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這裏,我恨這裏的每一個人,我要冠雲山莊消失……”他


    氣憤的說完後突地又老淚縱橫,“我將當年的施工圖給了你,哲任,


    你知道如何毀掉山莊的,你知道的,這是我惟一的遺願了……你……


    別讓我……死不……瞑目!”說完這一席話,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但雙眼圓睜,不肯闔眼。


    “爹,你何苦逼我作出如此痛苦的抉擇……”林哲任撫屍痛哭。


    翌日,他將父親簡單的下葬,冥紙漫天飛舞下,隻有他一人在風


    中佇立,祖奶奶說玉潔剛新婚,又貴為門主,不必來為他爹上香……


    上天,他曾經深愛玉潔的怯懦羞澀,可今日,他卻恨她的怯懦羞


    澀,不敢反抗——


    爹,你安心的瞑目吧,我會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是夜,他偷拿了雷玉潔的幾把鑰匙,施展身形往騰雲亭掠去。


    那鑰匙是祖奶奶交給玉潔的,其中一把就是位在騰雲亭後側,一


    處銅門緊閉的山洞大門的鑰匙,裏麵放著當年用來建造冠雲山莊時的


    一些工具及炸藥。


    爹清楚的記著,當年留下來的那些炸藥威力強大,足以炸掉半座


    冠雲山莊,不過,曆年來,隻有門主才有鑰匙打開那扇山洞大門。


    而他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那些炸藥,再依父親留下的施工


    圖,在各個溪流改道的閘門處放下炸藥炸掉閘門,到時就能水淹冠雲


    山莊……


    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天池旁的木屋裏,君嬉夏跟雷俞飛一人背靠著一麵牆,麵對麵


    的坐著,而隨著雨一滴一滴的下,屋裏也下起小雨。


    這幾天兩人對看的時間是增長了,但沉默的時間居多,尤其絕口


    不提他強吻她的事。


    但不可否認的,兩人之間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暖昧情潮流動著,常


    常兩人的目光糾纏許久,再尷尬的別開臉。


    而有時被君嬉夏安置在水桶裏的龍漓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嘟嚷,


    幹嗎都這麽矜持,反正已是夫妻了嘛,直接上床不好?


    這麽說的後果,往往招致君嬉夏不顧兄妹之情,將他扔迴天池裏,


    要他冷靜一下,別再胡說八道。


    但他真的受不了,怎麽有這麽驢的夫妻?不會連那檔子事都不會


    做吧?


    可惜他現在是魚身,身邊也沒有成精的魚,沒法子找個伴兒來示


    範一下。


    頂多隻能找條天卿魚親親嘴兒,擺動一下身子、尾巴,看他們自


    己會不會茅塞頓開。


    但君妹妹對他的作法還是不領情,她居然扔下一堆糙,要他們


    “節製”一下,要不也躲到水底去做。


    真是什麽跟什麽,不識好人心。


    此刻雨開始下大了,他還待在天池裏,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也沒


    有,不過,再看看那幢陳年的老木屋,情形跟他這沒屋頂的地方也差


    不了多少就是,他也不必換地方了。


    “可能是暴風雨來了。”


    屋內,雷俞飛抬頭,透過那破了幾個洞的屋頂看著烏雲密的天空,


    突然雷聲大響,閃電劃過天際,雨勢更加猛烈,雨聲幾乎將他的話掩


    蓋。


    君嬉夏也抬頭看那個破屋頂,雨好大啊,感覺上這木屋好像支撐


    不了多久,會整個崩下來。


    他看到她那邊雨漏得愈來愈嚴重,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放大了


    聲音道:“過來我這裏。”


    她想了一下,點點頭,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他暗暗的做了一個深唿吸,以壓抑她在旁邊引起的騷動。


    雖然風大雨大,可她還是可以感受到他那陽剛的男人味,為了讓


    自己轉移注意力,她提出一個自己會專心,而他可能會煩心的老問題,


    因為她問了不下數十次。


    “我們要待在這裏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一年?還是十年、一


    輩子?”


