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4-ep2:威廉·退爾(11)


    擾亂遠征軍陸戰隊攻勢的伐折羅因巢穴及藏身於巢穴內部的【司令】被消滅而暫時陷入了癱瘓之中,趁著更高級別的伐折羅還沒有來得及恢複對這些失聯個體的控製,遠征軍一方麵加緊擊斃和抓捕癱瘓的伐折羅,另一方麵則同時馬不停蹄地派遣陸戰隊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向叛軍控製區發動猛攻。雖說解決了伐折羅對此次作戰行動的幹擾終究是值得指揮官們慶祝的喜事,但他們仍希望取得同心理預期相稱的戰果。


    被各種各樣的意外事故和新指示拖延了幾十個小時後,馬林上尉再一次率領著手下的陸戰隊士兵朝著叛軍盤踞的山頭要塞衝鋒。但是,已經有一些英勇的士兵從山體側麵繞到了叛軍要塞的後方,並躡手躡腳地接近這座對於叛軍俯瞰附近荒野地形、阻擊遠征軍航空隊而言至關重要的建築物。


    “長官,我們已經抵達了敵軍防線後方。”邁克爾·麥克尼爾剛站穩,便立刻向豐塔納中尉報告附近的情況,“目前看來,敵人沒有安排額外的預備隊防守這些地區。不過,噴氣背包的儲量已經快用光了,接下來我們隻能選擇強攻。”


    “保持警惕,你們的工作是為正麵進攻的友軍牽製叛軍的火力,不是去攻克這座要塞。”豐塔納中尉鄭重地為麥克尼爾安排了接下來的工作,“根據我們從投誠的叛軍官員和指揮官口中得到的情報,叛軍目前利用通用銀河構建的供電網絡來維持其密集的防空火力……我們沒有找到斷電的方法,說不定你們可以。”


    “了解。”


    結束了通訊後,麥克尼爾這才迴過頭招唿自己的幾名同伴繼續前進。這些士兵正是之前遵照豐塔納中尉的命令把麥克尼爾從即將被反應彈化為灰燼的伐折羅巢穴附近救出的那些戰友,為了【報答】他們的恩情,麥克尼爾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決定:主動要求挑選這些士兵參加襲擊叛軍要塞後方的滲透作戰行動。


    對於戰友們的不解,麥克尼爾自然有他的獨特說法。nexus船團遠征軍抵達這裏已經有兩個多月,這段時間足夠麥克尼爾看清大部分士兵的真麵目——他們完全不關心本地平民的尊嚴,隻是為了繼續做這份工作、拿薪水,才會按照上級的命令去和叛軍廝殺。既然如此,想要調動士兵的積極性就隻剩下一個辦法:讓他們相信自己可以在勝利中得到額外的收獲。


    朝不保夕的士兵們並不在乎麥克尼爾為他們描繪的願景能否被實現,他們需要的是更加實在的迴報——戰利品。多一份物資就能多一份生存的保障,一味地躺在戰線後方會讓士兵失去基本的求生能力。等到他們真正麵對著需要憑著自己的雙手去爭取生機的考驗,過往的逃避會讓他們那些自以為是的算計成為徹頭徹尾的笑話。


    “麥克尼爾,你來說吧。”其中一名士兵支持讓麥克尼爾出主意,“我剛才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沒有找到其他疑似為要塞提供支援的叛軍據點。”


    麥克尼爾點了點頭,開始為這些士兵們講解起自己的作戰計劃。更多地了解敵人才能讓他們更接近勝利,而許多有關叛軍的機密情報都是向遠征軍投降的叛軍供出的——其中有不少人原本就在通用銀河供職並掌管著對應的信息。這座以哨站為基礎而臨時擴建的要塞缺乏足夠的儲存空間,在其中作戰的士兵若是想要正常戰鬥,就必須高度依賴外界的物資輸入。


