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柯拿出錢袋重重的放到了卡卡菲爾手中。
他倒是要看看這家夥能玩出什麽花樣。
“那是自然。”卡卡菲爾被弗柯拍的手勢往下一沉。
“果然守信。”無視了弗柯保含怒意的目光，卡卡菲爾並不在意的般當麵打開了錢袋。
“克多，把剩下衣物都拉來。”確認了錢沒問題後，卡卡菲爾喊來了之前那位灰矮人，將錢袋交給了他：“就按之前一樣。”
“是，老板。”名為克多的灰矮人點了點頭，隨後唿來了其他的車夫和仆從手下，開始忙活了起來。
“你準備賣多少。”弗柯望著那些忙活仆從向卡卡菲爾問道。
“還是兩個金幣。”卡卡菲爾笑了笑：“我可不能像你一樣破壞市場。”
“哼，奸商……”蘭格在一旁哼了一句。
“話不能這麽說，沒人比我更希望大家活下去過的好，不然我錢往哪裏賺，我可是嚴格按照帝國法的——你們這些貴族可真有意思，來攻擊我一個守法公民。”
卡卡菲爾說著又從兜裏摸出了一個蒲公英徽章：“再說，我可是真理教會的蒲公英商會的成員。”
蘭格想要反駁卡卡菲爾，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得張口開始攻擊起對方的人品：“我可不像某些人……”
“蘭格，少說兩句。”弗柯抬手打斷了蘭格的話語，隨後冷冷的撇了卡卡菲爾一眼道：“我們會看著你。”
幾人的爭吵和賭約讓之前靠牆的神秘騎士都起了些興趣，他拿起弗柯在地上留下的恢複藥劑和金幣看了看，最終還是將其收了起來。
繼續等待著好戲發生。
“我可以賣給你——三個金幣。”
之前那位請求購買他人衣物的婦女終於等到了一名願意出手的人——那麽是一名壯漢。
他是靠著身體強健而擠進前列的。
很顯然——他原本並不是很需要這件棉衣，隻是出於便宜才購買的。
“一銀幣的棉衣，你賣三金幣！”一旁的群眾開始了指責。
“哼，要不你賣給她？愛買不買，自願交易——真有善心別一旁看著啊！你來付錢啊。”壯漢朝那人做了個挑釁姿勢。
“切，光說不做。”見對方沒迴應，壯漢又將目光放迴到了那名婦女身上。
三個金幣的價格讓婦女感到猶豫，她將目光放到了正在卸貨的克多等人身上，期待著新棉衣的價格。
她既擔心接下來價格高昂到讓她買不起，又擔心價格低廉到讓她買不到。
因為之前的一銀幣事件，周圍聚起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這棉衣的差價已經讓許多人都動了心，一銀幣也不過是三份麵包外加幾顆水果的價格——不過一個普通人省一天的夥食就能省出來。
倒手一賣，那基本是純賺啊！
何況寒潮臨近，也根本不怕賣不出去，初期兩個金幣的棉衣，鬼知道後麵能賣多少。
“少爺……”
蘭格很想去管——他分不清誰錯誰對，但他卻實實在在的看見有人在受苦。
這番爭吵鬧劇他們在他們眼裏，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巴掌一樣，扇在他們心頭。
“蘭格，在等等吧，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會負起責任來，錯在我身上……是我太過衝動，沒能考慮一時的後果。”弗柯按住了蘭格對他肯定說道：“不會有下次了。”
弗柯在這一刻深深的意識到，許多東西並非是靠一腔熱血能達成的。
弗柯在心底暗暗發誓——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在做如此草率的幹預了。
他要學習，他要了解那些曾經所不屑的東西，唯有如此才能改變現狀！
‘連人都救不了……何況是一個國家，弗柯啊弗柯，你的能力還是太差了。’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弗柯深深的體會到了瑟蘭迪克重傷時那歐格的心情。
這是一種事情因自己而起的愧疚。
“少爺……我，我會努力幫你的！”蘭格緊握的手最終還是鬆開了。
“嗯……”弗柯點了點頭，內心無比的複雜。
“上好的縫合獸皮棉衣！”克多的叫賣聲一經響起，立刻引來了不少人。
因為之前一銀幣棉衣的事件，這次周圍圍上來的人更多了。
“老板，多少錢一件！”
“還是一個銀幣嗎？”
“給我一件……”
“……”
麵對嘈雜的聲音，卡卡菲爾站出來咳了一咳：“安靜！”
一旁的灰矮人克多見到老板發話了，立刻也扯起了嗓門：“安靜！！！”
這一聲帶著矮人特屬的大吼，效果非常不錯，很快便讓嘈雜的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隻留下了些細微的討論聲。
見周圍都安靜的差不多了，卡卡菲爾才拿出自己的真理教會勳章高舉了一圈——這表示他的所有買賣都是受到真理教會的認可。
雖然對於平民來說，蒲公英商會是不如弗柯他們那一身貴族打扮來的威懾大。
但也依然足夠震懾住一些胡亂心思的人。
因為這屬於正當交易，隻要不是貴族領土的主人不同意，那就沒人能打斷——這就是蒲公英商會的含金量。
哪怕是守衛和鎮長來了也無權阻止卡卡菲爾掛賣東西。
