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昨夜為我施針,好多了。”君墨宸心知他是特意趕迴來為自己紮針,自然感激不盡。


    “宸兄不必客氣,恰是會這,不然也不敢。”師溪笑著擺了擺手,“宸兄若是這些無事,可願讓我替你施針?”


    君墨宸聞言便起身到床上躺著了。


    師溪特意為他搭了把脈,這才為他施針。


    許久將銀針取下之後,君墨宸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便坐起身,師溪這邊捧過一個漱口盆。


    君墨宸便吐了幾口黑血出來,又漱了漱口。


    “再一兩次或許就能大好了。”師溪將東西給了在門外候著的丫鬟。


    “你能否將這紮針的法子教給我。”柳逸清看著師溪的動作頗為嫻熟,見這兩迴施針對君墨宸的身子特別有效果,便想學了來,日後若是他和柳樳離開了,或許會用的上。


    師溪見他要學,想了想,“一會到我屋裏來,我這有兩本我爹留給我的醫術,你背熟了再說。”


    柳逸清點了點頭,“好。”


    ******


    這日一早,秦寒接到淺茶的消息便趕了過來。


    依舊是在前廳,不過這次是在前廳的一個小隔間裏麵。


    “秦寒,上迴秦相說的事,本是前兩日便要過府去說的。隻是一連病了兩日,今日還得把你叫了來。”君墨宸見到秦寒一大早趕了來,果真是開心的。


    秦寒笑道,“皇上可是等著你病好了繼續為他賣命,看你這樣子,倒是明日便可上早朝了。”


    君墨宸搖了搖頭,“不了,累了,我還是休息一陣的好。對了,柳兄今日也有事找你。”


    “好,秦某能幫的,一定盡力。”


    “如今秦相那邊有幾分勝算?”君墨宸待他兩相互打過招唿,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若單他,便是一分都無。若你願,便是七分勝算。”秦寒也知道今日君墨宸讓自己過來是做什麽,便將父親的意思一一告訴了他。


    “那我再給你添半分。”


    “誰?”


    “賈琉瓔。”


    這三個字一出,秦寒和柳逸清具是一驚。


    秦寒便問道,“這話當真,這人會願意幫著做這事?”


    “東西我燒了,他借著出宮探我,便將自己的心事說了。他要與我裏應外合。”君墨宸說著,便把那日的情形一一道來。


    秦寒點了點頭,“果真是這樣他也是難得,若是他願,真真大利。”


    “他也不過是為他自己,他至今都是不願。故而半年前托我,說是求日後能魂歸故裏。隻是我也沒去深探,隻說了他做好他的便是。”君墨宸索性又將半年前賈琉瓔偷跑出宮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按這般的說法,想來這人是真心的,卻是有些難為他了。皇上這喜好,雖說不隻是他一個,卻也隻有他一人算是遭殃的。”秦寒自然是知道賈琉瓔的處境,一個男子對著另一個自己沒有感情甚至厭惡的人承歡獻媚,若不是萬不得已,他又如何要這樣?


    “我再添半分給你們。”柳逸清在一旁聽著,心裏也嘆道難得。


    “柳兄?”秦寒有些奇怪,便也問了。


    “一年前,我幫了梁傲一個忙,他如今許我用他手下的五萬人馬。”柳逸清也解釋了原由。


    君墨宸點頭贊道,“極妙。有勞了。”


    “還望宸兄盡快迴到朝堂,如今前朝的局勢也是一天一個變。這幾日早朝,皇上壓根不見影子,不過是幾個大臣一起商議了事情。”秦寒提起這事便是痛心疾首。


    君墨宸冷笑,“現下還是他的江山,我著急個什麽勁?”


    “百姓無辜。”這話卻是坐在一旁的柳逸清扔出的。


    “我知道了,這事情會盡早處理的。”君墨宸對柳逸清一直還是留有三分畏懼的。


    秦寒見他改口這般快,想來還是因著柳逸清的身份。雖是好奇,卻不便去問。想著這人還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將君墨宸製服。


    不過現下卻是誰也不會料到,這二人之後的關係變遷。


    “宸兄辛苦了。”秦寒做了個揖。


    君墨宸笑了笑,並不多言。


    “對了,這是我兄長給來的虎符,柳兄收著吧。上迴到李氏府裏,那動作之快,我都聽柯白說了。隻是高手被宸兄深藏了,這虎符,到時候還請柳兄多指教。”秦寒說著,將虎符放進小盒子裏,雙手遞了過去。


    柳逸清見君墨宸點了頭,便也不客氣,接了過來,道了聲謝。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君墨宸的意思,為的就是到時候能將他提撥到朝堂裏麵。


    君墨宸很早之前便和秦寒說了要借他兄長的虎符一用,今日讓淺茶去請的時候也特意讓淺茶交代了這事。


    ☆、金陵無罪


    秦寒自然知道這虎符君墨宸自己是沒法親自用的,今日來了看到了柳逸清,心裏便瞭然了。


    這二人,感情已經好的不隻是普通的兄弟之情了。秦寒暗暗思忖道。隻是若是龍陽之癖,還望別是宮裏那樣的才好。


    但願,還是自己的錯覺。


    三個人又商議了好一會,秦寒見時間不早了,便告辭迴去。


    那日和師溪說了要學針灸之術後,師溪果真送了兩本醫術過來,又給了柳逸清一套銀針。


    柳逸清自幼學東西都是極刻苦的,所以收到書之後,便書不離手的背了起來。又依照書本所說,先在自己的身上實驗。


    “大哥這是想做郎中麽?”柳樳看他這幾日都在屋裏背書紮針,便玩笑道。


    柳逸清壞笑著,拿著針欲往她身上紮去,不過她躲得快了些。


    “大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柳樳不滿的叫道。


    柳逸清這才笑了笑將銀針收起,“好了,不鬧你了。”


    “大哥為何好端端的學起了針灸?”柳樳將那銀針包打開,又抽出了一根。


    “我學,自然有我的意思,不然平白無故去學這東西作甚?那穴道什麽的,我會隔空點穴便好。”柳逸清見她一臉狐疑,便越發的不肯說。


    柳樳一手托著腮,一手繼續玩著那銀針。柳逸清一把將針搶了過來,“你又不學,玩什麽玩?”


