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4-ep1:皇家煙火(16)


    “停。”


    迪迪埃·博尚示意身旁的麥克尼爾停止播放錄像,並讓一旁的伯頓將全息影像錄像的背景音頻提取出來。這對還沒熟悉使用相關設備的伯頓而言無疑是一件難事,但伯頓很快便做到了——也許其中出現了部分失真。這段音頻將會成為日後他們用來分析神秘歌聲的重點,隻有時間能夠證明歌聲將以怎樣的方式成為武器。


    “我猜,她所說的是【反抗的意識】。”彼得·伯頓又跑到門外觀察了一番,確認沒有人路過這裏,才慢悠悠地迴到室內和自己的同伴們繼續討論那神秘的歌聲,“不瞞你們說,我在中東地區前後潛伏了十年,期間見到過無數次針對那些王爺和富豪的抗議,幾乎每一次大規模抗議都會留下一些傳唱一時的歌曲……在這裏,歌曲不僅僅是歌曲,而是代表著反抗的符號。”


    “這樣說來,這個叫薄紅的姑娘是叛軍的一員?”迪迪埃·博尚不由自主地望著一旁仍然在聚精會神地思考問題的麥克尼爾,“……要是事情果真如此,跟她接觸過的麥克尼爾肯定會惹上麻煩的。”


    沒等麥克尼爾發表觀點,伯頓首先站出來表示反對。利用他豐富的經驗和依據這些經驗做出的推斷,伯頓認為這樣的姑娘根本沒有投靠叛軍的必要——他拿自己在中東地區的生活經驗作為案例稱,相貌稍微出眾的女人若是生活在混亂而失去秩序的地區,早就被當地掌握著實權的男人給抓走了,完全沒有機會隨便在外遊蕩。


    “說不定她是來體驗生活的。”伯頓最後做出了總結,“真正在夜店依靠出賣身體謀生的男人和女人是另一種不同的生物……嗯,我是說,你們最好不要和這種人有什麽深入的交流。”


    “首先,在缺乏依據的情況下胡亂猜測別人的身份並不能讓我們獲得更多有用的情報。”麥克尼爾打斷了伯頓滔滔不絕的闡述,“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應該是找出【歌曲作為武器】的原理,或者說這種表述背後的謎題。”


    “同意。”博尚不慌不忙地退後了幾步,給麥克尼爾留出空間,“確實,人是會變的。”


    就在他們達成一致意見後不久,博尚便不得不離開房間,他要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隻有留在空港待命的飛行員才有機會和陸戰隊士兵交談並了解地麵戰場上的實際情況,這些準確的信息會為航空隊的行動提供必要的幫助。此前,麥克尼爾所在的陸戰隊攻陷了一座疑似進行食品加工改良研究的食品加工廠並俘虜了二百多名被叛軍武裝起來的工人,經過豐塔納中尉的勸解和多番說明,馬林上尉終於仁慈地決定隻處決其中十分之一的工人,而將剩餘的俘虜投入工廠繼續工作。


    在那之後,不敢久留叛軍控製區的陸戰隊士兵們匆忙地返迴空港進行修整,而他們獲得的另一批重要戰利品則成為了航空隊和遠征軍艦隊進行下一階段作戰的重要武器。那些載有伐折羅的巨型培養罐,一部分將被遠征軍艦隊保留、成為研究材料;另一部分則會被遠征軍艦隊當做炮彈和登陸艙發射到叛軍控製下的索米-3行星首府康提奧,這樣一來,那些複蘇的伐折羅就會在叛軍的控製區大肆破壞並引來它們的外星異形怪物同伴。


    遠征軍艦隊的艦長們召開了為時四個小時的會議,討論實施這一計劃的必要性。在場的大部分艦長表示支持,隻有【托涅拉】號的艦長富蘭中校極力反對把伐折羅培養罐扔到康提奧工業園區的方案。他對同僚據理力爭稱,且不說一旦大批伐折羅圍攻康提奧工業園區將會徹底摧毀這一區域,新統合軍從未有過利用外星異形怪物攻擊同胞(哪怕是叛軍)的先例,要是nexus船團以這樣不光彩的名字被記錄在曆史上,將會成為人類文明的恥辱並讓日後和人類文明接觸的外星人產生更多的戒備。


