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川健也被水流沖了出去。他離著河邊太近,雙方噴出的水流在河裏也掀起了高高的浪頭,寺川健被幾個浪頭連續拍打,直接被卷進了河裏。他右腿被河童咬得血肉模糊,連白森森的骨頭都露了出來,根本站不住,順著河流就漂了下去。


    隻見河水一翻,河童又鑽了出來,寺川健隻能再次召喚八歧大蛇來保護自己,再也顧不得岸上的九嬰了。


    八歧大蛇一走,九嬰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九個頭高高昂起,滿眼兇光。寺川綾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衝著犬鬼吹了聲口哨——八歧大蛇離開,憑犬鬼是根本打不過九嬰的,即使九嬰受傷了也不行。


    犬鬼重重給了貓又一掌,將貓又打得倒跌出去,返身跳過來背起寺川綾,順著河流往下追寺川健去了。九嬰衝著他們噴出一團火球,被寺川綾反手扔出一個紙人擋住。隻聽砰地一聲,紙人炸得四分五裂,可是空中幻出一個黑色的虛影,將火球牢牢抱住,沉進了河裏。


    紙人擋了這麽一下,犬鬼已經馱著寺川綾跑遠了。九嬰與八歧大蛇對戰中也受了傷,無心去追,便將龐大的身軀扭迴來,九個頭十八隻眼睛一起盯向了地上的真田一男。


    真田一男本來極其狼狽地躺在地上,可是剛才兩隻巨獸掀起滔滔水流,他卻趁著混亂不知不覺地爬了起來,現在更是站得穩穩的,腿上的傷處也用布條勒住,哪有剛才的狼狽模樣?他將手一招,貓又不知從哪裏叼來一樣東西,跳上他的肩頭,將東西交到他手中。


    “那個是——”管一恆霍然起身,雖然隔得遠,但有尚未熄滅的火光映照,他也能看得見輪廓。更重要的是,他曾經見過一個類似的東西,在文溪酒店地下拍賣會上出現的——純銅鼎耳!這一個究竟是什麽材質,離得太遠看不清,但那形狀卻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是上頭鑄的妖獸形象不同罷了。


    九嬰惡狠狠地瞪著真田一男,張口就要噴火。被禁錮數千年,好容易在這片濕地上過了幾天的舒心日子,就有人跑來騷擾,今天更是麻煩,甚至還受了傷。別的人它還不認得,但眼前這個人卻是幾次三番算計過它,現在這人落了單,此時不弄死他更待何時!


    真田一男卻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左手捧著鼎耳,右手就在鼎耳之上一拂。


    九嬰的火球尚未噴出來,真田一男這輕輕一拂,九嬰竟突然痛嚎起來,不但火球硬生生吞了下去,龐大的身軀也如遭雷擊,痛苦地打起滾來。


    真田一男臉上浮起了勝利者的微笑,右手不停地在鼎耳上移動,變換著手印或拂或敲。隨著他的手勢,九嬰不停地翻滾,烏黑的鱗甲上漸漸浮起一層黑氣,使得本來龐大的身軀看起來更加駭人。


    “他這是在做什麽?”葉關辰有些緊張地扯住管一恆的衣角,“你看那些黑氣,像不像是一張張鬼臉?”


    的確,九嬰周身籠罩的黑氣有濃有淡,流動不定,看起來極像一張張隻有巴掌大小的鬼麵,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怒目,但無一例外地都在用力撕咬九嬰,似乎企圖鑽到九嬰身體裏去。


    “這可能是煉製式神的方法……”管一恆握緊宵練劍,“不能讓他把九嬰煉成式神——”他正準備衝出去,忽然黑暗裏躥出個人,縱身撲倒了真田一男。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那個人正是陸雲。也不知道他在黑暗裏躲了多久,趁著真田一男正全力煉製九嬰的時候,跳出來撲到了他身上,掄起手裏一塊石頭就砸。


    真田一男如果指揮式神,簡直分分鍾就能弄死陸雲,但這種街頭潑皮拿板磚亂拍的方式,他卻從來不熟悉。再加上他煉製九嬰正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陸雲跳出來的時間簡直是恰到好處,他一下子不能分神,就挨了陸雲狠狠的一石頭。


    陸雲下手絲毫不留情。他和兩個保鏢碰上真田一男之後,三不知的就被下了迷藥捆了起來,兩個保鏢陸續被推出去做誘餌,全部喪身蛇口,如果不是他運氣好些,前幾天在水泡子邊上就被九嬰吞了。因此他恨真田一男,還比九嬰更甚。總歸九嬰和真田一男都不會讓他活,那還不如臨死前先拉一個墊背的。


    懷著這種心思,那一石頭鑿下去是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倘若不是石頭小了點,真田一男的貓又也在一旁猛伸爪子撓了陸雲一下,恐怕這一石頭鑿在真田太陽穴上,就能把他打死。隻是被貓又一爪子撓上,陸雲手臂皮開肉綻,吃痛之下歪了點,隻打在真田的額頭上,頓時血花飛濺,真田也被打了個七葷八素,勉強才捧住了手裏的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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