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恆喘息著抬起頭來看著她,神色狠戾:“那就來吧!”


    寺川綾狠狠咬牙,猛然尖聲打個唿哨,犬鬼從黑暗裏又躥出來,從側麵撲向葉關辰。她自己則雙手一分,四點銀光上下射出,將管一恆胸前麵部全部籠罩其中,要逼得他無暇去救葉關辰。


    但這次管一恆卻根本沒有去管犬鬼,倒是向後一退,宵練抖出四朵劍花,將四點銀光震開,同時用後背把葉關辰撞了出去,而後手腕一轉,劍尖指地,斷喝一聲:“開!”


    忽然間廣場的地麵上銀光閃爍,一個符陣悄然閃現,無數細碎的銀光組成了一張網,緊緊罩住了自投羅網的犬鬼。


    犬鬼發出吃痛的嚎叫,竭力掙紮,但銀光看起來細如蛛絲,卻堅韌無比,任由犬鬼翻騰抓扯都毫無用處。


    寺川綾臉色一變,抬手扔出一張剪成人形的綿紙。綿紙輕飄飄地飛出去,卻在半空化成一個尺把長的女子,帶著一股寒氣向地上的符陣撲去,所過之處空氣竟凝成了一串串細碎的雪花,仿佛彗星拖著彗尾一般。


    不過這雪女才觸到符陣,銀光之中就猛地騰起一股紅光,唿地一下雪女全身都燃燒起來,一聲短促的哀號之後,又恢複了紙人的形狀。不過已經被燒成了紙灰,風一吹就化成片片灰燼,散落一地。


    管一恆冷眼看著寺川綾的動作,直到雪女被燒成灰燼,他臉上才浮起淡淡的冷笑,猛然直起身體,宵練劍遙遙向著寺川綾一點:“現在一對一,有什麽本事使出來吧。”


    寺川綾臉色鐵青。到這時候她當然看得出來,管一恆哪裏是真的落了下風,不過是借著躲閃的機會在繪符陣罷了。現在犬鬼已經落入符陣之中,自己的紙剪式神根本連符陣都不能靠近,單論一對一,她怎麽是管一恆的對手?


    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尖嘯,即使有無數彩燈照耀,廣場上仍舊能感覺到突然明亮了起來。管一恆和寺川綾同時抬頭,隻見天空之中迷霧退散,一隻大鳥展開雙翅,全身上下金光閃爍,俯衝了下來,發出的卻是寺川健的聲音:“快走!”


    寺川綾縱身躍起,大鳥用爪子一撈將她撈住,轉身就走,隻留下地上的犬鬼發出不甘又無奈的哀號,瞪著眼睛看著主人逃了。


    管一恆往前追了一步,又停了下來:“金翅大鵬鳥!”


    “什麽鳥?”葉關辰跟過來,仰頭也往天上看,“霧散了!”


    正在這時,音樂噴泉的表演時間已經結束,音樂聲轉為低柔輕快的小夜曲,水柱和雷射消失,噴泉又恢複了平靜。而天空之中也如這噴泉一般,雲開霧散,夜色清明,什麽八歧大蛇,什麽睚眥和騰蛇,全都消失了。


    管一恆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上,臉色陰沉:“金翅大鵬鳥是龍蛇的克星。”顯然,八歧大蛇在睚眥和騰蛇的夾攻之下落了下風,寺川健隻能召來金翅大鵬鳥,才將睚眥騰蛇驅走。不過這樣一來,他自己的八歧大蛇自然也不能用了。再者看剛才那金翅大鵬的形體,不過也就比普通兀鷲再大一些,遠不及真身,可見也就是勉強借一借靈,嚇唬一下睚眥罷了,也就難怪金翅大鵬一出現,不是追擊睚眥和騰蛇,而是先抓了寺川綾逃跑。讓管一恆惱怒的是,睚眥和騰蛇就此消失,養妖族的線索便又失去了。


    葉關辰咳嗽了幾聲,指著符陣裏的犬鬼:“這個怎麽辦?”


    犬鬼已經閉目待死,符陣發出的銀光深深勒入它皮肉之中,將它勒得縮到原來三分之二大小。淡淡的黑氣從銀光所勒之處往外冒,等到黑氣散盡,也就是它斃命之時了。


    管一恆冷冷看了一眼:“咎由自取。”


    “我看,不如也禁錮起來。寺川兄妹也好,真田一男也好,平白的從日本跑到中國來生事,這也是個證據吧?”


    “這倒也是。”管一恆想了想,周身上下摸了摸,卻什麽都沒摸出來,隻得先拿了一張符紙,走過去對著犬鬼後背一貼。銀光閃過,犬鬼和符陣一起消失,符紙上卻印出一張犬鬼的小像。管一恆將符紙仔細摺疊成方勝揣進衣兜,“先這樣,迴去之後找個桃木牌禁錮進去。”


    廣場外麵響起了警車的聲音,之前有人報警,警察這會兒終於趕到了。管一恆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幾句話打發了警察,拉著葉關辰走了:“你不能再迴家了。”昨天晚上看見的黑影十有八九恐怕就是犬鬼,既然寺川兄妹知道了葉關辰的住處,那就太危險了。


    “或者我可以去黃助理家住一夜。”葉關辰被廣場上的風吹得臉色發白,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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