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有猜錯,因為步步緊逼和營造出來的緊張氛圍,讓噶爾尼沒有辦法淡定,他甚至覺得自己身邊的郎世寧壓根就不站在自己這邊,說不定這個義大利人很早就和義大利通上了關係,他在中國這麽多年應該很了解這裏才對,說不定他恨不得自己滅有成功然後就有能讓義大利發財的機會了。


    猶豫了許久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皇帝陛下,這點我方同意。”


    很好,等的就是你同意,“那麽朕就說說第一批通商的物資。”皇帝手一揮,善保忙不迭的從袖袋裏掏出了一張紙,“絹布一千匹、瓷器一百組……”他洋洋灑灑的念了一堆,噶爾尼聽了異常震驚,他知道中國物產豐富,但也沒有想到竟然第一筆生意就會如此的大手筆,一想到當這些東西運到本國可以帶來的利潤,他笑得合不攏嘴,“太好了,皇帝陛下那麽請問你想要什麽東西呢?”


    “……蒸汽機。朕要銀子、五台蒸汽機、貴國的書籍、和天文學、數學、醫學的洋人學士,當然那些活人朕是不會始終扣在國內,他們可以自由來去,若是願意在中國呆個三年五年也未嚐不可。”對於皇帝來說,錢已經不是很重要了,隻有這些東西才是他做夢都希望擁有的,一旦有了蒸汽機,工業革命指日可待,雖然說這個革命會很危險但它在日後帶來的巨大推動力卻更讓皇帝迷醉。


    無論如何……鴉片戰爭絕對不可以讓它發生。一想到這裏皇帝再一次握緊了拳頭,“這是很優惠的條件,隻是有一點請貴國使者主意,在我國若是要開設貴國的宗教,請一律經過我國的批準,我國國民對於宗教一向都有些排斥性,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想這個應該可以做得到才對。”11區因為宗教搞出來的巨大麻煩,皇帝已經從善保口中聽說過了,這種事情一定要提前把問題掐死在發芽截斷,沒有經過審批就是不受保護的,到時候剷除也方便的很。


    噶爾尼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特地出使這裏真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他徹底推翻了前頭對這個國家的所有評估,這裏……太可怕了,絕對不應該與這裏為敵才對。


    儲君問題


    噶爾尼敗退而歸,他沒有辦法在大使這個問題上做主,他隻能坐船迴去請示喬治三世,隻是他雖然迴去了,留下來的人在皇帝眼裏卻是極其有作用,郎世寧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被視過,他帶著他的學生索性畫也不畫了,隻光顧著天天給那群科學家做翻譯。


    皇帝看到此情此景心情倒是異常的愉快,隻是政務上一帆風順不等於說他沒有危機,皇位的繼承成了他最頭疼的事情。


    十二還是十五……


    他站在阿哥所門口猶豫的看著裏頭,“皇阿瑪!今兒個怎麽沒去上書房看兒臣和十五弟念書?”下了課迴來的十二阿哥拉著十五阿哥看著皇帝麵露疑惑。


    “永d,朕找你。”子嗣的事情總要有個交代,皇帝想了很久覺得若是照著康熙的做法立孫不立子說不定也是可行的辦法,“你也大了,”他坐在永d的書房裏衝著自己的第十二個兒子說道,“朕想著到明年,給你指門親事,當然功課還不能荒廢了,書還是要念的,你和十五關係好,皇阿瑪很高興。”


    永d皺著眉頭突然跪在地上,“皇阿瑪,您和皇額娘,恕兒臣多嘴一句,若是皇額娘觸怒了您……”


    “朕和你額娘沒吵架,隻是朕的想法和你皇額娘的想法完全是兩迴事兒罷了,你也是個有孝心的,多陪陪你額娘吧。”對於皇後的問題,皇帝覺得自己冷處理的已經夠完善的了,他每天準時去見一下自己的大老婆,陪她說會話,但那個女人天天不陰不陽的衝著自己冷嘲熱諷是人都會生氣的。


    “難道皇阿瑪不是因為和嗎?”突然永d抬起頭等著皇帝,“皇阿瑪你怎麽可以佞幸一個小人呢?”


    “……”若眼前的這個不是自己的兒子、不是皇後的兒子,不是自己覺得虧欠他很多,皇帝恨不得一個巴掌扇上去,“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他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心頭的憤怒,“和是飽學之才,並不是什麽佞臣,永d你不要亂說了。”


    “皇阿瑪不用騙兒臣,”永d跳了起來,“皇額娘都告訴兒臣了,為什麽在杭州您的手會受傷、為什麽您會深夜突然出去、總之兒臣都知道了,您寵信那個鈕祜祿?和是不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說著說著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皇帝隻看著那個小子滿臉的淚水最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把這個孩子拉進了自己的懷抱,“感情的事情,永d你還小未必會明白,朕和你皇額娘隻是彼此性格不同,你皇額娘太強勢了,當然這件事情朕也有不對的地方,隻是永d你是朕的兒子,朕不可能不喜歡你,所以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在這件事情上,皇帝自認為自己理虧,在未來他這種行為叫出軌,作為皇帝本人他一直很唾棄這種行為,但是偏偏自己這次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負心漢,當他認識到這點的時候他的心情非常沉重,“和的事情,永d你畢竟還小是不會明白的。”


    “還小還小,剛才皇阿瑪還說兒臣長大了,”推開皇帝,永d的眼裏流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憎恨情緒,“和犯上魅主,皇阿瑪若是不處死他,兒臣去!”