“咳咳，我知道大家在想著些什麽，但之前的一銀幣棉衣真的隻是特例而已——這全靠了那兩位貴公子的買單，大家要感謝就感謝他們吧。”
卡卡菲爾說完便向著一旁看戲的弗柯蘭格伸擺出了手臂。
弗柯蘭格在一旁看的好好的，忽然被那麽一指也是有些懵了，在場的目光火辣辣的集中在二人身上，其中有著數不清意味的情緒。
“這家夥……”蘭格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給提上來了。
他不知道那家夥賣的什麽藥。
“但很不幸的是，這兩位貴公子的隨身錢財已經用光了，所以接下來的棉衣將不再是一銀幣售價了。”卡卡菲爾的話再度傳來，也算是為弗柯他們解了圍，同時斷送了一些想要求助人的心思。
“老板，到底賣多少，你說個數！”之前那名壯漢忽然大喊道。
這節奏一帶，瞬間讓場地再度起了哄。
“就是，賣多少你給個數啊！”
“……”
麵對哄吵，卡卡菲爾拍了拍一旁灰矮人克多。
心領神會的克多點了點頭，隨後大喊道：“三金幣！”
“什麽！三金幣，那還不如去搶！”
“就是，來我這買也是三金幣！”
“散了散了，死奸商。”
“……”
蘭格見此情形更懵了，他小聲的向一旁弗柯問：“少爺……這家夥在搞什麽？”
弗柯望著那些散去的人，以及那些正在糾結的人突然明白了些：“他在篩選……”
“什麽？”蘭格有點懵，他們做善事能惹的一身騷，這奸商定高價怎麽還成篩選了。
“真正需要的人都會猶豫……我們要送衣服應該送給那些猶豫的人才是……”弗柯似乎懂了些什麽。
之前的篩選幫助時，他就想過誰慘就賣誰……
但後來他發覺，自己其實很難分辨一個人是否是真的需要幫助。
錢財足夠時，他可以向很多人提供幫助。
那錢財不夠呢？
有人占用了幫助，就會有人失去幫助。
光明正大的去幫助他人，甚至可能會使其遭到針對，但偷偷的幫，又很難確定目標……而且他也沒那個精力。
所以，怎麽篩選，確實是一門學問。
“老板，能便宜點嗎？”有人試探性的問道。
“可我……隻有兩個金幣。”之前的那名婦女抱著手上的一袋銀幣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要去幫忙嗎，少爺？”蘭格想要弗柯小聲的問道。
這下總該都是需要幫助的人了吧。
弗柯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急一時……再看看吧。”
心急辦事，往往會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就是，老板——你這太黑了吧！”
“銀鱗軟甲最便宜時候也才五十銀（半金）呢！”
之前一些撿了便宜的人在此時也是在此時站了出來，跟著那些沒買到棉衣的人一同對卡卡菲爾進行了指責。
剛過了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背上，在陽光下——他們是如此的耀眼。
“就是這個價，咋滴，銀鱗軟甲能保暖嗎？錢不夠？錢不夠也行——就欠著唄，簽下真理欠條就行。”卡卡菲爾的話又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隻有兩金幣……”
之前那名婦女終於擠了上來，這次所有人都給她讓開了身位，沒人再和她進行爭搶了。
誰都想看看，卡卡菲爾要做什麽。
“你真的隻有兩個金幣？”卡卡菲爾壓低了身子確認了一遍。
這讓那名婦女的眼神有了些閃躲。
她當然不止兩金幣，但她的生活又不能隻靠一套棉衣，她帶來的是全家的希望。
“那就這樣吧，一件棉衣兩金幣——賒賬兩金幣，總計四金幣，欠好真理欠條，五個月內我會向真理教會申請執行。”卡卡菲爾的迴應勸退了一些看熱鬧的人。
他們有的是已經撿到便宜的，有的則是根本不需要新棉衣的。
他們有信心能活過這個寒冬，所以他們並不願意簽下這份欠一還一的真理貸款。
這份貸款憑良心講，其實並不誇張——但誰也不願意背上個那麽玩意。
何況中間出了意外還不上，那可就完蛋了。
“如果我隻有一個金幣呢……”另一名青年人問道。
“那就欠二還二唄，這也是我接受的極限了，一件棉衣至少要押一個金幣。”卡卡菲爾咧嘴露出了他的白牙：“快點吧——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們，錯過我這家可就沒有其他人再賣了，賣好我還得去下一個城鎮呢。”
卡卡菲爾說的是實話，他雖然入局的晚，但卻是這一帶最大的遊蕩商人。
錯過了他之後想再買，價格隻會高不會低。
得到了肯定答複的眾人，瞬間就散去了不少，隻留下了廖廖百餘人。
卡卡菲爾的報價還趕走了之前那些想要留下的二道販子，誰也沒實力包下卡卡菲爾的全部貨物。
幾車棉衣拉出來，數量都夠在場的眾人一人四五套了。
“四金幣……奸商！”一旁蘭格還以為卡卡菲爾能憋出什麽好屁呢。
結果價格還翻了一倍，完全不像之前說的那樣。
“我要一套，兩金幣賒賬兩金……”
“我要兩套！一樣賒賬……”
“給我也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趟賣的卻異常的好……
並且非常的順利。