    “你隻是怕這麽做會讓你信奉的神發怒罷了……活在舊時代的大胡子。”用全息投影出席了會議的同僚們嗤笑道。


    “我重複一遍,咱們不能用外星異形怪物去屠殺我們的同胞,即便那些同胞現在成為了我們的敵人——還是說,你們打算把異形怪物當成自己的同類?”


    眾人爭執不下,地位和權力相仿的艦長們找不出能夠進行最終裁決的大人物,聯係nexus船團以獲得審批又會耽誤時間。於是,他們選擇用戰爭開始前的命令作為解讀作戰方案靈活性的依據,並在接下來長達三個小時的辯論中成功地迫使富蘭中校承認【不擇手段對付叛軍】是寫進綱要中的合法策略。


    既然富蘭中校已經在會議上犯了眾怒,他也隻有一種方法來表明自己的忠誠:讓隸屬於這艘戰艦的航空隊前去執行這一任務。


    隻有艦長們知道那些裝有伐折羅的培養罐會被用作兵器,其餘閑雜人等永遠也猜不到遠征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在【托涅拉】號戰艦上,除了艦長富蘭中校外,具體負責每一個環節的工作人員都無從了解工作的全貌。有人負責轉移巨型培養罐,有人負責修理和臨時改造那些登陸艙;有人要把培養罐運送到指定的地點,又有另一批人把這些培養罐送上運輸船。最後,仍然是由完全不知情的士兵們控製著運輸船駛向離康提奧最近的空港待命。


    與此同時,新統合軍第45聯隊戰鬥序列下最優秀的飛行員們則接到了和預想中截然不同的命令。


    “……戰略轟炸?”約書亞·康目瞪口呆。


    “這是長官的要求。”印度人埃蘭戈萬少校板著臉,“……真是胡鬧,他們本來應該清楚讓航空隊在這樣兇猛的防空火力下去冒險轟炸康提奧會意味著什麽。”


    或許飛行員們確實相信對叛軍工業設施的針對性打擊削弱了叛軍的戰鬥力,沒有任何人懷疑命令背後的真實用意。埃蘭戈萬少校額外提醒博尚,千萬別隨便脫離隊伍。博尚自己的性命用不著別人來擔憂,他有充足的自保本領,然而他的隊伍卻很可能因為他的缺席而遭逢大難。


    合格的士兵往往無條件地服從命令,哪怕多餘的念頭都是不必要的。


    和往常一樣,博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自他投入這場戰爭以來,他正麵迎擊過敵人的航空隊和宇宙艦隊,也攻擊過空港,唯獨沒有參加過針對地表設施的轟炸行動。遠征軍一直對戰略轟炸持有謹慎態度,無非是擔心把自己未來的戰利品在轟炸中損壞得一幹二淨罷了。


    “附近好像仍然有沙塵暴。”博尚接通了和戰友們的通訊,“這麽差的能見度,激光武器的殺傷力會被嚴重削弱。”


    “樂觀一些,敵人的防空火力也會被削弱的。”


    “那倒是沒錯……”博尚悶悶不樂地啟動了戰鬥機,一眨眼便離開了空港,進入了外麵紅褐色的天空中。索米-3幾乎每時每刻都被規模驚人的沙塵暴籠罩著,所幸他們平時飛行的高度能夠避開這些沙塵暴,但高空氣流對戰鬥機的影響仍然是不可忽視的。哪怕是最熟悉戰鬥機性能的老飛行員,也可能會因為氣流的影響而被敵軍擊中。


