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作為一國之君,無論她做什麽事,殺多少人都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唯獨秋鳳池這件事,他真的找不出光明正大的理由為她開脫。


    當初他也十分不贊同司琴的做法,隻為垂涎一個男人的美色便撕毀盟約,做下拋棄謀害盟友這種為人所不齒的事。


    可她是他最愛的陛下,再任性的行為他都會包容和理解。


    但,錯,就是錯!任何的狡辯也掩蓋不了錯誤的事實。


    阿蒙僵硬地迴望了一眼鳳棲的房間,他忽然覺得自己沒臉見這個女子,瞬間他心意已決,邁開闊步就要離開這裏。


    “你最好留下!”忽然紅藥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同時他的腳步頓了頓,頭也沒迴地說道:“謝前輩提醒,生死有命,況且阿蒙也不想連累你們。”


    紅藥自然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嘆氣道:“你放心,朝廷並不會追捕你。”


    阿蒙聽罷虎軀驀然一震,不可置信地扭過頭看著紅藥疑問道:“為什麽?”


    紅藥輕瞟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因為有人力保你!把你帶來這裏也是受他所託,不想你被捲入是非之中。何況,如今他已是自顧不暇,你若再出差池他也無能為力,你該好自為之。”


    聽到紅藥這席話,阿蒙剛強的身軀連晃了兩下,臉色苦澀,醞釀了半天才艱澀地問道:“是雪冽殿下嗎?”


    紅藥頷首給了肯定的迴答。


    阿蒙雙拳緊攥,心中千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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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司琴與秋鳳池的恩怨,如果親們有興趣可詳見:《天成佳偶:別樣也傾城》的第399章——402章,詳細過程這裏就不再重複表述了。


    給你贖罪的機會1


    因為司琴,他對雪冽更多的是厭惡和憎恨,甚至還有一些他始終不願意承認的嫉妒。所以無論司琴在世與否,他對雪冽從沒有半點好感。


    卻不曾想自己最不待見的人,如今竟會是唯一擔憂他的人,這種認識令阿蒙一時茫然。


    “還杵在哪兒幹什麽?要尋死覓活的趕緊去,別杵在哪兒礙眼!不死就趕緊滾進來吃飯!”鳳棲一番連損帶罵雖然難聽,可聽在阿蒙的耳中忽然多了幾分人情味。


    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蔫頭耷拉腦地跟著紅藥迴到屋內。


    ……


    自那日後,一連過去十天,阿蒙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每天醒來隻是定定地坐在台階上,默默地注視著院中那兩個忙碌的身影。


    而紅藥也沒再要求他來照看蠱,隻是與鳳棲兩人整天圍著培植蠱毒的瓦罐轉悠。


    紅藥雖醫術了得,但在這南塢秘術方麵卻知之甚少,隻能依靠以往積攢的一些知識和經驗,小心謹慎地培育。


    可即便是小心翼翼,結果往往也難盡人意。


    眼瞅著剛長出芽的蠱蟲又幹癟死掉,紅藥長長地嘆了口氣。


    鳳棲也是一臉的沮喪,對紅藥說道:“師父,真的沒辦法了嗎?”


    看見紅藥搖了搖頭,鳳棲也鬱悶之極。


    這十多天來搞得人筋疲力盡,眼看著一次次失敗,人的心也是一節節冒火。


    鳳棲扭頭瞥了眼一直傻坐在台階上的阿蒙,啪啦丟下手上的瓷罐,走到阿蒙麵前,一抬腳朝他的腿上踢了一腳,掐腰道:“給你個贖罪的機會,要不要?”


    阿蒙瞅了她一眼,又立馬忸怩地別開眼,沒吱聲。


    經過十多日的相處,鳳棲也摸著點這木瓜的脾氣,純屬倔驢,十槓子也打不出個響來,好說好商量那是絕對不管用。


    當下也不問他,扭起他的胳膊就把他硬拽起,拖著就走。


    鳳棲身高修長,可跟人高馬大的阿蒙比還是矮了一大截,小了一大圈,她拖著阿蒙走,就像孩子扯大人,別提多滑稽,可阿蒙還楞是被她拽到了培蠱的瓦罐前。


    給你贖罪的機會2


    紅藥看著這對冤家微抿了抿嘴,疲憊的眉宇也釋放出一絲笑意,緩緩吐了一口氣。


    阿蒙被迫被拽到蠱壇前,被迫被鳳棲用手把腦袋搬到蠱壇前往裏看,這一看,阿蒙終於說話了,瞅著鳳棲驚訝道:“你中情蠱幹什麽?”


    他甕聲甕氣的聲音,高音貝中摻雜著驚訝,聽在人耳中竟還帶了點酸葡萄的味兒。


    鳳棲本被他這一問問出了火氣,可驀地靈光一閃,追問道:“你說這是情蠱?”


