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鳴頓時慫了:“沒想幹嗎,我這幾天不是都很老實嘛……”


    “那是我沒告訴你!”東方琳嗤之以鼻,“我要是跟你說了,你肯定早就偷偷出院了。”


    管一鳴蔫蔫地說:“其實我的傷已經好了,上次哥給我喝的那個苦藥特別管用,當天晚上傷口就開始收口了。我本來想這幾天就辦出院手續然後去幫你們--”他在東方琳的怒目之下越說聲音越低,“是真的……”


    “醫生說了你能出院了嗎?”東方琳瞪著他。


    管一鳴苦笑:“這我怎麽跟醫生說……”傷口的這種恢複速度完全是不正常的,說出來醫生不得把他當怪物看嗎?


    管一恆看著東方琳教訓管一鳴,笑了笑沒插口,轉向葉關辰低聲問:“費準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臉色也不好,要不然躺下來休息一會兒?估計七先生跟協會報告完這件事就會過來,到時候我跟他說不用住院,我們就能走了。”


    有了今天這一出,張七等人對上葉關辰就頗有幾分尷尬。管一恆的通緝令自然是馬上就取消了,但葉關辰雖然洗脫了殺害朱岩的罪名,卻還有偷盜九嬰和猙的事實;可是細究起來,他又幫助過天師協會不少,不說別的,就是剛才撲滅大火,不還是他喚出蚩吻降的雨嗎?於是這通緝令到底是取消好呢還是不取消呢?


    這麽一來,幾位天師都不知道該跟葉關辰說什麽,既不能捉他,又不好親近,隻好視而不見,把他當透明人了。管一恆當然不願意葉關辰在這裏別扭地呆著,而且他身上也沒有什麽重傷,所以並不打算住院。如果不是因為管一鳴在這裏,而東方瑜也必須治療,他剛才做完超聲檢查就準備走了。


    葉關辰一直摸著幼幼的背毛,含笑聽著東方琳說話,這時候才擺了擺手,清清嗓子說:“不忙,我有幾句話想問問小管天師。”


    這自然指的是管一鳴。管一鳴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葉先生有什麽事?”剛才管一恆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葉關辰一直在幫助他,這次更是操縱蚩吻滅火,救了許多人,如果現在擺出仇人的姿態,似乎也實在不大合適。


    “我想讓小管天師感覺一下這個。”葉關辰拿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符紙,“這裏頭的火是我從三足烏噴出的火球裏截取下來的,跟你遇到的山火感覺一樣嗎?”


    “這--”管一鳴目瞪口呆,“這也能感覺出來嗎?”其實他還想問,這火也是能用符紙截下來的嗎?


    到底是兄弟,管一恆居然看懂了堂弟臉上糾結的神情:“雷火符難道不是蘊含了雷火之精嗎?”


    “那,那不一樣啊……”管一鳴喃喃地說。雷火符乃是符文本身生雷火,符紙不過是個載體,其實畫在哪裏都一樣管用。但葉關辰這個,是將外來的火焰吸入符紙,原理完全不同啊。


    葉關辰微微一笑,看一眼管一恆,仿佛在課堂上提問的老師,點了一個優秀學生起來迴答問題似的。


    管一恆想了想,答道:“困獸符可困妖獸,當然也包括吐火噴水之妖,所以這符紙應以吸靈、困獸符為基礎,加以變化……”


    葉關辰笑著點了點頭,低聲說:“舉一而反三,可複也。”


    管一恆也笑了起來。舉一反三典出《論語》,其原句是“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複也”,葉關辰現在反過來用,是誇獎他學得好。“那你什麽時候再教我點?”


    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往葉關辰身邊靠了靠,幾乎是貼在葉關辰耳邊說話了。東方琳默然看著他們,輕輕咬了咬嘴唇,把目光移開了。


    管一鳴倒沒注意到堂哥這太過親密的舉動,他正在繼續目瞪口呆中。以某符文為基礎,加以變化,形成新的符文,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一個符文,你若不是將其完全吃透,明白這一筆一劃都有什麽作用,又何談修改變化?否則朱岩一個隻會畫符的天師,哪來那麽重要的地位?更不必說,葉關辰這是在兩個符文的基礎上進行組合變化了。


    而且堂哥又是怎麽能答出這個問題的?管家從來不以畫符見長,隻有大伯父管鬆在封印符咒上頗有造詣,管一恆則一直是使用宵練劍的。怎麽才幾個月不見,堂哥在符咒上就這般精通了?


    “小管天師?”葉關辰在他麵前晃了晃那張符紙,“這個維持時間不能太久--”


    “哦哦,那我試試吧。”管一鳴收迴如同脫韁野馬般亂跑的思緒,打起全副精神正襟危坐。管一恆剛才提到困妖,他倒有了點觸類旁通的想法,似乎知道如何感受這火焰是否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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