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邊追?”朱岩跑得簡直要斷氣,扶著腰問。


    管一恆狠狠瞪了費準一眼,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想了一下才說:“通知洛陽市內的天師警戒,我們順著這一條線搜過去。”


    在這樣的山脈裏搜一隻鳥,這主意簡直的不靠譜到極點,卻是現在唯一的辦法。費準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麽也沒說低下了頭。


    “這樣不行——”董涵喘著氣才說了半句話,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什麽東西清脆地叫了一聲:“青耕!”


    一隻鳥從樹林中飛出來,掠過幾人的頭頂,向前飛去,在半空中又連叫了兩聲:“青耕,青耕!”


    這隻鳥看起來有些像喜鵲,身子靛青,長長的尾巴卻是白色的。像一道青色的閃電,嗖地一聲就紮進了前方的樹林裏。


    “青耕鳥?”管一恆脫口而出,頗有些難以置信。


    “跟上它!”董涵的臉色卻有些複雜,隻看了一眼就做了決定,第一個抬腿就追。


    青耕青耕的叫聲在前方斷斷續續地響起,後麵四人跟著狂奔,卻是越落越遠。費準咬著牙又召出了火蛟,可火蛟的尾巴上附著一片黑色,整個看起來都有些懨懨的,飛行的速度大打折扣。


    “吱——”尖銳刺耳的叫聲在遠處響起,管一恆頓時精神一振:“跂踵!”


    “青耕,青耕!”


    “吱——吱!”


    鳥叫聲此起彼伏,十分激烈。不過沒等管一恆等人跑到眼前,就聽見跂踵的尖叫聲仿佛被什麽切斷了,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了動靜。


    管一恆第一個衝到近前,陡然收住了腳步。跟在後麵的費準剎車不及,險些撞上他的後背:“怎麽,怎麽不跑了?”


    管一恆伸手指了指前方。跂踵仰麵朝天地躺在糙地上,肚子被啄開了,裏麵的內髒都被啄食殆盡,死得不能再死。


    “青耕。”樹枝上傳來一聲怡然的鳴叫,青耕鳥立在枝頭,歪著脖子打量下麵的幾個人。它的眼圈也是白色的,越發顯得小眼睛烏溜溜,嘴喙上還沾著內髒的渣渣。看了管一恆和費準幾眼,青耕鳥把白色的嘴喙在樹枝上慢條斯理地擦幹淨,又梳理了一下羽毛,拍拍翅膀準備起飛了。


    “抓住它!”董涵的體力實在比不上管一恆和費準,這時候才喘得像風箱一樣地跑過來,人還沒到,已經叫了起來。


    費準下意識地抬手,卻被管一恆一把壓住了:“幹什麽!這是青耕鳥!”青耕可不是跂踵那樣的妖獸,這鳥可以禦疫,跂踵就是被它殺死的。


    “你——”董涵眼看著青耕鳥消失在林間,頓時惱了,“如果把它煉成法器,今後再有疫情就無往不利!”


    管一恆放開費準的手,漠然地看了董涵一眼,轉身就走:“你想抓,那就去抓吧。”


    第28章 分歧


    青耕鳥已經跑了,還抓個屁啊!難道董涵能長出兩隻翅膀去追嗎?


    饒是董涵,這會兒也維持不住風度了,轉頭就對費準喝斥道:“還不趕緊讓火蛟去追!在這兒發什麽呆呢!”


    費準向來對董涵是言聽計從的,剛才隻不過是被管一恆突然出手打擾才沒能執行命令,現在董涵一喝,他就立刻召出了火蛟。這樣的山林地帶,也隻有火蛟才能追上青耕鳥了。


    不過火蛟卻並不十分聽話。它尾巴上附著的黑色疫氣,因為剛才猛追跂踵卻無暇清除,此時又擴大了些,正小心地用靈火燒著那些疫氣,並不怎麽情願去追擊。何況青耕鳥已經消失,獵物不在眼前,火蛟也就多少有些懶懶的,沒有立刻起飛。


    董涵的臉色更黑了,毫不客氣地斥責費準:“連自己的法器都指揮不動,你還能幹什麽!”


    費準還是頭一次被董涵這樣嗬斥,何況還有個管一恆在麵前,頓時脹紅了臉。朱岩有點看不下去,幹咳了一聲,委婉地說:“其實青耕已經飛遠了,火蛟再去追也未必追得上。再說,留下青耕在這片山林裏,就不怕有漏網的疫鬼了,不也是件好事嗎?”


    對朱岩,董涵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的。朱岩年紀雖然不大,但幾乎是供應著天師協會五分之一的符咒,而且他脾氣好,幾乎是有求必應,因此在天師協會內部極有人緣,等閑也沒人願意得罪他。


    因此朱岩這一開口,董涵的語氣也就溫和了些,但話說得卻仍舊很硬:“你們全都疏忽了一個問題——如果青耕鳥本就在邙山,為什麽會有疫情發生?”


    朱岩愣了一下:“也對……”青耕鳥本能禦疫,從外形看,跂踵比青耕更為兇悍,但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如此兇悍的跂踵對上青耕鳥,這才幾分鍾就被啄開了肚子食盡五髒。倘若青耕鳥本就在邙山,諒跂踵也活不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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