那些最後準備伺機而動的二道販子也在這份順暢交易下歎息離去了。
真理欠條是受到蒲公英商會與帝國法認證的，雙方在此期間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帝國法保護，一切以真理欠條為準，一方手持便有效——也就是說這幫買了棉衣的家夥不僅榨不出油水了，還沒法二次欠債了。
誰叫卡卡菲爾是蒲公英商會的呢。
“欠兩金幣，克多，給她那件藍棉衣……”
“欠四金幣，克多，給他拿件灰棉衣……”
“……”
完成最後一筆交易後，卡卡菲爾對簽下欠條的最後那名買家笑道：“收好欠條吧，你的借條要是要是丟了——我這又邊進行了篡改，那你們可就沒辦法咯。”
隨後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這就是你要我看的？”弗柯冰冷的聲音從卡卡菲爾身後傳來。
玩了那麽一手，就是為了繼續榨平民未來的油水？
賣自己兩金幣，賣平民居然賣三金幣！
虧自己還以為這家夥有什麽高招呢——果然商人都是一個樣！
“哦，這不是克羅米家的貴公子嗎，看在你買了我那麽多棉衣的份上送你兩套吧，克多，給公子拿兩套。”卡卡菲爾舉起蒲公英商會的徽章在弗柯麵前揮了揮——表示一切合理合法。
“你知道在做什麽嗎？”蘭格很想拔出劍和眼前這家夥死鬥。
“公子，先檢查一下棉衣再說吧。”灰矮人克多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將兩套棉衣遞交給了弗柯蘭格。
蘭格本想是拒絕的，但弗柯卻是主動接過了衣服。
“蘭格，一會把棉衣給需要的人吧。”弗柯開始拿起兩件不同顏色的棉衣開始檢查了起來。
反正之前已經等的夠久了，也不差那麽一會了。
過了一會，弗柯的麵色忽然發生了變化，他連忙抬起頭看向那些欠下金幣買衣物的人。
盡管那些買家的藏的很好，但在弗柯敏銳的觀察下還是露出了破綻。
那是略帶驚喜的表情……
雖然一閃而過，但弗柯還是捕捉到了。
“怎麽了少爺？”蘭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圍了上來。
“蘭格……給人道歉，對不起——我為之前的衝撞而向您道歉，卡卡菲爾先生……”弗柯對著卡卡菲爾迴以了一個代表尊重的內地貴族禮。
“少爺？”蘭格有些懵。
“道歉。”
在弗柯不容置疑的口氣下，蘭格最終還是準備道歉行禮了。
這時的卡卡菲爾也總算反應過來了，他連忙上去製止了二人：“別別別，你們還想不想讓我生意做下去了。”
見卡卡菲爾製止，弗柯也就沒有繼續要求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蘭格有些好奇的小聲問道。
弗柯掃視了一圈周圍，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在蘭格耳邊小聲說起了自己的發現。
原來卡卡菲爾在每一份棉衣的內襯口袋中都放了金幣，數量根據顏色而定，有些是三個，有些是四個。
這麽一減扣算下來，他的每件衣服實際隻賣了一金幣。
甚至他還‘借’了金幣出去給人渡過難關。
“你不怕要不迴來？”蘭格看向卡卡菲爾的眼神變的很奇怪——他沒想到卡卡菲爾玩那麽花。
“我又不是那麽貴族，平民死了對我有好處嗎？他們活著我才能賺錢，我的朋友，沒有誰比我更希望帝國欣欣向榮——幫助他們渡過難關，那就是在幫我自己。”卡卡菲爾攤開手揮了揮自己收上來的欠條。
蘭格：“你真是個怪人。”
“那沒有，總得來說我還是賺的，還得謝謝你們為我提供的資金。”卡卡菲爾從灰矮人克多手中接過一個空袋子。
那是之前弗柯賭約輸掉所支付的。
這些錢都被卡卡菲爾用另一種方式給‘散’出去了。
很顯然，之前弗柯賣的棉衣中是沒有金幣的。
“這次我輸的心服口服。”弗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緩緩吐了出來——他學到了一些書本上從不會教的東西。
卡卡菲爾的做法，確實是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
既幫助到了人，也不會讓被幫助的人受到窺視，還一定程度借助了真理教會為其進行了保護。
甚至……他還賺到了錢——當然前提是那些人最後都能還上。
“我的朋友，真正的正義隻能自己去爭取，等待來的幫助，也早晚會因英雄的離去而消失，他們本該能忍受黑暗的——現在你還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正確嗎。”
卡卡菲爾笑著向弗柯問道。
他指的是弗柯隨意施舍人的行為。
“不論大事小事，我覺得這個世界始終是需要英雄的。”弗柯搖了搖頭，隨後又補充道：“我隻是缺乏正確的方向……”
“我的朋友，你的理想太過崇高了，哈哈哈……不過我也期待那一天呢。”卡卡菲爾並沒有因為弗柯搖頭而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蘭格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有些感慨而已……如果能早點遇到你們就好了。”卡卡菲爾的笑容逐漸化作了無奈：“我的朋友，也許你真的會成為一名英雄。”
