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數落了一通小時候的事兒,終於說到正題:“前幾年村裏拆遷,我爺爺那幾間祖屋,按說就是我大伯和我爸平分,鬧到最後,都叫他家霸了去,我家就給分了十萬塊錢。”


    原來是爭遺產沒爭過人家……管一恆頓覺無聊,隨口敷衍:“這確實不公平。”


    “可不是嘛!”司機說得更起勁了,“那小子,不幹點正事!原來弄了幾輛車拉遊客,後來嫌來錢慢,偷偷跑去挖煤了!造孽喲!那是要動嵩山的風水的!”


    管一恆有點哭笑不得:“風水不是這樣說的……嵩山煤礦那是國家開的。”


    司機連連搖頭:“不是不是,他是自己偷偷挖的!”


    管一恆頓時警覺起來:“私礦?”


    “對!”司機正說在興頭上,“這小子跟人合夥,偷偷跑山裏挖煤去了。你說這山裏,能讓你隨便挖嗎?挖斷了什麽地脈,壞了風水怎麽辦?村子裏老人說他,他也不聽,說得多了,他就說他一直在寺裏供著菩薩,沒事。你說,幹這種壞風水的事,菩薩能保佑他嗎?你挖著菩薩腳底下的地,又叫菩薩保佑你?菩薩又不是傻的……”


    他念念叨叨沒個完,看來跟這位堂兄弟真是仇恨不淺,估計打小沒少吃虧。東方瑜聽得不耐煩,委婉地打斷他:“那現在他的煤礦怎麽樣了?”


    “不敢挖嘍!”司機頗有幾分幸災樂禍,“進醫院了!”


    “塌方?”


    “不止呢。”司機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說是挖地驚動了龍脈!”


    “龍脈?”東方瑜也覺得哭笑不得了,“這話怎麽說的?怎麽就見得是龍脈呢?”龍脈的確有,嵩山的風水也確實好,但說到龍脈那就是無稽之談了。


    “出來了龍子啊!”司機一臉的理所當然,“那小子親眼看見的,跟四腳蛇似的,還長著翅膀,唿地飛出去一條,當時就把他嚇尿了。”


    這下管一恆三人全都精神了:“他親眼看見的?不是眼花了吧?”


    “不是不是。”觀眾這麽捧場,司機的勁頭也來了,“看見的可不隻他一個,還有一塊合夥的人,還有雇來挖煤的。這麽算算,裏頭得有一窩子呢。那小子當時就嚇病了,他那合夥的不信邪,還叫繼續挖,結果又跑出來幾條,那礦就塌了,砸傷了好幾個,幸虧是沒死人,不然就鬧大了!那小子前天才剛出院,聽說還神神叨叨的,快嚇成神經病了,我大伯家正商量著要去拜菩薩捐香火呢。”


    “你大伯家在哪裏?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啊?”司機這才反應過來,“你們,你們去看什麽?你們是幹什麽的?”


    管一恆摸出證件:“我是警察。”


    司機手一抖,險些把車開路邊上去:“警察同誌,這,這沒我什麽事啊……我那弟弟也已經罰了款了……”堂弟倒了楣,到處宣揚一下,嘴上痛快痛快倒沒什麽,要是再惹出警察來,萬一把人再抓了可就……


    “我們不管開礦的事。”東方瑜趕緊安撫了一句,“我們是想問問那龍子的事。”


    “警察管這個?”司機心裏安定了一下,忍不住又要多嘴了。


    “因為有可能是傷人的怪獸,或者傳播疾病怎麽辦?”東方瑜順口就來,“而且你不是也說了,可能是動了風水不是?”


    “國家也管風水?”司機糊塗了,“不都說是封建迷信……”


    “大部分說風水的都是騙子。”東方瑜果斷下了結論,“所以國家才不準說風水,因為怕老百姓受騙上當。事實上生態平衡也是風水的一部分,國家當然要管,可不能隨便說出來,免得有人借著這個旗號招搖撞騙。”


    司機相信了,頗有些敬畏地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他們三人:“對對對,現在騙子很多,我們村裏就有叫人騙了的,說買什麽墓地,花了——”


    東方瑜再次果斷地打斷他:“你弟弟那件事……”


    “哦哦!”司機發現自己跑了題,連忙拉迴來,“那沒問題,我這就拉你們過去!對啊,我想起來了,他挖出龍子那會兒就是五月中,這馬上就旱起來了,是不是就因為驚動了龍子?都說龍管降雨,那龍子跑了,雨可不就不下了嗎?”


    管一恆和東方瑜東方琳彼此對看了一眼,心裏不約而同地想:龍子肯定不是,哪有長翅膀的龍?但這所謂的龍子與河南的旱情,恐怕確實是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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