    從【托涅拉】號被派遣到空港中的飛行員們走在最前麵,中間是體型巨大的運輸機,後方則是從旗艦【烏戈】號(nunsukko)上調派來的第二批護航戰鬥機群。這種笨重的運輸機不如可變形式轟炸機那麽靈活,但它們能夠一次性地給敵人造成更為恐怖的殺傷。讓叛軍產生恐懼並放棄和遠征軍敵對的念頭,或許是遠征軍的指揮官們一直以來從未丟下的想法,隻是叛軍的頑強抵抗每一次都讓他們顏麵盡失。


    離開空港後不到半個小時,博尚就憑借著他的直覺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f-4,你有沒有掃描到奇怪的不明障礙物?”


    “……沒有啊?”


    那麽,剛才出現在掃描結果中的是什麽呢?博尚不死心,他一麵繼續駕駛戰鬥機前進,一麵把剛才的結果調取出來並要求生成粗略的全息投影。沒過多久,機載計算機高速地給出了結果:那是一大群正在空中飛行的伐折羅。


    博尚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約書亞·康,但後者完全不認為伐折羅目前對他們有明顯的威脅。得益於遠征軍的相對克製,他們和伐折羅之間很少發生衝突,偶有交戰也是以新統合軍主動撤退而告終。相反,叛軍控製下的空港之前卻經常遭受伐折羅襲擊,以至於許多士兵都認為叛軍做了某些能激怒伐折羅的事情。


    正當博尚想要繼續解釋時,新的命令已經抵達,那是埃蘭戈萬少校的吩咐:他們需要提前去清理可能影響到轟炸的叛軍航空隊。


    從上個月月初戰爭爆發以來,叛軍盡管仍在頑強抵抗且其戰鬥意誌絲毫不見衰弱,但叛軍航空隊的實際戰鬥力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滑。不僅叛軍使用的戰鬥機型號越來越老舊(他們本來也從未使用最新型號),飛行員的技術也變得越來越生疏,有些叛軍飛行員甚至不用新統合軍開火就已經和友軍撞在一起,其結果自然是死路一條。就像博尚總結的那樣,如今叛軍航空隊仍然能垂死掙紮的唯一原因是數量驚人:老舊型號的飛機足夠多,臨時訓練出的蹩腳飛行員也很多。


    但是,這種數量上的優勢於博尚而言完全是個笑話。沒等埃蘭戈萬少校阻止他,博尚的戰鬥機像脫韁的離群野馬一樣瘋了一般地衝出了原本計劃整齊劃一地前進的戰鬥機護航隊,直接一頭紮進了前方的叛軍戰鬥機群之中。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叛軍飛行員們隻是隱約地意識到有敵人衝了過來,他們憑著本能向著那無法捕捉的目標開火,其結果卻是親眼見證了敵人不慌不忙地躲開他們的攻擊並順便擊中了戰友駕駛的飛機。


    誠如約書亞·康所說,沙塵暴天氣下的陸基激光防空武器被嚴重削弱,以至於叛軍的防空火力暫時威脅不到博尚。有了這份保障,博尚終於能夠放心大膽地用他自己的辦法對付這些叛軍,他需要讓沒怎麽經受訓練就冒失地充當飛行員的年輕人們明白不自量力的結果。


    兩名叛軍飛行員同時鎖定了博尚,他們一麵發射導彈進行追蹤,一麵順著博尚的戰鬥機逃跑的軌跡進行預判並用激光武器瞄準。然而,就在他們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那一瞬間,博尚卻一頭鑽進了下方的雲層中——準確地說,是沙塵暴——不見蹤影。幾秒後,導彈的追蹤信號也消失了,那些導彈沒有捕捉到目標。


    “喂,那家夥跑去什麽地方了?”