“我覺得，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弗柯卻是認真的伸出了手：“現在遇到也不晚——有興趣來為我做事嗎？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弗柯·克羅米。”
弗柯報出了姓氏。
卡卡菲爾望著弗柯伸出的手卻是搖了搖頭：“抱歉，我不會離開這裏了，我的理想沒那麽偉大——我隻想做好一名邊陲商人，最大的理想也不過隻是希望有一天，像你們這樣的貴族能看到以我為名的商會。”
弗柯饒有深意的望了眼卡卡菲爾，最終他放下了手：“卡卡菲爾是吧，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讓我對商人改觀了……就像那家夥一樣，希望我能在內地有一天看見你的商會吧。”
“皆您吉言。”卡卡菲爾向著弗柯抱了個拳。
“走吧，蘭格……我們也該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弗柯將兩件棉衣丟進了虛空口袋，隨後便招唿蘭格離開了。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反思一下自己了……
“是，少爺。”蘭格深深的望了一眼卡卡菲爾，最終跟著弗柯離開了小鎮口。
望著離去的二人，卡卡菲爾笑了笑，隨後便也不在意了。
“克多，把貨物重新裝一下吧。”
“是，老板。”灰矮人克多很快便招唿指揮著眾人忙乎了起來。
“看了那麽久的戲，朋友——你該不會記恨我吧。”卡卡菲爾走到了那位神秘騎士前，放下了一個水壺。
“很有意思……不過和我沒關係。”神秘騎士抬頭望了眼卡卡菲爾，便不在意的側過了頭。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知道卡卡菲爾做了什麽。
“很久沒吃東西了吧。”
卡卡菲爾卻是不在意的從包囊中拿出份灰麵包，又從腰間解下了袋小肉幹。
將其放到了神秘騎士側過頭的一旁。
“你要做什麽，如果你想得到我的感謝，那就省省吧。”神秘騎士將頭正了迴來了。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們也真是的。”卡卡菲爾無奈的笑了笑：“我是挺看不慣那個貴族小子到處直接給錢的行為，不過我也覺得這個世界還是需要溫暖和幫助的。”
“哼……溫暖與幫助，說的倒好聽——滿足自己的情感罷了。”神秘騎士冷哼了一聲。
“嘿，夥計，我猜你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特別糟糕的事情吧，才讓你怨恨這個怨恨那個的吧。”卡卡菲爾卻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但他的這番話，卻是讓神秘騎士死死的盯向了他：“別逼我殺了你。”
“哦，聽著……我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不要讓他再糟糕下去了，活著已經很難了，不如開心點。”
卡卡菲爾說著又拿出了一枚名片放到了神秘騎士身旁：“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拿著名片去任意一個邊陲小鎮的真理教會等我，最多一周我就會出現。”
神秘騎士：“……”
不過卡卡菲爾之前的話似乎還是起了作用，在猶豫了一番後，神秘騎士最終還是拿起了卡卡菲爾放下的徽章。
“這樣就對了嘛，你有手有腳的，完全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這樣才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同伴——逝者已去，我輩生者當強，隻有好好的活下去，才對得起那些已經離去的人嘛。”
見騎士拿起了自己的徽章名片，卡卡菲爾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接著便轉身打算離去。
對方願不願意來，是對方的事情，至少看起來這家夥已經重新產生鬥誌了，那可比頹廢著好多了。
“等等！你叫什麽名字。”神秘騎士喊住了卡卡菲爾。
雖然他之前聽到了卡卡菲爾的自稱，但他仍選擇了提問——因為這是一種態度。
一種認可的態度。
“我叫卡卡菲爾，未來邊陲之地最偉大的商人。”
卡卡菲爾摘下了帽子，轉頭笑著說道。
“卡卡菲爾……”神秘騎士握住了名片徽章，最終站了起來。
“你是要向我介紹你的名字嗎？”卡卡菲爾見騎士站了起來，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
“嗯。”騎士點了點頭。
“我的名字叫做——戈爾勒……”
“戈爾勒……嗯，聽起來有些奇怪，不過很高興認識你。”
