定敵人真實身份的證據。再要求博尚以身涉險地主動聯係他們,很不現實。


    附近的士兵們也在討論類似的話題,不過他們所得知的消息乃是某個反合眾國武裝組織用生化武器襲擊了中轉站,這是未參與此事但確實更接近事發現場的士兵們所能了解到的極限。許多人都對庫爾德斯坦境內出現反合眾國武裝組織一事感到難以理解,士兵們傾向於認為那是伊拉克的信仰衛士團跨境襲擊,因為庫爾德斯坦內部互相衝突的各個派係之間的共識似乎就是尊重幫助他們建立了獨立國家的美國人。這些離真相相去甚遠的意見,自然沒法給麥克尼爾提供什麽新的靈感。


    “還不算太壞,我們至少掌握了一些證據。”麥克尼爾試著說服伯頓更樂觀一些,“而且,即便他們在這裏製造再多的破壞,這些人也不可能真正威脅到合眾國。假如我們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不妨去和卡薩德溝通一下,他在阿拉伯人的土地上辦事肯定比我們更方便。”


    邁克爾·麥克尼爾一心想要趕快找出敵人的真麵目,他越是在表象上浪費時間,越是會耽誤大事。午餐時間結束後,麥克尼爾見舒勒還沒迴來,隻得前去尋找瓊斯上尉詢問詳情。在他們被隔離起來的這幾天裏,隻有被派來問話的人能接觸到他們,連麥克尼爾等人的直屬上級都無權幹涉。


    “很抱歉,我們把事情搞砸了,長官。”麥克尼爾一見到瓊斯上尉就馬上道歉,他沒有試圖為自己辯解,這時候再狡辯也毫無意義,“如果我們能早些行動,或是從最開始有著更明確的應急預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無所獲。”


    “不用自責,我們也沒想到敵人有生化武器。”瓊斯上尉的第一句話就讓麥克尼爾明白,連自己的長官都不了解詳情,於是他果斷地把本來要說的關於敵方軍事技術領先的話全部吞了迴去,隻等著瓊斯上尉先說完客套話,“庫爾德斯坦這些年來雖然不斷發生內部武裝衝突,但是還從來沒有出現敢攻擊我軍的組織。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在思維上還是太懶惰了,懶惰得以為潛在的敵人當真就不敢在庫爾德斯坦境內攻擊我們。最近所有人都在聊這件事,整個世界都會知道庫爾德斯坦也不安穩了。”


    瓊斯上尉最初的動機隻是撈取更多的利益,這也是他放任麥克尼爾外出進行獨立調查的原因之一。結果,麥克尼爾等人不僅一無所獲,反而還因為發現了可能引起動蕩的事故從而被隔離,連帶著讓駐紮在庫爾德斯坦的美軍都開始緊張起來。始作俑者瓊斯上尉雖然不必為此承擔任何責任也不必被隔離起來接受審查,但他最近一段時間也別想再和麥克尼爾一起倒賣物資賺錢了。


    顯然這才是瓊斯上尉真正的痛處。安慰完麥克尼爾沒多久,他就說起了自己最近的損失,字裏行間暗示麥克尼爾應該為此負責。


    “長官,我現在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麥克尼爾連忙阻止了瓊斯上尉的抱怨,“這一次我們確實沒能找到關於敵人的任何明確信息,但是我想我們不該隻是循著敵人的軌跡去追蹤,相反,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引誘他們主動出擊,這樣我們就能借助自己的優勢來給他們造成更大的損失。”他停頓了一下,拋出了那個危險的想法,“如果,敵人從某種渠道了解到我們的部隊在此次行動結束後也出現了大量人員無故神秘死亡的離奇事故,他們一定會產生興趣的。”


    “在這個消息被不知道躲在哪的敵人了解到之前,我們就會因為造謠或泄露軍事機密而被關起來。”瓊斯上尉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能這麽冒險,我們最近得收斂一下。”


    麥克尼爾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長官,我們隻可能因為倒賣裝備和物資而被問罪。”他向前傾斜身子,靠近坐在桌子後麵的瓊斯上尉,“交給我就好,這些事有我打理,不會再出現意外的,我向您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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