    “罷了罷了,本是想過來陪大哥的,誰料現在大哥越發的沒意思了。”柳樳不滿的看著他。


    柳逸清倒是不加理會,隻問她,“師溪何時迴來?”


    “我怎麽知道,他來了應該也會到大哥這邊吧。他這幾日好像和東方兄在一起,也不曉得在做什麽。”柳樳嘟囔著,最近連她去找他說話都是愛理不理的,忙的腳不沾地。


    “你還是和雪兒在一起玩吧。”


    柳樳搖了搖頭,“她最近也忙,好像這些日子一直去秦府偶爾還聽她說去了烈親王府。”


    柳逸清聞言也隻是點頭,如今的情況,想來隻會是越發的繁忙。


    “算了,我還是跟著宸哥哥吧,你們都忙,我幹脆跟著他好了。”柳樳冷哼一聲,一臉的不開心。


    “你不添亂的話,我隨意。隻是,也要他願意讓你跟著,那你就跟著好了。”柳逸清說著繼續翻看手中的書本。


    “你們在聊什麽?”師溪和君墨宸一同走進屋來。


    “你們今日倒是撞在一塊了。”


    君墨宸笑道,“我剛迴來,師溪也剛好在,他說師兄近日在學針灸之術,便一同過來了。”


    “宸哥哥,我這段日子能不能跟隨你左右?”柳樳見他來了,忙上前去。


    君墨宸有些奇怪,還不待他問,柳逸清便笑了,“樳丫頭最近閑來無事,在找事情做呢。”


    “這不難,若不嫌棄,我一會讓千畫把衣服和令牌給你。”君墨宸笑道。


    “主子是有貼身護衛的。不過,女護衛一直是隻有千畫一人。”淺茶看柳樳有些不解,便答道。


    柳樳一口答應下來,“不麻煩她了,我一會自己過去要。”


    見她一臉的欣喜,他們幾個具是笑著搖了搖頭。


    師溪看著她取笑道,“你做宸兄的近身護衛,會不會反要宸兄護著你?”


    “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多少不指望她來護墨宸,她自保還是可以的。”柳逸清笑道,“小樳功夫還是不錯的。”


    “大哥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笑我?”柳樳一臉不開心,便走過去將柳逸清手上的書奪走。“好了,我去找千畫了。宸哥哥不準反悔。”


    眾人又是一陣笑。


    柳樳走了之後,柳逸清便問君墨宸道,“你今日身子覺得如何?”


    “好多了,不然師溪兄弟不是白費氣力。”


    “我這些日子一直想著你若是大好了,再一起去上迴那酒館裏喝兩杯。”柳逸清說著,做出飲酒的樣子。


    君墨宸點頭同意,“不如就今日吧,反正今日我也得閑。師溪也一同去吧。”


    “不了,今日你們倆去吧。我今晚約了東方兄談事,改日四人再一同聚聚?”


    “也好。”


    ******


    傍晚的時候落了一場小雨,正好降了連日的高溫。


    再到那個小酒館裏,君墨宸看著杯中的酒,忽然笑了,“上迴不得多飲,今日我可是要痛飲了,柳兄不準攔我。”


    柳逸清隻是看著他笑,又搖了搖頭,“我可是對你說了,這酒後勁極大,你倒是自己掂量著自己的酒量。若是一會醉了,我是不管你的。”


    “不管了,反正今日你不會醉了就好。”君墨宸說著,將杯中酒一氣飲盡。


    君墨宸知道,柳逸清對他多多少少還是遷就的。隻是很奇怪,他也不知道為何,似乎很喜歡這樣。但是唯獨還是不敢把他惹火了,否則死定的一定是自己。


    柳逸清沒再阻攔,隻是為自己倒了一杯。在宸王府,大多時候君墨宸是不喝酒的。他喝茶,故而他府上有著各種的茶。


    隻是說來也奇,這日在這酒館,他倆一直飲到夜幕降臨之後,可君墨宸卻一點醉意也無。


    “你到底酒量如何,先時在府裏與你對飲,你可是醉的快。”柳逸清有一種被他耍了的感覺。


    “這酒,想醉則醉,不想醉則不醉。”君墨宸笑道,飲盡最後一杯,便和他一起走出了酒館。


    華燈已上,正直六七月的時候,又落了一場雨,倒是極為涼快。


    “我娘親當年特別喜歡在這個時候到金陵來。她說這個時候的金陵很美,尤其像這些小巷子,青磚石瓦,在這裏慢慢的走著,巷子很靜,人也很靜。”柳逸清慢慢的看著巷子延伸向遠處的路,便笑道。


    “所以我也並不討厭這個地方,因為金陵無罪。”


    金陵無罪,這是柳逸清對這個地方最大的釋然了。那場冤案,他是最大的受害著,但是他隻恨人。


    柳逸清知道,自己從小聽著爹娘說著金陵的好,所以在自己的心底,是不可能對這個地方埋怨起來的。這個地方太好,隻是被人錯拿著做了殺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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