……
他倒是要看看這家夥能玩出什麽花樣。
“那是自然。”卡卡菲爾被弗柯拍的手勢往下一沉。
“果然守信。”無視了弗柯保含怒意的目光，卡卡菲爾並不在意的般當麵打開了錢袋。
“克多，把剩下衣物都拉來。”確認了錢沒問題後，卡卡菲爾喊來了之前那位灰矮人，將錢袋交給了他：“就按之前一樣。”
“是，老板。”名為克多的灰矮人點了點頭，隨後唿來了其他的車夫和仆從手下，開始忙活了起來。
“你準備賣多少。”弗柯望著那些忙活仆從向卡卡菲爾問道。
“還是兩個金幣。”卡卡菲爾笑了笑：“我可不能像你一樣破壞市場。”
“哼，奸商……”蘭格在一旁哼了一句。
“話不能這麽說，沒人比我更希望大家活下去過的好，不然我錢往哪裏賺，我可是嚴格按照帝國法的——你們這些貴族可真有意思，來攻擊我一個守法公民。”
卡卡菲爾說著又從兜裏摸出了一個蒲公英徽章：“再說，我可是真理教會的蒲公英商會的成員。”
蘭格想要反駁卡卡菲爾，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得張口開始攻擊起對方的人品：“我可不像某些人……”
“蘭格，少說兩句。”弗柯抬手打斷了蘭格的話語，隨後冷冷的撇了卡卡菲爾一眼道：“我們會看著你。”
幾人的爭吵和賭約讓之前靠牆的神秘騎士都起了些興趣，他拿起弗柯在地上留下的恢複藥劑和金幣看了看，最終還是將其收了起來。
繼續等待著好戲發生。
“我可以賣給你——三個金幣。”
之前那位請求購買他人衣物的婦女終於等到了一名願意出手的人——那麽是一名壯漢。
他是靠著身體強健而擠進前列的。
很顯然——他原本並不是很需要這件棉衣，隻是出於便宜才購買的。
“一銀幣的棉衣，你賣三金幣！”一旁的群眾開始了指責。
“哼，要不你賣給她？愛買不買，自願交易——真有善心別一旁看著啊！你來付錢啊。”壯漢朝那人做了個挑釁姿勢。
“切，光說不做。”見對方沒迴應，壯漢又將目光放迴到了那名婦女身上。
三個金幣的價格讓婦女感到猶豫，她將目光放到了正在卸貨的克多等人身上，期待著新棉衣的價格。
她既擔心接下來價格高昂到讓她買不起，又擔心價格低廉到讓她買不到。
因為之前的一銀幣事件，周圍聚起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這棉衣的差價已經讓許多人都動了心，一銀幣也不過是三份麵包外加幾顆水果的價格——不過一個普通人省一天的夥食就能省出來。
倒手一賣，那基本是純賺啊！
何況寒潮臨近，也根本不怕賣不出去，初期兩個金幣的棉衣，鬼知道後麵能賣多少。
“少爺……”
蘭格很想去管——他分不清誰錯誰對，但他卻實實在在的看見有人在受苦。
這番爭吵鬧劇他們在他們眼裏，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巴掌一樣，扇在他們心頭。
“蘭格，在等等吧，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會負起責任來，錯在我身上……是我太過衝動，沒能考慮一時的後果。”弗柯按住了蘭格對他肯定說道：“不會有下次了。”
弗柯在這一刻深深的意識到，許多東西並非是靠一腔熱血能達成的。
弗柯在心底暗暗發誓——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在做如此草率的幹預了。
他要學習，他要了解那些曾經所不屑的東西，唯有如此才能改變現狀！
‘連人都救不了……何況是一個國家，弗柯啊弗柯，你的能力還是太差了。’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弗柯深深的體會到了瑟蘭迪克重傷時那歐格的心情。
這是一種事情因自己而起的愧疚。
“少爺……我，我會努力幫你的！”蘭格緊握的手最終還是鬆開了。
“嗯……”弗柯點了點頭，內心無比的複雜。
“上好的縫合獸皮棉衣！”克多的叫賣聲一經響起，立刻引來了不少人。
因為之前一銀幣棉衣的事件，這次周圍圍上來的人更多了。
“老板，多少錢一件！”
“還是一個銀幣嗎？”
“給我一件……”
“……”
麵對嘈雜的聲音，卡卡菲爾站出來咳了一咳：“安靜！”
一旁的灰矮人克多見到老板發話了，立刻也扯起了嗓門：“安靜！！！”
這一聲帶著矮人特屬的大吼，效果非常不錯，很快便讓嘈雜的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隻留下了些細微的討論聲。
見周圍都安靜的差不多了，卡卡菲爾才拿出自己的真理教會勳章高舉了一圈——這表示他的所有買賣都是受到真理教會的認可。
雖然對於平民來說，蒲公英商會是不如弗柯他們那一身貴族打扮來的威懾大。
但也依然足夠震懾住一些胡亂心思的人。
因為這屬於正當交易，隻要不是貴族領土的主人不同意，那就沒人能打斷——這就是蒲公英商會的含金量。
哪怕是守衛和鎮長來了也無權阻止卡卡菲爾掛賣東西。
“咳咳，我知道大家在想著些什麽，但之前的一銀幣棉衣真的隻是特例而已——這全靠了那兩位貴公子的買單，大家要感謝就感謝他們吧。”