    “給朕站住!你以為你是翅膀硬了,可以為所欲為了是不是?”一把抓住自己的兒子,皇帝怒上心頭,“什麽時候永d你覺得可以私自處死大臣了,還是說,你皇額娘始終在灌輸你是嫡子,所以皇位一定由你坐這個思想?告訴你永d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朕永遠都不會立你做太子。”丟下這話皇帝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十二和他老媽一個德行,所以說養在深宮、長於女人之手真是麻煩,隻是,善保……朕若是死了該怎麽護住你?一想到這裏,皇帝頓時心裏一緊竟再也不敢想下去,帝王家中無親情,為了王位父子兄弟皆是仇人,這點他早就明白,隻是沒有想到這麽早……


    皇後……皇後你好狠!


    此時此刻可以說是他穿越到這裏以來最慌亂的時候了,平日裏殺閥果斷的樣子不複存在,有的隻是那濃重的不安。曆史的軌道已經偏移的不知哪裏去了,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88徹底變成了未知數,清朝在朝著國富民強的方向前進,自己和善保又該何去何從?


    走?他不捨得。雖然他以前還能清高的對那個龍椅嗤之以鼻,覺得坐在那個位子上的絕對就是sb,從古至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為了這個破椅子搶的頭破血流你死我活,但是等他真坐上去,坐穩了才發現這種天上地下唯吾獨尊的感覺真他媽的好。所以如果讓自己現在就拋下一切,遠走高飛,虛榮心不允許、責任心也不允許。而且他還有很多很多未完成的事業,他想看著大清的王霸之氣在東方熊熊燃燒,他希望自己再也聽不到有鴉片戰爭、絕對不要有火燒圓明園,也不願意看到獸首在別人手裏。


    這就是成為皇帝的代價嗎?


    “皇上?”善保是被皇帝的貼身太監給請過來的,王大太監跟在皇帝身邊最久,自然也早就知道了皇帝和眼前這位和和大人之間的關係頗為不同尋常,但是在宮裏要想活下去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閉上嘴當自己是啞巴,可是今天不一樣,這位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竟然扶著牆像是支持不住了,王太監立馬讓小太監跟著皇帝,自己急急忙忙的衝到軍機處把和給叫了出來,“和大人,皇上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對勁,奴婢想著要不您去看看?”


    “皇上?!”和一愣忙不迭的跟著王太監匆匆的沖向了西三所的夾道,一到那邊,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臉色蒼白到了極點的皇帝,“皇上!你這是怎麽了!”他急忙衝上去一把扶住皇帝,“叫禦醫,快點!”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皇帝被安置在了養心殿裏,他讓所有人都下去唯獨留下了和。


    “今天,朕去找了十二阿哥,”他示意善保什麽都不說,隻需要聽自己的就行,“朕很想和永d解釋,告訴他為什麽朕會和皇後吵架、為什麽朕會和你在一起,但是後來發現,他完全沒有辦法明白,或者說……他壓根就對你有一種仇恨心理,他覺得……”


    “不用說了皇上,”善保拉住皇帝的手,寬慰道:“皇上,您的心意奴才明白,但是十二阿哥年紀還小,您和他說這個他是不會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當永d對著朕說要真殺了你的時候,你不明白當時朕的憤怒,”世人皆以為你是佞幸,實際上他們那裏能夠明白裏麵的糾葛,若是可以朕終其一生想要的也就是和你攜手罷了,“若朕有個萬一……你該怎麽辦……”皇帝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最大的隱憂,“哪怕你當了權臣,也就多隻是讓人不說罷了,若是朕死了……”


    “那就一起死,奴才不會離開皇上的!”善保湊上前靠在了皇帝的身邊,“皇上若是大行,奴才絕不獨活,隻是容皇上再孟婆麵前稍待片刻,奴才隨後就來。”


    “善保……你可以去倭國的,那條是朕給你留下的退路啊。”


    “皇上死了,奴才要什麽退路?”善保笑了起來,“奴才心裏隻有一個皇上,其他人都不入眼。”


    “……那豐紳殷德呢?你的兒子?”說白了皇帝其實也就是被十二的話憋了一口氣,這躺了一會感覺也好了一些,他慢悠悠的坐了起來,正色看向了和,“若你跟著朕死了你兒子該如何處置?大人的事情怎麽可以連累到孩子身上?”


    “……”這話一出善保無言以對,隻能低著頭不再言語,看著他的樣子皇帝也最終下定了決心,“迴去告訴馮氏,讓她好好教育你兒子,等十格格大了,尚公主……一個固倫公主怎麽著都能保住你們一家了。”


    “皇上,萬萬不可,清朝的公主留在京城何其之少,幾乎都是遠嫁蒙古,十格格是汪嬪所出,怎麽可以冠上固倫公主的頭銜?這種事情是萬萬不可的!”


    “朕說可以就可以,十格格是朕老來得子,掌中明珠,給個固倫的頭銜又有何不可?”這話一說出口,皇帝突然聯想起了正史裏,豐紳殷德也是尚了十公主,隻是不知道那個真貨的心情與自己此時此刻是否一樣。


    自己情也要,天下也要,這……是不是太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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