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頁並排印著兩個作者的頭像,她們似乎不投緣到甚至不屑出現在同一張照片裏。


    年過八十的斯基特上鏡時仍然頂著弄成誇張大卷的頭發和鑲著假寶石的眼鏡——她大概是把這視為個人標籤而懶得去把那些寶石換成真的,笑容大得能看見每一顆牙齒,完全不在乎這有多突出她臉上的皺紋。


    羅絲韋斯萊則是一頭幹練的紅色短發,和氣的微笑掩不住那張臉上的嚴謹與強勢。這個以敢說敢闖聞名、連魔法部長都要避讓三分的新聞界骨幹,不知性格是繼承自她身為前法律執行司司長的母親還是她的教母。


    韋斯萊女孩出道的時候斯基特已經不怎麽在報刊雜誌的頭條發表尖刻言論,新聞行業的兩代傳奇人物,除職業便似乎再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居然合寫了同一本書。


    真像她的風格,她的故事裏永遠少不了匪夷所思的組合。


    德拉科馬爾福一生有過兩個摯愛的女子,一個承載了年少時光的刻骨銘心,一個承載了漫長歲月的相濡以沫。


    後者正在幾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為他煮著咖啡,沒有問他為什麽不直接用咒語讓多餘的包裝消失。


    而前者,五年前終於結束了在這世間的顛沛流離,徹底、永遠地寧靜下來。


    序言很短,下一頁便是正文。墨痕整齊排列於光潔的紙麵,引領德拉科走進她的故事。


    阿斯托利亞將新磨的咖啡輕輕放在他手邊,施了一個保溫咒,悄然離去。


    窗□□入的日光漸漸偏移,那些文字開始在德拉科平靜的心中點出些許波瀾,就像掠過的翼尖輕觸湖麵。他讀著熟悉的章節,作為一個讀者,也作為其中的一部分。


    11歲,超過半個世紀前他們俗套的不愉快初遇。她穿著麻瓜裝束,一臉乖巧討好,向他們詢問站台所在,結果被他父親不動聲色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是沒打算留心一個麻瓜出身者的,但沒兩天她的名聲就遠揚到了斯萊特林,顯然還不是什麽好名聲:不愛幹淨、言語粗魯、行為暴力……新生都離她遠遠的,不是嘲諷就是鄙夷,她還真有本事把自己在格蘭芬多這種地方弄得格格不入。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年級裏都傳聞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也就是麻瓜收容沒人要的渣滓的地方。在麻瓜裏都算渣滓,還能指望她能怎麽樣呢?霍格沃茨早該提升一下入學標準了,免得什麽貨色都收進來。


    樹下的挑釁隻是一時興起,他剛整了波特一通,閑著沒事便想做點什麽讓好心情保持下去。她像傳聞一樣刻薄又缺乏教養,讓德拉科油然而生把這種敗類從霍格沃茨清理出去的念頭。腦筋一轉他便想到了個自認為很不錯的主意,讓那個一瘸一拐的啞炮半夜追一個格蘭芬多,場麵肯定好看。


    午夜在獎品陳列室決鬥,說出這話時潘西用驚呆的表情看著他。他一點也不介意,等這個泥巴種捲鋪蓋迴去,他就能洗刷“挑戰一個泥巴種”的惡名了,甚至會有不少人對他刮目相看。


    “當然不是不敢,就算是鄧不利多來我也不會怕。可是你不行,我如果去了等到的一定是費爾奇或者斯內普。”


    她一點也沒有受了激的意思,幹脆得幾乎把他噎住。那雙深色的眼睛能讓被看著的人感覺所有掩飾都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想藏起一頭大象的企圖。


    幾句話之內德拉科就被逼到了死角,後果是災難性的:他鬼使神差地和她交換了魔杖,作為午夜赴約的保證。要是剛才三個跟班的表情是驚呆了,和現在比根本不算什麽。唯一的安慰是他提出交換魔杖之後她臉上流露出的心虛,看起來她並不像表現的那樣有底氣。


    迴到城堡後發覺波特居然逃過了懲罰,這對德拉科的情緒沒有半點積極影響。於是他發起了今天的第二場決鬥。


    “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誰?”韋斯萊毫不猶豫地替波特接下了挑戰,沒腦子的蠢貨。


    “就在午夜,怎麽樣?我們在獎品陳列室和你們見麵,那裏從來不鎖門。”


    這才是格蘭芬多該有的反應,就沖他們輕易相信了他這點,德拉科就不會把那兩個傢夥當成對手而考慮去赴約。


    然後他想起了那個必赴的約,這顯然破壞了他剛形成的一點好心情。


    幸好他還沒有被激得完全失去理智,提出交換魔杖前,他悄悄念了一個咒語。對鑑別泥巴種,每個古老純血統家族都有自己的辦法,而她身上並沒有顯現出隻有念咒者才能看到的特殊印記。


    德拉科馬爾福絕不會看得起一個泥巴種。


    事實證明即便她是個純血統,也沒有做他對手的資格:隻會一個魔咒——羽佳迪姆勒維奧薩,而且顯然還是臨時準備的,連根粉筆也懸不起來。


    要不是那個見鬼的吊燈,他確信自己很快就能讓她全身僵硬地在教室裏等著第二天來上課的人圍觀。但巨響引來了費爾奇,他們發覺不得不中止對抗和對方一塊逃命。而且是啊,她是個會從五樓往下跳的瘋子,甚至居然讓他在某個瞬間相信了這沒那麽瘋。


    被接住時德拉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肯定會成為她永久的笑料,他是對的,隻是這並不如他起初想像的那般糟糕。


    也許他小瞧了那啞炮,費爾奇跑得還真快。


    那具鎧甲並不起眼,德拉科上課下課路過過好幾次,從沒想過裏邊會有什麽奧妙。他們緊緊擠在一起,很難說清全身熱烘烘汗涔涔的觸感、盔甲內難聞的味道和一晚上被她救了兩次的念頭哪個更讓德拉科反感。但費爾奇沉重的腳步聲從他們麵前路過徑直下了台階,危機解除了。她毫無優雅地蹦出去,一屁股坐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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