卡卡菲爾說完便向著一旁看戲的弗柯蘭格伸擺出了手臂。
弗柯蘭格在一旁看的好好的，忽然被那麽一指也是有些懵了，在場的目光火辣辣的集中在二人身上，其中有著數不清意味的情緒。
“這家夥……”蘭格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給提上來了。
他不知道那家夥賣的什麽藥。
“但很不幸的是，這兩位貴公子的隨身錢財已經用光了，所以接下來的棉衣將不再是一銀幣售價了。”卡卡菲爾的話再度傳來，也算是為弗柯他們解了圍，同時斷送了一些想要求助人的心思。
“老板，到底賣多少，你說個數！”之前那名壯漢忽然大喊道。
這節奏一帶，瞬間讓場地再度起了哄。
“就是，賣多少你給個數啊！”
“……”
麵對哄吵，卡卡菲爾拍了拍一旁灰矮人克多。
心領神會的克多點了點頭，隨後大喊道：“三金幣！”
“什麽！三金幣，那還不如去搶！”
“就是，來我這買也是三金幣！”
“散了散了，死奸商。”
“……”
蘭格見此情形更懵了，他小聲的向一旁弗柯問：“少爺……這家夥在搞什麽？”
弗柯望著那些散去的人，以及那些正在糾結的人突然明白了些：“他在篩選……”
“什麽？”蘭格有點懵，他們做善事能惹的一身騷，這奸商定高價怎麽還成篩選了。
“真正需要的人都會猶豫……我們要送衣服應該送給那些猶豫的人才是……”弗柯似乎懂了些什麽。
之前的篩選幫助時，他就想過誰慘就賣誰……
但後來他發覺，自己其實很難分辨一個人是否是真的需要幫助。
錢財足夠時，他可以向很多人提供幫助。
那錢財不夠呢？
有人占用了幫助，就會有人失去幫助。
光明正大的去幫助他人，甚至可能會使其遭到針對，但偷偷的幫，又很難確定目標……而且他也沒那個精力。
所以，怎麽篩選，確實是一門學問。
“老板，能便宜點嗎？”有人試探性的問道。
“可我……隻有兩個金幣。”之前的那名婦女抱著手上的一袋銀幣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要去幫忙嗎，少爺？”蘭格想要弗柯小聲的問道。
這下總該都是需要幫助的人了吧。
弗柯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急一時……再看看吧。”
心急辦事，往往會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就是，老板——你這太黑了吧！”
“銀鱗軟甲最便宜時候也才五十銀（半金）呢！”
之前一些撿了便宜的人在此時也是在此時站了出來，跟著那些沒買到棉衣的人一同對卡卡菲爾進行了指責。
剛過了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背上，在陽光下——他們是如此的耀眼。
“就是這個價，咋滴，銀鱗軟甲能保暖嗎？錢不夠？錢不夠也行——就欠著唄，簽下真理欠條就行。”卡卡菲爾的話又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隻有兩金幣……”
之前那名婦女終於擠了上來，這次所有人都給她讓開了身位，沒人再和她進行爭搶了。
誰都想看看，卡卡菲爾要做什麽。
“你真的隻有兩個金幣？”卡卡菲爾壓低了身子確認了一遍。
這讓那名婦女的眼神有了些閃躲。
她當然不止兩金幣，但她的生活又不能隻靠一套棉衣，她帶來的是全家的希望。
“那就這樣吧，一件棉衣兩金幣——賒賬兩金幣，總計四金幣，欠好真理欠條，五個月內我會向真理教會申請執行。”卡卡菲爾的迴應勸退了一些看熱鬧的人。
他們有的是已經撿到便宜的，有的則是根本不需要新棉衣的。
他們有信心能活過這個寒冬，所以他們並不願意簽下這份欠一還一的真理貸款。
這份貸款憑良心講，其實並不誇張——但誰也不願意背上個那麽玩意。
何況中間出了意外還不上，那可就完蛋了。
“如果我隻有一個金幣呢……”另一名青年人問道。
“那就欠二還二唄，這也是我接受的極限了，一件棉衣至少要押一個金幣。”卡卡菲爾咧嘴露出了他的白牙：“快點吧——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們，錯過我這家可就沒有其他人再賣了，賣好我還得去下一個城鎮呢。”
卡卡菲爾說的是實話，他雖然入局的晚，但卻是這一帶最大的遊蕩商人。
錯過了他之後想再買，價格隻會高不會低。
得到了肯定答複的眾人，瞬間就散去了不少，隻留下了廖廖百餘人。
卡卡菲爾的報價還趕走了之前那些想要留下的二道販子，誰也沒實力包下卡卡菲爾的全部貨物。
幾車棉衣拉出來，數量都夠在場的眾人一人四五套了。
“四金幣……奸商！”一旁蘭格還以為卡卡菲爾能憋出什麽好屁呢。
結果價格還翻了一倍，完全不像之前說的那樣。
“我要一套，兩金幣賒賬兩金……”
“我要兩套！一樣賒賬……”
“給我也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趟賣的卻異常的好……
並且非常的順利。
那些最後準備伺機而動的二道販子也在這份順暢交易下歎息離去了。
