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說蕾大人是我們的人,隻不過那位大人確實是令人畏懼敬佩之人,若不是她手段太過極端,或許我也會投入她的手下。您也是……若您當初沒有因為‘導師’失勢而獲罪入獄,沒有被植入壓製精神力的刑具,沒有被剝奪曾經的身份地位,浴血百十年最後淪落為最底端的一線人員……或許,我也早就折服於你。”則一掃方才的驚疑,態度極為平靜,“很奇怪我態度的變化嗎?我隻是想明白了,哪怕你現在表現的再狂傲,你依舊在懼怕我。”


    黎眼底一沉。


    “你猜,我手中是否有能抑製你精神力的工具?比如說能激發你身上刑具的道具?”則微笑,“你身上的刑具,你自己根本不能除下吧?你以精神攻擊力見長,弱點卻是無法精細使用精神力,何況這刑具是專門為你所打造的。”


    黎沉默不語。


    “另外你也怕,若你擅自除下刑具,那些以你為尊的人,會不會被牽連,被目為‘導師’勢力的幸存者。要知道,當時你之所以能洗刷部分罪名,脫身而出,都是因為大家都認定你是被‘導師’推出來的棋子。其實我也很好奇,在事情沒有爆發前,你被推出來擋槍,第一個入獄。之後導師在法庭上更是在你身上狂潑髒水,若非後來反轉,你必然是第一個被執行死刑的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反轉,你才能脫身,被當做年少無知慘遭利用的典範。為什麽你之後不但沒有和蕾大人一樣成為鷹派,反而依舊按照從前行事呢?如果不是你一如既往的固執,或許你身上的刑具早就除了也不一定。”


    “我隻做我認為對的。”黎淡淡地迴應道,“至於你是否有抑製我精神力的道具,看你之前驚惶的模樣,想必是沒有把。”


    “你確定?雖說我很自負,但是也沒有狂傲到獨自一人和‘五戰將’之一的你單獨對決啊。”


    黎皺了皺眉。


    這確實是他所疑慮的。


    他看向則,對方的嘴角掛著笑容,仿佛已經看透了他所想的一切。


    除此之外,黎另外也有擔憂,那便是庫洛洛他們。


    曾經經曆過原著世界之人的反水的黎,怎麽可能不留著一手呢?哪怕是在家教世界,實際上黎也在暗中藏拙。彼時正是他力量最虛弱的時候,他示人以弱,一切按照澤田綱吉的行事來,在發現對方的強勢之後,絕不輕易插手搶奪主導權。如今……更是如此。


    如果打敗則他們之後,反而被原著世界的人給抓到了,那就好笑了。而黎,也根本不認為,在蘇們身上吃了這麽一大虧的庫洛洛等人,會不想法子弄清他們是什麽樣的存在,會不想法子討迴來。


    不過,則這一方也是有所顧慮,那便是黎的力量。則無法掌控黎的力量,一旦使用道具壓製黎的精神力,最後戰鬥的時候卻發現沒自己想得那麽有用,那就是功敗垂成了。


    一時之間,黎和則陷入了僵持。


    自然,他們並不是不能打,所謂僵持,不過是因為他們另外有所算計。


    ——第三位瑪麗蘇的光環如狼似虎,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已然快要將兩個光環吞噬殆盡。


    ——霓在與黎對戰之後失去蹤影,而在聽過黎則一番對話之後,又會做些什麽?


    第二十二章


    在黎和則的視線裏,光環迅猛地吞噬著其他兩個光環,而一名腳步有些虛浮的少女提著武器往那個蘇趕去。


    霓確實受了重傷,黎並未手下留情。畢竟若不是將霓擊傷,以她的性格,絕不會安靜下來聽他和則的談話。畢竟,在戰鬥中放過敵人的破綻可是大忌,既然敵方樂意話嘮給出破綻,又怎能不利用?


    在她被黎擊傷之後,心知自己無法再對黎造成任何阻礙,便果斷放棄攻擊,隱匿身形,暗自躲避起來——每個人都有弱點,尤其是當初的“五戰將”,因某一方麵特別強大而顯得缺點更明顯,黎則是攻擊力極強而洞察力極弱。因為崇拜著黎,所以她對他的情況甚是清楚。


    霓原本打算與則一道,在黎與則戰鬥時偷襲得手,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黎和則的一番話。


    則出現的時候,她驚愕。她不是不知道則在場,甚至於一開始她本就和則商量著兩人夾擊來攻下黎。她不知道為何則在約定好的時機並未出現,反而為了保護蘇而現身。


    ——難道,我錯了?


    一時間,霓心中既驚又迷茫。


    縱然她作為考生時,她曾經拿下出色的成績,然而眼前的事情卻不是她這樣剛出任務的菜鳥能分辨的。涉及到初始世界政治格局的事情,哪怕是霓再如何機智也是無從判斷對錯。


    她不知道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麽,也不知道該相信什麽人。是一直以來尊崇卻背負著汙名的慧,還是一直以來對自己格外關心行為正直的上司則?


    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再度堅定起來。無論對錯,她隻知道一件事——消滅光環,還初始世界安定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可待後麵再了解。那第三個瑪麗蘇的光環即將吞噬其他兩個光環,時間不等人!她必須做出選擇。哪怕是她錯了,她願意承擔責任,願意承擔責罵,而此刻,卻不是她發呆的時候。因此,霓不再費盡心力辯駁所為事實真相,轉而積蓄足夠力量,在確定光環全力相互吞噬無暇護衛自己後,直往瑪麗蘇那處撲去。


    她的精神力化作銳利的尖刺,無聲地刺向光環。


    “……可悲的女人啊。”卻聽得那仿佛被當做背景的瑪麗蘇忽然輕嘆一聲,麵對向自己發動攻擊的霓彎起了嘴角,“以為你真的有機會嗎?”


    霓的瞳孔猛一收縮,精神力忽然潰散。


    “呃……啊……”


    霓猛然化作實體重重墜落在地,更是深陷地麵。


    她的精神力被一股強大的引力凝結,直叫她無法催動精神力攻擊——甚至於,她的精神核被自己的精神力所碾壓,幾近崩裂!


    “莫……非……”霓已然反應過來。


    她的視線恍惚,遙遙落在黎的身上。


    “對……不起……我……無法……完全……信……”


    她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驀然撲倒在地,剎那化作星點。


    黎的麵色巨變:“你!”殺意從他的眼中冒出來。


    “你應該知道,我一開始就沒有讓她活下來的打算。”則輕笑一聲,對黎的這個表情表示很愉悅,“雖然我是想讓她成為光環的食物,不過【薇茗】卻說她不需要霓,你,就足夠了。”


    則攔在黎的麵前:“你最大的失誤,就是把一切放在運氣上,賭霓會比【薇茗】更快一步。”


    原來,則之前的表現全部都是演戲!


    則是反蘇聯盟欺詐者小隊第三隊的正隊長,擁有著安排手下人行動等諸多權利。在霓進入獵人世界之後,他就斷開了霓和反蘇聯盟本部的聯繫,並且暗中對霓下手,意欲讓霓成為瑪麗蘇光環的食物。然而,慧的出現讓則改變了計劃。他故意以初識世界的安危以及黎過往的黑曆史的“證據”作為理由,用霓的責任心和守護之意來誘她與黎敵對。表麵上他是想要利用霓來攻擊黎,實際上則對霓從未有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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