    阿蒙更詫異了,眨了眨牛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鳳棲看,看到她迷茫的眼神才相信她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


    鳳棲被他看到就要瞪眼。


    紅藥適時出言詢問阿蒙道:“這情蠱能不能解?”


    阿蒙聽到紅藥詢問,轉過頭,雖然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紅藥是何許人,但因她的和藹和善待,他對紅藥還是尊重有加。


    當即坦言迴道:“師父,情蠱與其他蠱毒不同,一旦長成之後就無法可解!”


    “什麽意思?”鳳棲一聽緊張了,急忙出言追問。


    阿蒙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關心這個問題,總之她緊張的樣子讓他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嘴角動了動,轉眼繼續對紅藥解釋道:“如果是被種植的一百天內,並且找到母蠱攜帶者的血液培育出母蠱,還能化解。一旦過了一百天就算有母蠱也沒用了,並且母蠱攜帶者死亡,被種子蠱的人也得死。同樣,子蠱者死,母蠱者也必死。”


    “同歸於盡?這麽陰毒?!!”鳳棲驚訝,隨即整張臉都燃燒起了憤怒,恨恨地瞪著阿蒙。


    情蠱確實陰險歹毒至極,在南塢族內也是禁忌。可當阿蒙看到鳳棲仇恨的臉時,卻再也說不出什麽,悄悄地別開了眼。


    紅藥看了眼目眥欲裂的鳳棲,嚴肅地問了句:“培育出解藥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三個月!”阿蒙肯定的迴答。


    “那不是什麽都晚了?”鳳棲一聽,也顧不得自己的怨恨,無措地看向紅藥。


    捉弄1


    紅藥的眉頭也緊緊皺起,又不死心地問道:“沒有辦法縮短時間嗎?”


    阿蒙本以為她們是要培育出新蠱,但看她們焦慮又急切的神色知道她們是要培育解蠱,他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確切地迴道:“有是有,南塢族有一種巫術可以催發蠱的成長,但即便是這樣也需要大約七十天。來得及救你們要救的人嗎?”


    “七十天?根本來不及了!”鳳棲急的直跺腳。


    紅藥無奈地說道:“怕是雪冽等不了那麽久!”


    阿蒙驚訝,脫口問道:“您說中毒的是雪冽殿下?”


    紅藥輕點了點頭,複而又是一嘆。


    隻聽鳳棲拉起阿蒙的手臂,急切道:“阿蒙,我知道你是南塢族人,隻要你能救雪公子,我就原諒你們!”


    不想鳳棲的一句話卻叫阿蒙的臉色僵了僵,甕沉的聲音低低問了一句:“你喜歡雪冽殿下?”


    鳳棲一愣,隨即嗔他道:“你胡說什麽呢!他是我妹妹的夫君!”雖然她極力否認,可是她的臉還是不自覺地紅了。


    阿蒙看得清楚,明亮的牛眼忽而黯了黯,轉首對紅藥認真地問道:“師父有母蠱者的血液嗎?”


    “有!”紅藥邊答邊從袖下取出一個細口的瓷瓶遞給阿蒙。


    阿蒙接過,握了握瓷瓶,沒再看鳳棲,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盡力!”便轉身迴了房間。


    留下身後的鳳棲茫然不解,怔怔地站在院中望著他的背影,不解這倔驢為什麽突然對她那麽冷淡,讓人心裏怪不舒服的。


    鳳棲轉臉一想,他就是一頭驢理他幹嘛,人轉身也拽拽地迴屋。


    紅藥將一切看在眼中,止不住地搖頭嘆息。


    ……


    枯燥的旅途終於走到了盡頭,一個多月後,青青,雪冽以及夜璃三人總算踏進了容城。


    當十六年後重新踏上這片生長的土地時,雪冽依然麵無表情。


    而他冷漠的眸子也恢複了往日的冰冷,仿佛是掩藏在千年寒冰下的黑曜石,烏黑銳亮,卻深不見底。


    捉弄2


    夜璃默默地待在他們身邊,一路上自始至終也沒再說一句話,一張俏臉也沒了往日的笑靨,冷冰冰,全是拒人於千裏的冷漠。


    與他們的沉默不同,這一路上最開心的莫過於青青。


    每天可以與雪冽朝夕相處,雖然他幾乎不說話,也不看她,讓她有些失落。但想到他更沒看過夜璃一眼,青青的心就平衡了,也更願意相信他已經遺忘了夜璃。


    不由心中期冀,隻要過了百天,他就完全屬於她了!


    每當幻想這個希望,青青覺得世界都變成了七彩的。


    她自小就生活中嚴苛的教育中,似乎每天活著的目的就是為那死去的賤種報仇,為他們的大計拚命,與現在充滿希望的日子比,以前簡直是暗無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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