真理欠條是受到蒲公英商會與帝國法認證的，雙方在此期間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帝國法保護，一切以真理欠條為準，一方手持便有效——也就是說這幫買了棉衣的家夥不僅榨不出油水了，還沒法二次欠債了。
誰叫卡卡菲爾是蒲公英商會的呢。
“欠兩金幣，克多，給她那件藍棉衣……”
“欠四金幣，克多，給他拿件灰棉衣……”
“……”
完成最後一筆交易後，卡卡菲爾對簽下欠條的最後那名買家笑道：“收好欠條吧，你的借條要是要是丟了——我這又邊進行了篡改，那你們可就沒辦法咯。”
隨後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這就是你要我看的？”弗柯冰冷的聲音從卡卡菲爾身後傳來。
玩了那麽一手，就是為了繼續榨平民未來的油水？
賣自己兩金幣，賣平民居然賣三金幣！
虧自己還以為這家夥有什麽高招呢——果然商人都是一個樣！
“哦，這不是克羅米家的貴公子嗎，看在你買了我那麽多棉衣的份上送你兩套吧，克多，給公子拿兩套。”卡卡菲爾舉起蒲公英商會的徽章在弗柯麵前揮了揮——表示一切合理合法。
“你知道在做什麽嗎？”蘭格很想拔出劍和眼前這家夥死鬥。
“公子，先檢查一下棉衣再說吧。”灰矮人克多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將兩套棉衣遞交給了弗柯蘭格。
蘭格本想是拒絕的，但弗柯卻是主動接過了衣服。
“蘭格，一會把棉衣給需要的人吧。”弗柯開始拿起兩件不同顏色的棉衣開始檢查了起來。
反正之前已經等的夠久了，也不差那麽一會了。
過了一會，弗柯的麵色忽然發生了變化，他連忙抬起頭看向那些欠下金幣買衣物的人。
盡管那些買家的藏的很好，但在弗柯敏銳的觀察下還是露出了破綻。
那是略帶驚喜的表情……
雖然一閃而過，但弗柯還是捕捉到了。
“怎麽了少爺？”蘭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圍了上來。
“蘭格……給人道歉，對不起——我為之前的衝撞而向您道歉，卡卡菲爾先生……”弗柯對著卡卡菲爾迴以了一個代表尊重的內地貴族禮。
“少爺？”蘭格有些懵。
“道歉。”
在弗柯不容置疑的口氣下，蘭格最終還是準備道歉行禮了。
這時的卡卡菲爾也總算反應過來了，他連忙上去製止了二人：“別別別，你們還想不想讓我生意做下去了。”
見卡卡菲爾製止，弗柯也就沒有繼續要求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蘭格有些好奇的小聲問道。
弗柯掃視了一圈周圍，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他才在蘭格耳邊小聲說起了自己的發現。
原來卡卡菲爾在每一份棉衣的內襯口袋中都放了金幣，數量根據顏色而定，有些是三個，有些是四個。
這麽一減扣算下來，他的每件衣服實際隻賣了一金幣。
甚至他還‘借’了金幣出去給人渡過難關。
“你不怕要不迴來？”蘭格看向卡卡菲爾的眼神變的很奇怪——他沒想到卡卡菲爾玩那麽花。
“我又不是那麽貴族，平民死了對我有好處嗎？他們活著我才能賺錢，我的朋友，沒有誰比我更希望帝國欣欣向榮——幫助他們渡過難關，那就是在幫我自己。”卡卡菲爾攤開手揮了揮自己收上來的欠條。
蘭格：“你真是個怪人。”
“那沒有，總得來說我還是賺的，還得謝謝你們為我提供的資金。”卡卡菲爾從灰矮人克多手中接過一個空袋子。
那是之前弗柯賭約輸掉所支付的。
這些錢都被卡卡菲爾用另一種方式給‘散’出去了。
很顯然，之前弗柯賣的棉衣中是沒有金幣的。
“這次我輸的心服口服。”弗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緩緩吐了出來——他學到了一些書本上從不會教的東西。
卡卡菲爾的做法，確實是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
既幫助到了人，也不會讓被幫助的人受到窺視，還一定程度借助了真理教會為其進行了保護。
甚至……他還賺到了錢——當然前提是那些人最後都能還上。
“我的朋友，真正的正義隻能自己去爭取，等待來的幫助，也早晚會因英雄的離去而消失，他們本該能忍受黑暗的——現在你還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正確嗎。”
卡卡菲爾笑著向弗柯問道。
他指的是弗柯隨意施舍人的行為。
“不論大事小事，我覺得這個世界始終是需要英雄的。”弗柯搖了搖頭，隨後又補充道：“我隻是缺乏正確的方向……”
“我的朋友，你的理想太過崇高了，哈哈哈……不過我也期待那一天呢。”卡卡菲爾並沒有因為弗柯搖頭而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蘭格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有些感慨而已……如果能早點遇到你們就好了。”卡卡菲爾的笑容逐漸化作了無奈：“我的朋友，也許你真的會成為一名英雄。”