    由於雷俞飛也不知道答案,所以對這個問題,他從沒有正麵迴答


    過她。


    “俞飛,這幾天都靠你到山林裏去摘些野果迴來充飢,飲用池水,


    我們是不致渴死、餓死,但是你不會想離開這裏嗎?像是……”


    “迴北京去找你爹?”他兀自接下她的話,再緩緩的搖搖頭,


    “我曾經發過誓,隻要冠雲山莊還在的一天,我就不會離開這裏。”


    她皺起柳眉,“為什麽?她都那樣狠心待我們了。”


    “不,我不是跟祖奶奶發誓,而是我的養父雷威。”在他咽下最


    後一口氣前,他承諾他的。


    “可他死了。”


    “君子一言……”


    “死馬難追嘛,同樣的,死者已矣,他根本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是


    這種狀況。”


    “那是原則問題。”他很堅持。


    “那叫倔強。”她也有小倔強,但還懂得變通,不像這個雷俞飛,


    是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


    難怪兇老太婆那麽放心的任由他們在這兒自生自滅,而不擔心雷


    俞飛會反悔而有什麽行動,他這個人實在太有原則了。


    雨愈下愈大,兩人的身子也差不多全濕了。


    “就算是帶我迴去避雨好不好?雖然我挺喜歡全身濕淋淋的感覺,


    可一直淋雨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我好想看看玉潔主僕們,不知道


    她們好不好!當然,”她開玩笑的道:“如果你肯直接送我下山,讓


    我迴家去,那就更好了……”


    唉,他沒有幽默感,對她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抬頭看了烏


    雲密布的天空一眼——


    看來這雨好像沒有停歇的跡象,雷俞飛再看看全身濕透的君嬉夏,


    終於點點頭,帶著她施展輕功離開木屋。


    第九章


    雷俞飛對山莊裏的地形瞭若指掌,對眾人的生活習性也相當了解,


    知道如何避開家丁們,利用遮蔽物神不知鬼不覺的迴到山莊,但是—


    —整座冠雲山莊怎麽靜悄悄的?


    “好奇怪,怎麽連一個人也沒有?”


    君嬉夏也對這不尋常的靜謐感到奇怪,她跟雷俞飛輕聲的在冠雲


    樓上上下下走一趟,連個人影也沒有。


    “事情不太對勁,你待在這裏,別亂走動,我去看看。”他朝她


    點點頭,飛快的奔去文雲樓,但文雲樓、晨雲樓都沒有人。


    他的心愈來愈慌,整個冠雲山莊怎麽像座死城似的,除了風聲、


    雨聲外,沒有半點人聲?


    祖奶奶、玉潔、心華、哲任、兩位領主都不在,那近百名的家丁、


    仆傭呢?


    他奔赴到那一長排矮舍,裏麵也沒有半個人,這太不尋常了,那


    麽多人怎麽會不見?


    他迴身往冠雲樓,正巧君嬉夏被這詭異氣氛弄得頭皮發麻,衝下


    樓來,兩人差點相撞,他連忙拉住她,而她看到他那凝重的表情後,


    心中一沉,“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沉重的點點頭,憂慮的目光看向四周,“不可能的,這裏沒有


    一個地方可以擠得下百名家丁仆傭,人到底都到哪裏去了?”。


    “會不會是群起反抗祖奶奶,然後全由密道下山去了?”她天真


    的道。


    “不可能,這裏被留下的人都被洗腦過,要對雷家人盡忠,不可


    能去攻擊祖奶奶,而祖奶奶更不可能泄露密道的所在位置。”。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人總不能平空消失吧?”


    平空消失!不知怎的,這句話讓他的心髒一震,一股不好的預感


    浮上心坎。


    “不要!”一個劃破天際的尖叫聲突地穿透雷雨聲,劈入雷俞飛


    的耳膜,他臉色一變,隨即朝聲音所在掠去,但僅奔走一會兒,整個


    山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仿佛還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加上空中雷聲大作,


    一時之間,他分不出究竟是哪裏發出的聲音。


    但奇怪,那轟隆隆的聲音一歇,怎麽好像有奔騰的水聲出現?而


    空氣中還有刺鼻的煙硝味?


    忐忑不安的他連忙再躍身,往剛剛那個尖叫聲而去,但接連又出


    現轟隆聲,頓時天搖地動,震度之大,讓他跌到一邊的涼亭去。


    下一刻,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那從四麵八方衝擊而下,洶湧奔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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