    “準確地說,叛軍需要在要塞中精打細算地規劃每一處空地的用途,並最大限度地將其用於戰爭。這是那些已經投降的叛徒招供的,他們應該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說到這裏,麥克尼爾先是向著左側的懸崖走了幾步,而後又探出頭朝懸崖下方張望,這一舉動把其他士兵嚇得六神無主,他們連忙拉住麥克尼爾,免得這個唯一能給他們出謀劃策的老兵突然因為悲觀和絕望而跳崖自殺。


    “……我沒事。”麥克尼爾咳嗽了幾聲,“我的意思是,附近一定有一個真正起到補給站作用的建築或建築群,那才是我們的目標。考慮到附近的地理環境複雜多變……也許叛軍把補給站建在了山體內部。”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們一直沒發現他們轉運物資的跡象。”丹尼斯二等兵恍然大悟,“可是,連艦隊和馬林上尉都找不出的補給站,我們又該怎麽去搜索它呢?”


    “跟著我就行。”


    不顧戰友們的疑惑,麥克尼爾轉頭便走,沿著懸崖向山體的其他部位進發。在不遠處的荒野上,小股陸戰隊士兵正向著要塞發動試探性的進攻,他們的攻勢多半會在遭受叛軍的猛烈還擊後停止。


    這種戰爭模式同時受到了環境和遠征軍動機的製約。如果遠征軍的目的僅僅是將行星上的敵人全部殲滅而根本不考慮戰後重建工作,他們隻需要用反應彈把所有地麵目標摧毀即可——但是,nexus船團的目標顯然是從通用銀河手中奪取索米-3而不僅僅是消滅叛軍,要是他們把行星表麵炸成了一片廢墟,此次出兵的收益就會變得微乎其微,那當然不符合船團的需求。


    除此之外,索米-3隨處可見的沙塵暴又讓激光武器的殺傷力被嚴重削弱,到了激光武器能真正在大氣層內發揮作用的距離,實際上已經和傳統戰爭的短兵相接無異。在這一範圍內,激光武器不再具備其明顯優勢,但同時又能充當攔截導彈的最佳防禦工具。


    於是,陸戰隊士兵們也隻得和他們的前輩一樣走上最危險的前線了。


    讓麥克尼爾苦惱的除了這種以消耗陸戰隊士兵的生命為代價的特殊戰爭模式外,還有舒勒那份遲遲未能出爐的檢測報告。對麥克尼爾和阿米沙爾·丹尼斯二等兵做了較為詳細的檢查後,舒勒友好地把兩人送出了研究飛船,而後在臨別時暗示麥克尼爾:nexus船團似乎對他們所屬的新統合軍士兵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實驗。


    “……具體情況還需要等待進一步調查,總之,你們這支全員有著紅色眼睛的軍隊肯定不正常。”舒勒補充道,“事情現在變得越來越麻煩了,我原以為隻要我把gxy船團的機密在適當的時候賣出去就能確保咱們的安全,想不到我現在還得避免自己一不小心發現nexus船團的秘密。”


    這倒是提醒了麥克尼爾——他隻顧著關注通用銀河和gxy船團的殘暴管理帶來了叛亂,卻忽視了使用同等殘暴的手段對付叛軍和平民的nexus船團。毫無疑問,nexus船團並不會比通用銀河和它支持的gxy船團更溫和,甚至因為nexus船團是由原本從屬於新統合軍地球至上派係的軍人管理,其手段也隻會更加粗暴而直接。


    他們正缺乏足夠的力量,在兩個船團之間的博弈中,一旦他們的小動作被其中一方發現,難免會被認定成試圖插手局勢的第三方而遭到雙方同時圍攻。為了給他們的工作多加一點保險,麥克尼爾確實有必要尋求第三方的協助。但是,眼下在索米-3這顆行星上,唯一的【第三方】隻有正在和遠征軍搏殺的叛軍及其盟友【無瑕者】。