“我覺得，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弗柯卻是認真的伸出了手：“現在遇到也不晚——有興趣來為我做事嗎？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弗柯·克羅米。”
弗柯報出了姓氏。
卡卡菲爾望著弗柯伸出的手卻是搖了搖頭：“抱歉，我不會離開這裏了，我的理想沒那麽偉大——我隻想做好一名邊陲商人，最大的理想也不過隻是希望有一天，像你們這樣的貴族能看到以我為名的商會。”
弗柯饒有深意的望了眼卡卡菲爾，最終他放下了手：“卡卡菲爾是吧，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讓我對商人改觀了……就像那家夥一樣，希望我能在內地有一天看見你的商會吧。”
“皆您吉言。”卡卡菲爾向著弗柯抱了個拳。
“走吧，蘭格……我們也該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弗柯將兩件棉衣丟進了虛空口袋，隨後便招唿蘭格離開了。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反思一下自己了……
“是，少爺。”蘭格深深的望了一眼卡卡菲爾，最終跟著弗柯離開了小鎮口。
望著離去的二人，卡卡菲爾笑了笑，隨後便也不在意了。
“克多，把貨物重新裝一下吧。”
“是，老板。”灰矮人克多很快便招唿指揮著眾人忙乎了起來。
“看了那麽久的戲，朋友——你該不會記恨我吧。”卡卡菲爾走到了那位神秘騎士前，放下了一個水壺。
“很有意思……不過和我沒關係。”神秘騎士抬頭望了眼卡卡菲爾，便不在意的側過了頭。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知道卡卡菲爾做了什麽。
“很久沒吃東西了吧。”
卡卡菲爾卻是不在意的從包囊中拿出份灰麵包，又從腰間解下了袋小肉幹。
將其放到了神秘騎士側過頭的一旁。
“你要做什麽，如果你想得到我的感謝，那就省省吧。”神秘騎士將頭正了迴來了。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們也真是的。”卡卡菲爾無奈的笑了笑：“我是挺看不慣那個貴族小子到處直接給錢的行為，不過我也覺得這個世界還是需要溫暖和幫助的。”
“哼……溫暖與幫助，說的倒好聽——滿足自己的情感罷了。”神秘騎士冷哼了一聲。
“嘿，夥計，我猜你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特別糟糕的事情吧，才讓你怨恨這個怨恨那個的吧。”卡卡菲爾卻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但他的這番話，卻是讓神秘騎士死死的盯向了他：“別逼我殺了你。”
“哦，聽著……我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不要讓他再糟糕下去了，活著已經很難了，不如開心點。”
卡卡菲爾說著又拿出了一枚名片放到了神秘騎士身旁：“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拿著名片去任意一個邊陲小鎮的真理教會等我，最多一周我就會出現。”
神秘騎士：“……”
不過卡卡菲爾之前的話似乎還是起了作用，在猶豫了一番後，神秘騎士最終還是拿起了卡卡菲爾放下的徽章。
“這樣就對了嘛，你有手有腳的，完全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這樣才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同伴——逝者已去，我輩生者當強，隻有好好的活下去，才對得起那些已經離去的人嘛。”
見騎士拿起了自己的徽章名片，卡卡菲爾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接著便轉身打算離去。
對方願不願意來，是對方的事情，至少看起來這家夥已經重新產生鬥誌了，那可比頹廢著好多了。
“等等！你叫什麽名字。”神秘騎士喊住了卡卡菲爾。
雖然他之前聽到了卡卡菲爾的自稱，但他仍選擇了提問——因為這是一種態度。
一種認可的態度。
“我叫卡卡菲爾，未來邊陲之地最偉大的商人。”
卡卡菲爾摘下了帽子，轉頭笑著說道。
“卡卡菲爾……”神秘騎士握住了名片徽章，最終站了起來。
“你是要向我介紹你的名字嗎？”卡卡菲爾見騎士站了起來，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
“嗯。”騎士點了點頭。
“我的名字叫做——戈爾勒……”
“戈爾勒……嗯，聽起來有些奇怪，不過很高興認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