    “不知道啊。”飛行時間總共沒超過50個小時的叛軍飛行員無比緊張,“……他怎麽會鑽進沙塵暴裏?那肯定是尋死了。”


    茫然失措的叛軍飛行員猛然間發現另一批新統合軍戰鬥機正在逼近,他打算唿叫戰友進行支援,等待了幾秒中都沒有得到任何答複,這才發現戰友的信號已經消失了。當他還在疑惑是誰造成了這種局麵時,他自己也在激光束中化為了灰燼。


    “幹得好,我就知道你能行。”約書亞·康哈哈大笑,“來吧,大家把這些不安分守己的牲畜像屠宰牛羊那樣幹掉!”


    博尚的狀態並不好,他試圖驅動戰鬥機以最佳性能運作,戰鬥機能承受得住急轉彎時巨大的加速度帶來的作用力,他本人還隻是血肉之軀。頭部缺血讓他短暫地成了瞎子,那時能夠讓他化險為夷的是直覺和習慣——即便這種戰鬥機的操作方式和博尚駕駛過的任何一種戰鬥機都截然不同,他從中摸索出了一條類似的道路。曾經的王牌飛行員找迴了自己的青春,他的青春正是以趕上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結尾作為終結的。


    叛軍派來迎擊的航空隊被遠征軍盡數殲滅,但臨陣指揮作戰的埃蘭戈萬少校卻同樣發現了令人驚恐萬分的新險情。戰鬥機提供的掃描結果證實一大群伐折羅正在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趕來,雖然沒人清楚到底是伐折羅盯上了他們還是這群伐折羅在遷徙路線上恰好撞上他們,倘若雙方相遇,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無關緊要,屆時等待著新統合軍的隻會是一場徹底而全麵的慘敗。


    “全體作戰人員注意,有伐折羅正在靠近我們。”這時候沒人會就埃蘭戈萬少校那奇怪的口音開玩笑,“……立即執行任務,完畢。”


    “收到。”


    “了解。”


    對敵軍設施進行轟炸不是護航戰鬥機的任務,這些戰鬥機的工作是在轟炸結束後保護著大型運輸機從伐折羅麵前逃離。當然,如果事實最終證明伐折羅的進攻目標就是他們,那麽戰鬥機的駕駛員們或許更應該選擇直接丟下笨重的大型運輸機、逃離戰場。這樣一來,他們至少能夠保全自己,而不是在毫無勝算的戰鬥中浪費生命和耗資不菲的戰鬥機。


    既要大規模地殺傷某一區域的敵軍又要保證設施的相對完整,最好的辦法是發射戰術中子彈。這也是全體飛行員的猜測,盡管他們當中沒人知道被扔下去的大型炸彈到底是什麽。也許那是一些用來規避激光防空武器的集束子母彈、會在即將被擊中時瞬間分散成遍布空域的無數小型炸彈和導彈並從四麵八方包圍目標。


    “不用按原路線返迴,安全第一。”博尚對戰友們說道。


    就在這時,他的頭腦中忽然莫名其妙地響起了一首歌曲。博尚在他的一生中聽過無數歌曲,他很少去主動聽那些哀傷和令人憂愁的曲調——相反,麥克尼爾出示給他的錄像中倒是有類似的內容。


    不知名的語言配上從頭到尾隻能以悲傷來形容的曲調,連自認為和彼得·伯頓一樣樂觀的博尚都開始有些抑鬱了。他的雙手仍然忠實地執行著命令、控製戰鬥機沿著返迴的航線前進,但他的思維已經完全遊離於軀體和戰場之外。


    “……這是什麽?”


    他聽過麥克尼爾敘述經曆,尤其是麥克尼爾所說的【意識遊離於軀體之外】的感受。原本他以為那是一種在生化人盛行的世界才會出現的感受,想不到現在他也免費地獲得了一份這樣的套餐。


    也許這隻是一種惡劣的玩笑。博尚試著唿叫李林,他從麥克尼爾那裏聽說李林可以隨時隨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如果這是李林製造出的幻覺,那麽那個懷抱著惡趣味注視著他們受苦的魔鬼一定會親自來解釋戲法的原理。但是,李林沒有出現,博尚的駕駛艙中也沒有任何異樣。