    就算通用銀河和遠征軍的惡劣行為在麥克尼爾眼中有些過分了,他可不會因此而直接倒戈投靠叛軍。


    放在一個月以前,麥克尼爾會嚐試著把自己的觀點和思路同這些士兵認真地說明,而他現在反而需要刻意地保持一種神秘感。依賴直覺作戰無疑是把跟隨自己的所有戰友往絕路上推,隻不過麥克尼爾的直覺有時候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功效。況且,經曆了這麽多奇遇後,麥克尼爾越發地相信他的直覺由於某種契機而變得更加準確了。當他見識到了那些被伐折羅感染上了絕症的平民利用複雜的地道和地洞躲藏在地下後,順理成章地聯想到了同樣善於利用已有設施的叛軍。叛軍一定會在山體中打洞建設據點,他所需要的隻是一個機會和一些能夠用來牽強附會的證據。


    十幾分鍾後,有些不耐煩的士兵們仍舊各懷心思地跟隨麥克尼爾,誰也不想第一個向麥克尼爾發起挑戰。麥克尼爾的幸運和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士兵隻認最具備衝擊力的暴力和響當當的功績。上一次麥克尼爾首先攻入了叛軍的指揮中心,這一次又是他潛入伐折羅巢穴內部並為艦隊引導攻擊,如此具有傳奇色彩的戰果是別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換不來的。


    “……咱們是不是迷路了?”終於還是有人按捺不住,“等咱們把這座主峰繞了一圈之後,說不定友軍已經開始進攻了。”


    “別著急,他們跑不遠的。”麥克尼爾站在一處岩壁前方,“你們仔細想一想,現今我軍雖然因叛軍防空火力網的影響而未能完全取得製空權,但我們至少可以憑借艦隊的情報來確認叛軍的活動……他們要是把補給站建立在更遠的地方,那又該怎麽往山上運輸而又不被我軍發現呢?”


    說罷,麥克尼爾指了指眾人麵前的岩壁。士兵們麵麵相覷,誰也弄不懂麥克尼爾到底在說什麽。見戰友們毫無反應,麥克尼爾也不氣惱,他徑直向前方又邁出幾步,竟然直接穿過了岩壁、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到這時才明白岩壁被全息投影偽裝的士兵們頓時產生了被愚弄的惱怒,大家不約而同地向著前方衝去,順利地和麥克尼爾一同進入了山洞內部。


    “我說過,跟著我走,準沒錯的。”麥克尼爾笑了笑,“……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大家要保持警惕。”


    話音剛落,正好有一名叛軍士兵出現在了隧道前方。看到遠征軍陸戰隊士兵已經進入山洞內部,他沒有尖叫,而是扭頭就跑——不巧,他的一舉一動沒有逃過麥克尼爾的眼睛,後者眼疾手快地舉起步槍打碎了這名叛軍士兵的腦袋,那無頭的屍體拋灑著鮮血倒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


    “他們被驚動了。”丹尼斯二等兵做好了戰鬥準備,“免不了要打一場。”


    “沒錯,我倒是希望他們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可是他們和那些頑固不化的平民一樣把我們遠征軍看作魔鬼。”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我有預感,發生在這裏的悲劇不會伴隨著叛軍被我們擊潰而結束的。”


    這種幾乎明目張膽誹謗遠征軍和新統合的言論沒有引起士兵們的反對,一部分是由於麥克尼爾的威望,另一部分則是眾人根本沒心思在緊張的戰鬥前夕去找戰友的麻煩,這些士兵彼此之間必須緊密配合。片刻過後,又有數名叛軍士兵從隧道另一頭衝出,無一例外地倒在了麥克尼爾等人的槍口下。


