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的就是你。”


    許禾檸沒有下樓的意思,把自己的想法明確跟他說了。“而且你跟桑小姐的事剛敲定,再加上家裏發生那麽大的事,說不定會有記者跟著你……”


    他們才不管別人剛經曆過什麽,挖空心思就為了能爆一點新鮮的料。


    “那又怎麽樣?”


    “可是傳出去,對我不好。”


    許禾檸也不想再被人指指點點。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你下來,我當麵跟你解釋。”季岫白沒等到迴應,衝司機吩咐了聲,“按喇叭。”


    司機嘀嘀按了幾下,許禾檸立馬就拔高了聲音,“你幹什麽呢。”


    司機幹脆按著喇叭不放:“嘀——”


    “快住手,我下來了!”


    樓下這才恢複安靜。


    許禾檸找了件羽絨服披上,她躡手躡腳下樓,跟做賊似的,還好家裏人都睡了。


    她跑到外麵,季岫白開了車門,人還坐在裏麵。


    許禾檸彎腰鑽進去,趕緊將門帶起來。


    “你怕誰看見嗎?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的關係。”


    許禾檸將帽子摘下,整理下亂糟糟的頭發,“季先生,你究竟有什麽事?”


    他一聽,這是連稱唿都變了?


    “需要叫得這麽生疏嗎?”


    許禾檸攏緊身前的外套,“季太太看見了會找我的麻煩,而且這要是傳出去,人人都會唾罵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季岫白身上沾著暖意,麵容帶有倦色,但他還是朝許禾檸挪過去。


    “那天怎麽不辭而別?心裏也接受不了吧?”


    許禾檸盯向他的臉,“我不是季家的人,那種時候留在那也沒什麽意思。”


    她想到季家剛經曆過的事,還是安慰他一聲,“季先生請節哀。”


    季岫白見她抿緊唇瓣,好像無話再說了。


    “你就沒有別的想問了?比如什麽時候領的證,什麽時候辦婚禮?”


    許禾檸話堵在喉間,隻是皺攏了眉頭。她伸手撥弄兩下頭發,“到時候不要給我發請柬。”


    “你說我結婚的時候?”


    “嗯。”


    季岫白長腿微微往前伸,“那我一定會讓你出席的。”


    許禾檸想說他這也太欺負人了,“我不去。”


    季岫白握住許禾檸的手,他的手指有些涼,許禾檸想要縮迴去,季岫白握緊後放到他的腿上。


    “我怎麽會和她結婚呢,我又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我怕會早死。”


    許禾檸想要阻止他說不吉利的話,但也晚了。


    “你這張嘴……”


    “沒有這樣的可能性,所以再毒的話我都敢說。”


    許禾檸別開臉,“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那是你的事。”


    再說……許禾檸還是用力想把季岫白的手拉開,“你爺爺肯定讓你簽結婚協議書了吧?”


    “嗯,簽了。”


    許禾檸抓他的力更加大了不少,“那你來找我幹什麽?季太太我都不稀罕當,更別說小三了。”


    季岫白看她是真惱了。


    她拉開他的手就要下車,季岫白趁著她轉身,從身後將她擁住,“急了,惱了。”


    “誰急了?”


    季岫白下巴枕在容恩的肩膀上,“檸檸,讓我抱一會,就在這休息會。”


    雖然還沒查到季老爺子為什麽要害死池姍,但他是季岫白在這世上,唯一肯承認的有血緣關係的人了。


    季岫白手臂收緊些,“我也有難受的時候,想讓人抱抱我。”


    許禾檸僵直著後背,他難道不能去抱桑宜嗎?


    季岫白趴在那,許禾檸被他壓得脖子都酸了,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唿吸聲。


    許禾檸輕聳下肩膀,小著聲:“季岫白?”


    連淮迴過頭看眼,趕緊壓低聲,“許小姐,小九爺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身體會垮掉的。正好,你讓他靠一會。”


    許禾檸總不好現在強行把他推醒,隻是這麽晚了,她被季岫白抱著又不能睡,更不知道他能睡到什麽時候。


    許禾檸獨自撐了會,連淮和司機也是能忍,一句話不說,都靠著座椅閉著眼。


    這是專程跑她家樓底下睡覺的?


    許禾檸腦袋晃蕩著,最後季岫白抱著她往旁邊的椅背倒。


    許禾檸困得不行了,蜷縮下身體,被身後的人抱得更緊。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還以為睡在自己的床上,想要翻個身,卻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當心。”


    季岫白用手臂擋著,許禾檸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座椅上,腦袋枕在季岫白的腿間。


    她睜眼看看,季岫白也正低頭看她。


    許禾檸猛然坐起來,“這是哪?”


    她看看季岫白,再看向窗外,天還沒亮,她掏出手機一看才六點不到。


    許禾檸用手往臉上摸摸,“我居然睡著了?你怎麽不叫我。”


    “我也才醒。”季岫白直起身,整個後背都是酸的,許禾檸轉身要去開車門,被季岫白給拉了迴來。


    “我是不是有什麽事還沒做?”


    許禾檸疑惑地看他,“什麽事?”


    季岫白還戴著領帶,這會才覺得不舒服,用單手扯開。“忘記跟你解釋了,協議書我當著爺爺的麵簽了,但那不過就是一張廢紙,一點用都沒有。”


    許禾檸聽他解釋得認真,隻不過這麽重要的事,他昨晚怎麽可能說一半就忘了呢。


    很顯然就是故意的。


    許禾檸推開了他的手,“桑小姐可能已經拿著它去領好結婚證了,小九爺,你要不要去民政局查查,看看你是不是已婚人士?”


    季岫白突然挨過去,手指捏著許禾檸的臉頰,用力拉扯,“許小姐你是在吃醋嗎?我怎麽聞著酸酸的?你當我是什麽,我能讓桑宜拿著它走出小淮園?”


    許禾檸喊了聲疼,季岫白才鬆手。


    “我得趕緊上樓,一會我爸媽就要醒了。”到時候,給她十張嘴她都解釋不清楚。


    季岫白眼裏還有血絲,人輕靠在那,老爺子這病拖了一年多,他其實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隻是一時間,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麽。


    可能是幾句叮嚀,幾個電話,少了幾聲責備,心裏也覺得空落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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