    盡管如此,博尚卻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凍結了,現在的他是一座脆弱的雕塑,隻需要別人從外麵輕輕敲擊,就會碎裂成無數掉落在地麵上的碎渣。不,那不是石像的碎片,是像細沙一樣的精鹽——當博尚猛然間發現自己產生了幻覺時,他終於成功地將意識從混沌中拯救出來,並把心思重新投入到了戰鬥之中。


    異類代表著格格不入和潛在的風險。博尚決不能讓其他人察覺到他的問題,最好讓有著同樣經曆的人主動暴露,他才能從那人所受到的待遇中理智地判斷自己應當采取的對策。


    “總感覺我們好像犯了個錯誤。”博尚自言自語,“不過,世上哪裏有不犯錯誤的指揮官呢?”


    航空隊緊鑼密鼓地按照遠征軍艦隊的命令行動時,陸戰隊也沒有清閑下來的機會。離康提奧足足有30多千米遠的荒郊野外,馬林上尉麾下的陸戰隊士兵們仍在搜索著據稱直接通向康提奧工業園區內部的秘密通道。


    “你確定嗎?”馬林上尉似乎對豐塔納中尉的情報準確性不是很滿意。


    “他們說過這裏有廢棄的地下設施直接連接到康提奧工業園區內部……應該對吧?”即便隔著頭盔用全息投影交流,豐塔納中尉仍然不敢直視馬林上尉,他知道馬林上尉的脾氣——被馬林上尉視為敵人的家夥沒有哪一個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無論是敵人還是友軍。


    “那就繼續找。”


    幾乎是在被派去對康提奧進行戰略轟炸的航空隊出發的同一時間,駐紮在同一空港中的陸戰隊士兵們也被派往附近,他們的工作是按照此前豐塔納中尉獲取的情報去滲透進入康提奧工業園區內部。奪取行星首府並不會讓叛軍立刻崩潰,但對於遠征軍而言則是具有標誌性的重大勝利。拿下行星首府,那就意味著秩序重新迴到索米-3的日子將為時不遠。


    秩序意味著一切——不會有試圖奪走公民個人財產的叛軍四處殺人放火,也不會有異想天開的瘋子到處破壞企業的建築群和據點。那樣的生活對原本應該在索米-3居住的公民們而言肯定是幸福的,或者說大部分士兵這樣認為。


    然而,麥克尼爾已經產生了一些不同的觀點。叛軍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固然是觸犯了法律、必然被嚴懲,然而那名為通用銀河的星際巨型企業在這顆行星上幹出的事情卻簡直比叛軍還惡劣,唯一的區別是通用銀河不需要動手殺人。他勸說豐塔納中尉保住那些工人的性命,也是基於某種作怪的同情心。不管怎麽說,通用銀河把這顆行星治理成這個模樣,迎來叛亂也是情理之中。


    “歇一陣罷,這地方全是被開發商丟棄的建築垃圾和施工設備垃圾。”伯頓讓麥克尼爾迴去休息,他自己留下繼續在廢墟間挖掘那隻存在於豐塔納中尉的敘述中的秘密通道。從理論上來說,或許對附近進行徹底的掃描就能讓通道無所遁形,但掃描設備也可能在電子戰中受到欺騙,一味相信紙麵上的結果並不明智。


    “伯頓,你還記得他們之前說過的——”


    “記得,傑特拉帝人叛亂嘛。”伯頓歎了一口氣,“每次傑特拉帝人叛亂之後,他們就會被剝奪在某些重要行星上的居住權……奇怪,這般地受到歧視,卻仍然沒能讓他們團結起來反抗咱們這些欺壓他們的地球人。”


    “新統合能讓這麽多同樣被那個原始文明創造出來的外星人無比忠誠地為他們賣命,一定有其中的原因。”麥克尼爾篤定地說道,“現在我們看到的東西太少了……我得見識一下把這麽多不同的外星人結合成同一個共同體的力量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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