    這些叛軍士兵的應激反應和作戰能力同活躍在前線的那些叛軍士兵相比,有著很大的差距。生疏的動作和近乎整齊劃一地衝上來送死的戰術使得在場的所有陸戰隊士兵們都不由得猜測叛軍可能是把老弱病殘扔到了無關緊要的崗位上。麥克尼爾出於好奇心,讓戰友們把其中一些叛軍士兵的頭盔打碎,果然發現下麵的麵孔完全符合他之前的猜測。


    “他們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丹尼斯二等兵冷笑道,“還有什麽臉麵說我們把這顆行星上的居民當成牲口來看待?這些家夥明明自己就在用同樣的手段……”


    麥克尼爾皺起了眉頭,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老弱病殘是自願參加叛軍來抗擊他們眼中【黑暗恐怖的新統合軍】而不是被強行征召入伍的,但他不想把這些猜測告訴身旁的士兵們。偶爾說幾句對遠征軍不利的話,或許會被當成是抱怨;頻繁地用同一種口氣發泄,說不定會引來這些士兵的不滿。


    解決存在於新統合治下的諸多問題,不能依靠以暴製暴——麥克尼爾堅決地反對用暴力手段去對抗法律,即便這法律可能存在不合理之處。但是,對於怎麽改變現狀,他自己心裏也沒有一個較為明確的概念。指望新統合或是某個船團的政客忽然大發慈悲?那還不如幻想著叛軍現在就馬上放下武器、集體投降。


    深入山洞內部後,道路變得凹凸不平,路旁偶爾會出現一些似乎直接通向山體下方的孔洞。麥克尼爾起了好奇心,他告訴其他士兵注意戒備,自己到這些孔洞附近前去觀察詳情。這是隻有叛軍才能想出來的策略:他們用激光打穿了一部分山體,而後從山體下方將物資運動到山洞中,再把物資從山洞中轉運到要塞內部。由於遠征軍在廣袤的荒野和險峻的山嶺中都無法以足夠的人手全方位地包圍叛軍,這才使得叛軍有機會使用這麽靈活多變的辦法來對付經常掌握著製空權的遠征軍。


    可惜,不管這些依據實際情況而調整出的戰術有多麽高明,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隻會顯得可笑。遠征軍花費了兩個月都沒能徹底消滅叛軍,那隻不過是因為nexus船團希望把這顆行星完整地收入囊中——若非如此,叛軍早就已經灰飛煙滅。這從遠征軍士兵平素的行為便可窺見一二,以虐殺叛軍俘虜或平民為樂的士兵們把不能肆意妄為地破壞的衝動轉化為了另一種發泄。


    “等到我們把這個補給站占領之後,缺乏外界物資輸入的要塞最多再堅持72小時。”麥克尼爾查看了一下當前的本地時間和地球標準時間,“我會向長官申請支援,但如果他們派不出更多的士兵,到時候就需要我們來看守這些物資。”


    “明白。”丹尼斯二等兵接受了現實,其他士兵也紛紛表示讚同,“那麽,補給站內部的叛軍……”


    “隻要他們願意放下武器,我們就沒有必要把他們全都宰了。”麥克尼爾用沉重的語氣強調了一遍,“……我相信真正應該被懲罰的是那些策劃和煽動叛亂的人,而不是這些除了參加叛軍之外再無活路的普通人。”


    眾人在越發狹窄的山洞內探索著,異樣的平靜使得久經沙場的陸戰隊士兵們產生了一種異樣的不安。方才的槍響足以把藏在山洞內的所有叛軍士兵驚醒,而那些本應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補給站的叛軍士兵卻遲遲沒有衝出來繼續迎擊。也許叛軍士兵們正在謀劃著利用山洞內的複雜環境把他們包圍後再一網打盡,那時陸戰隊士兵們也隻能選擇和這些缺乏訓練但人數眾多的敵人正麵對抗了。


    出乎意料的是,道路的盡頭似乎是一處懸崖。隔著很遠便借助山洞內的燈光發現道路中斷的眾人麵麵相覷,即便這處【懸崖】處於山洞內部,他們很難不把它和叛軍用來運輸物資的大型通道相聯係起來。


