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你怎麽說話的!未免太難聽了點。”


    她的話幾乎砸到他臉上來,他在侮辱她嗎?什麽就叫……玩弄?


    “是你自己,這幾個詞對你來說張口就來,是因為……”


    “因為什麽?”季岫白輕眯起眼簾,怎麽不說了。


    許禾檸嘴唇張了張,話就卡在喉嚨裏。


    “有膽子就說完,隻說一半算什麽?”季岫白眼神帶了些鄙夷,許禾檸話沒藏住,脫口而出。


    “你玩弄的人太多了吧,所以才能這樣汙蔑別人。”


    “那我玩弄你了嗎?”


    許禾檸的臉還因為說了這兩個字而紅著,唿吸更是變得緊促,但下一秒季岫白的問題已經遞了過來。


    她更加語塞,腿動了下,看樣子又想走。


    季岫白手撐在了腿上,“想現在就走的話,我送你迴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我爸媽也不想看到你。”


    許禾檸腳往後收,身子還沒站起來,一隻手就覆在她手背上。


    她低頭看了眼,這次沒有著急抽開,季岫白握住她的手指,捏著她的指骨開始講話,“不想見到我,是因為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許禾檸慢慢將手握緊,“大家都在一個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我跟你的事想瞞也瞞不住。”


    她手握成了拳後,他還是沒有鬆手。


    “小九爺對我挺好的。”


    至少池姍那件事沒發生之前,他對她真的挺好的。


    季岫白沒聽到她話裏的怨恨,他抬起頭時,又正好看到她臉上的傷疤,他直起了身,另一手剛要伸過去,就見許禾檸別開了臉。


    “你別忘了,你小姨的死跟我脫不了關係,至少在你看來,是這樣的。”


    許禾檸將手抽出,人剛站起來,又被季岫白拽迴到沙發內。


    他傾過身,一隻手臂繞過她胸前,撐在許禾檸身後的椅背上。


    她根本無法起身,隻好盡可能地往後縮,她眼裏全是戒備,“小九爺不會是看我現在是林家的人了,又後悔把我趕出去了吧?”


    許禾檸知道他不會,他更加不用依靠聯姻去討好任何的女人。


    但她是害死他小姨的仇人,她出現在南安城,照理說他是要對她下手的才對。


    “那件事……跟我的家裏人沒關係,你不要去為難他們。”


    兩人靠得很近,許禾檸觀察著季岫白的臉色,她跟弟弟不過是在這玩玩,他就來掃興,不就因為那事他過不去嗎?


    池姍的事,在季岫白這已經有了結果。


    不論這裏麵牽扯進了多少人,但許禾檸跟他一樣,在這盤棋中也隻是充當了一顆棋子,且都是至關重要的那一顆。


    季岫白猶豫著,想要跟她說清楚。


    如果說那是個誤會,許禾檸會怎麽想?


    那他對她的指責和絕情,又算什麽?


    她被毀掉的這張臉,又算什麽?


    “你既然沒什麽要說的了,那我走了。”


    許禾檸去推季岫白的肩膀,沒想到他又朝她壓近了些,“小姨去世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怪在你頭上。”


    許禾檸麵露猶疑,但根本沒給季岫白說下去的機會。


    “你還記得當初你說過的話嗎?讓陳深把我帶走,讓我去找他。”


    有些話,他是收不迴去的,就像刻在人身上的刀疤,即便傷口愈合了,那道痕跡很在。


    “我現在跟他在一起了,所以小九爺你不要跟我有太親近的舉動,會讓人誤會。”


    季岫白很多話沒來得及說出來,就這麽硬生生又吞咽迴去。


    “你們在一起了?”


    “不像嗎?”許禾檸唇角輕挽起,“今晚隻是沒帶他出來而已。”


    “什麽時候的事?”


    許禾檸語氣平靜地迴複著:“就在不久之前。”


    看來是秦仞殺迴去的那次,陳深為她豁得出去性命,她徹底感動了吧。


    而季岫白跟她正好是擦肩而過,那晚他迴了南安城。


    “小九爺,不論我們以前怎樣,是誰對不起誰,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許禾檸看著季岫白的臉色,他似乎在出神,目光盯在她臉上,但並沒有真的在看她。


    “隻是陳深……他很介意我跟你的過去。”


    季岫白肅冷的麵容,就仿佛凍起來的寒冰,此時聽了他的話,他隻是抬了下眼皮看她。


    許禾檸依舊自顧自說道:“他不希望我跟你有任何的接觸,我能理解他,總之我還是那句話,我以後見了小九爺一定遠遠地躲著。”


    季岫白心髒就跟被人掏了個洞似的,“你理解他?那你以前為什麽理解不了我?我讓你離陳深遠遠的,你為什麽做不到?”


    許禾檸嘴唇隻是動了動。


    她跟陳深一直都在劃清界限,隻不過總有碰上的時候,許禾檸盯著麵前這張怒意滋生的臉。


    “以前不懂的事,現在知道了。”


    談過戀愛的最怕聽到一句,辛辛苦苦教會對方怎麽去愛人後,她卻去愛了別人。


    現在,變成許禾檸主動地要遠離他了。


    季岫白越想越覺得可笑,“他有什麽好介意的,不過就是個第三者上位。”


    許禾檸手掌推在季岫白胸前,人也順勢往旁邊坐。


    “是我們先分開的,小九爺先提了分手,我跟陳深在一起已經是半年後的事。”


    她連這都要跟他解釋清楚!


    季岫白轉身時,手揮向桌子,幾瓶酒應聲砸落在地上。


    “就這麽不舍得他背上罵名嗎?”


    許禾檸自始至終冷靜得可怕,“陳深不會怕被人罵,但是男小三這個稱唿,實在不好聽。”


    是,陳深現在是個不爭不搶的人了,他季岫白就是個隻會往別人身上潑髒水的?


    “你現在是見不得他受委屈了。”


    許禾檸交握著雙手,“我最最難過的時候,身邊隻有他陪著。”


    季岫白緊了緊牙關,望著地上已經摔裂的瓶子,酒水正從裏麵湧撒而出,“這充其量就是感動,跟愛不愛沒有關係。”


    許禾檸沒有否認,但接下來的話更紮心。


    “因為什麽在一起的不重要,就像我當初跟小九爺在一起,純粹是因為錢。”


    難道還能是因為愛嗎?


    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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