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對的不是管家人,周峻其實還算得上是個溫和的前輩:“燒傷比較麻煩,不要仗著年紀輕就不當迴事,醫生怎麽說就要怎麽聽,養好了身體才能說到以後的事。現在說說吧,那旱魃是怎麽迴事?”


    其實就連張亮家那個親戚,當初也並沒有發現旱魃,他隻是某天早晨起來,發現自己家院子裏的井沒水了。


    現在自來水輸送管道已經鋪設進了鄉村,會用水井的已經沒有幾家了,張家這位親戚是因為院子裏正好有口水井,從前是全村都有名的甜水井,家裏老太太特別喜歡,所以天天都得打點水上來給老太太喝,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為了應付老太太,這位親戚又跑了村裏另外幾口水井,結果發現三口井全都沒了水,露出的井底上,連多年生的青苔都枯黃了。


    “我們到了之後,去他們村子後頭的山上轉了轉,發現山上的泉水也幹了。”張亮的腿被包著,可並不影響他的嘴皮子仍舊十分靈活,“小鳴就說晚上來看看,結果我們守了兩夜,就看見一個小矮人嗖地就過去了,跑得那叫一個快,我們追都追不上。”他還想再說,結果腿上燒傷的地方又疼起來,一陣呲牙咧嘴,顧不上說話了。


    管一鳴接過話頭:“後來我們在看見旱魃的地方布了符陣,又守了兩天,旱魃果然又經過,隻可惜符陣沒能困住它。旱魃掙脫出來,立刻就吐了一道紅氣,小亮跑得慢點,被燒傷了。”


    他說得很簡單,並沒提一連四夜兩個人是怎麽熬過去的,不過布滿血絲的眼睛已經說明了情況。張亮熬過那陣子疼,撓撓頭發:“這幾天山上樹木都枯黃,我進了醫院幫不上忙,小鳴隻好自己上山,這幾天,總共也沒睡過一個踏實覺。”


    “你們應該早點上報。”費準沒好氣地說,“自己拿不下來,就趕緊上報,讓協會調人過來。”


    管一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找到了旱魃的巢穴,沒人過來,這次我也能收伏它。”


    費準嗤了一聲,董涵已經攔住了他,和顏悅色地對管一鳴說:“周副會長過來,也是當地警方報的案,聽說小張天師受了傷,所以擔心你們。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去看看,畢竟早點解決旱魃,當地也少受害不是?我們做天師的,以除妖衛民為責任,可不是為了來爭功的。”說著轉向周峻,“不過小管天師能找到旱魃的巢穴也是功勞,應該有獎勵積分吧。”


    周峻正在看張亮的傷,隨口迴答:“當然。這次案件的三分之一積分算是你們兩個的。”


    “小管天師這下可以放心了吧?”董涵笑著對管一鳴說。


    可惜管一鳴隻是從鼻子裏嗤了一聲:“我隻是個訓練生,還算不上天師呢。我過來捉旱魃也不是為了積分,就像這位天師剛才說的,做天師以除妖衛民為責任,不是以積分為責任。”說著就站了起來,“周副會長,那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吧。”


    “你小子——”費準噌地站了起來,怒目而視。


    管一鳴眼皮一翻:“怎麽?我說得不對?”


    “好了好了。”董涵麵不改色地打圓場,“年輕人總是這樣,走吧,捉旱魃要緊。”


    周峻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管一恆:“周海你就不要去了,在這裏照看一下張亮。”周海不去,管一恆還跟他銬在一起呢,當然也不能去了。


    張亮笑嘻嘻地擺擺手:“我沒事,不用人照看啊。那山挺大的,多去幾個人也好抓旱魃,真不用為了我再浪費人手的。”


    周海也不是很想留下來。旱魃雖然算不得什麽大案子,他本人已經升上中級天師,現在也不是很稀罕那幾個積分,但多出出手總是好的。每件案子上交報告的時候都會把參與人的名字都列在後頭,混個臉熟也很重要。在某些行政崗位有空缺的時候,這也算是一種資曆。


    “我過去,也能給叔叔打個下手。”


    “好吧。”周峻無可無不可,“那到時候你在外圍盯一下。”


    “是。”周海答應著,眼裏閃過一絲陰霾。論天資,他比周濤不知強了多少,原以為到周峻身邊辦事前途更好,誰知道這位族叔真是就把他當個打下手的了,這麽多年才升上正式天師,幹的卻還是這種把守外圍甚至放風之類的雜活,那他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成為更高級的天師?說到底,憑這位族叔天天把周家掛在嘴上,其實在他心裏,周家就隻是他周峻的家,隻是他那個資質平庸的兒子,至於其他的親戚,根本都沒放在心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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