    “我去看一看。”麥克尼爾示意自己的戰友們不要輕舉妄動,“……別讓敵人抓住機會。”


    他匍匐前進,小心翼翼地接近懸崖邊緣,發現下麵並不是直通山腳的隧道,而是相較山洞其他位置而言較低的一處平地,這讓麥克尼爾多少鬆了一口氣。在這處空地中,十幾名叛軍士兵散亂地分布在各個角落,他們既沒有參加戰鬥的意圖也沒有從事緊張工作的傾向,隻是留在原地休息。


    正當麥克尼爾打算告訴自己的戰友們準備突襲這些毫無防備的叛軍士兵時,他猛然間察覺到這群叛軍士兵的行動著實有些古怪。其中一些站起來行走的叛軍士兵搖搖晃晃,像是喝醉了酒——不,即便是合格的酒鬼也不會用這樣的步伐前進。假設讓麥克尼爾把這些士兵的行動和最符合他印象的概念聯係起來,第一個名詞必然是【僵屍】。


    “……情況不對勁。”麥克尼爾謹慎地退了迴去,讓其中一名士兵和自己一同來到懸崖旁觀看,“我有理由懷疑他們已經瘋了……”


    就在這時,下方的叛軍士兵們不約而同地被某種不知名的信號警示,十幾顆腦袋齊刷刷地轉向麥克尼爾等人所在的方向。這詭異的一幕不僅把麥克尼爾嚇得心驚肉跳,也令旁邊的陸戰隊士兵毛骨悚然。不等兩人做出反應,這些手舞足蹈地向著他們衝來的叛軍士兵已經向著另一側的緩坡衝去,眼看著就要撲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見鬼!”麥克尼爾拔腿就跑,邊跑邊向著後麵的戰友吼道:“開火!別讓他們當中的任何人離你們太近——”


    撤退到懸崖前方的山洞隧道內之後,眾人做好了戰鬥準備,隻等那些瘋狂而莽撞的叛軍士兵衝上來送死。不出麥克尼爾所料,這些也許在某些東西的影響下完全失去理智的叛軍士兵毫無章法地向著他們發起了衝鋒,結果自然是像被鐮刀割下的麥子一樣成了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屍體。奇怪的是,這些瘋癲的叛軍士兵竟然試圖向著他們開槍,盡管沒有任何一發子彈擊中麥克尼爾的戰友,但麥克尼爾還是從中捕捉到了一絲奇怪的變化。


    槍聲剛一停止,丹尼斯二等兵就打算迴到懸崖附近搶占有利位置,被麥克尼爾阻止了。


    “我懷疑他們得了某種能令人發瘋的傳染病,咱們最好不要離他們太近。”麥克尼爾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看樣子敵人派不出多餘的士兵了,我們也許不必擔心他們迅速派人增援。我先去檢查屍體,等我把屍體全都扔下去之後,你們再過來。”


    得到戰友們的同意後,麥克尼爾鬆了一口氣,他返迴懸崖邊緣,逐一敲碎了叛軍士兵的頭盔麵罩,檢查這些人的麵部。除了普遍靜脈曲張外,麥克尼爾沒有在他們身上找到任何值得懷疑的證據。


    “等等。”他不死心,伸出手接近其中一名叛軍士兵的臉,“我來看看他的眼睛……”


    映入麥克尼爾眼中的是布滿血絲的紅色眼球,準確地說,連瞳孔附近的虹膜都是紅色的。


    年輕的士兵手一抖,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轉身把其他的屍體全部從懸崖上方踢了下去。


    “麥克尼爾,怎麽了?”


    “沒事,隻不過是他們死掉的模樣太難看了。”麥克尼爾輕描淡寫地掩飾了過去,“補給站現在歸我們了,大家到下麵去搜索物資,順便給自己拿一點戰利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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