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你起身吧。”君墨宸虛扶了她一把,因問道,“那是什麽地方,似洞穴,倒是精巧。”說著便要往那邊走去。


    李嫣如見那邊是李府一直以來的禁地,卻又不好阻攔,便忙跟上去。“這裏是李府的庫房吧,嫣如也是第一次到這裏來,並不知曉的太清楚。”


    “這樣。不如你陪著本王一齊過去看看?”


    李嫣如見這樣,想著也無事,便和君墨宸一起走了過去。君墨宸心裏也暗暗覺得奇怪,這一路走來極少見到下人,如今走到這一處,這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去,隻是心裏的防備還是沒有減少。


    那洞走進去不到兩米遠便有一個洞門攔住,李嫣如好奇心大起便上前將洞門打開,眼前的情景讓兩人大吃一驚,竟然是成堆的金銀珠寶。尤其是黃金,因著數量太多,更是在燭火映照之下亮的刺眼。


    君墨宸心裏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是在這裏自然是不能說破的。裝作隨意的樣子四處看了看,又隨手拿起一塊金子。看到背麵的時候,他心裏一驚,這東西如何會在這裏?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離開,但是又怕李嫣如說漏了嘴,便拉著她的手走了出來。


    李嫣如被他忽然牽住了手,心裏如有了隻小兔一般,砰砰砰的跳著,自然剛剛看到的那些也不再去理會。


    兩個人又在李府其他幾處亭台轉了轉,這才慢慢的走了迴去。


    君撚雪看著他倆來了便知君墨宸已經將事情辦妥了,雖是看見李嫣如一臉幸福的模樣,此時也絲毫不介意。


    ******


    “宸哥哥,你這是心願達成了麽?那李家小姐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迴了宸王府之後君撚雪才敢問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君墨宸聽她這話忽然大笑,笑的不能自已。


    “宸哥哥,你笑什麽?”君撚雪隻覺得莫名其妙。


    君墨宸許久才停了下來,將袖間夾藏之物遞給了她,“你知道這是什麽麽?”


    “這是?”


    “墨宸,這不是軍餉麽?你從哪得來的?”柳逸清也在場,隻是見了那東西臉色也變了。


    君墨宸看了看柳逸清,見他問了,忽而又笑了,隻是這次的笑聲裏多了幾分的悲憤之感。“你說呢?”


    柳逸清見情勢不對,便使了眼色讓柳樳帶君撚雪離去。卻無奈君撚雪這迴不肯走,一定要聽著君墨宸說出來。


    “李氏可是一手好算盤,差點在幾年之前就去陪著閻羅王喝茶了。”君墨宸說的很含蓄,他也不想讓君撚雪知道的太多,便開口對君撚雪道,“你同你樳姐姐先迴屋去吧,有些事,我要同大哥商議一下。”


    君撚雪見他發話了,也隻好點了點頭,一臉不情願的同柳樳迴了若水閣。


    君墨宸和柳逸清一齊到了秋嵐閣坐下,看著那塊金錠,兩個人齊齊沉默了。


    “說吧,方才對撚雪說有事要和我說,如今怎麽不說了?”柳逸清見他似乎還在平複自己的心情,卻又半日不說一句話,便先開了口。


    君墨宸一手將那金錠翻來覆去的看著,不知是對柳逸清說還是喃喃自語,“這批軍餉原是為了供應打戰之需的。但是那年長門出事時,朝中便將這批軍餉先挪用了。我在長門多時,卻左右不見這筆錢。長門那邊急的不行,這邊又是急信來報說玹琴教出了事情。我是因著一心記掛著玹琴教的事情,便不管不顧地早一步走了。也該是我死期未到,因著我先迴了,後來朝中說這批軍餉之事便有了推脫的藉口。卻終究是死了兩個官員,因著李氏一派人說是那些人私吞去了。”


    他說著,忽而又咳了起來。柳逸清忙為他倒了杯水,又去上次他取藥之處取了藥來。


    “你這是什麽病,我記得幼年時你並不曾有這病的。”柳逸清待他好些了才問道。


    君墨宸並不言語,這病陪著他好些年了,隻是除了大夫和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是怎麽迴事。金陵一案之後又接踵了好些事,他被一連串的事情打擊過了,又有些自暴自棄,故而落下了這個病根。若是太過悲憤,便會覺得胸口生疼,引發咳疾。


    “問你話呢,又不說了。”柳逸清也是無奈,怎個兒就碰上了他這個怪脾氣的。


    “有些年了,竟是忘了何時得的了。平日也不見得有事,所以也就這樣了。”君墨宸這話說的敷衍,柳逸清見他這樣,也不敢再強求。


    又問他,“所以這迴倒是被你找著了,若是這樣,倒是鐵證了。”


    君墨宸點了點頭,“我也竟難料到會是這般,而今日尋到的這處。便是上迴與師兄一同去見的,原是隻想定個貪汙之罪,不料卻誤打誤撞了這般事情。”


    “隻是今日倒是奇怪,這李府的下人竟像是齊齊消失了一樣,那一路來去,幾乎不怎麽見到人。”君墨宸迴想起今日與李嫣如一同在李府走著,真真像是在一個無人之處一樣。


    柳逸清聽了這話,沉思了一會對他道,“這李家小姐想來是為了你吧,因著你故而將下人全部支走。不然萬一這宸王爺生氣了,還不得把人嚇死。”


    君墨宸聽了這話便抬起頭向柳逸清看去,見他一臉壞笑,便知道他又拿自己打趣了。


    “師兄倒是換個法子取笑也好。”君墨宸似有些賭氣的樣子,隻是不理他。


    “好了,我隻問你,如今你發現了軍餉要怎麽辦呢?讓人衝進李府來個人贓俱獲?”柳逸清怕他又開始賭性子,便止了笑很認真的問他。


    君墨宸搖了搖頭,“沒那麽簡單,這李府雖說我能來去自由,但是涉及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沒那麽好進的。我晚些和秦寒柯白他們說一下。”


    “好,那這是我就不參與了。隻是說好了一件事,那李大人和他兒子,我必須親手血刃。”


    “那便有勞師兄了。”


    ******


    一日,皇帝剛好有事再聖書閣召見了李氏,談完了政事忽而又提起了那日宮宴。


    “朕聽聞李愛卿也有一女,可曾許配?”


    李氏見皇帝忽然問起他家閨女,又提起這事,便恭敬的迴稟,“迴皇上的話,臣的小女閨中待嫁,未曾許配。”


    “這樣,倒是先時有聽聞李家小姐才貌雙全,竟然未曾許配?李愛卿可得為李小姐找個好人家。倒是朕想著做個媒,也不知道李小姐會不會滿意。”皇帝笑著說道。


    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一邊是皇位繼承人,一邊又是自己信賴的大臣。若是這兩家在一起,想來自己日後也可高枕無憂。


    “小女能得皇上天恩,便是她的福氣。”


    ☆、指婚


    “不急,若是這李小姐心裏已有了如意郎君,朕倒成了個棒打鴛鴦的。”皇帝笑道,便有意試探李氏的話。


    李氏聽得這話,便頓了頓才道,“從不曾聽小女提起,想來是沒有的。”


    “李愛卿也知道啊,朕膝下無子,朕的五弟之子宸王卻是深得朕心。他也一直未曾娶親。若是可,這倒是一門好親事。”皇帝慢慢的說著,卻不想正中李氏下懷。


    那李氏被皇帝一語道中,也不敢太過歡喜,便隻是裝作意外之喜一般道,“臣謝主隆恩。”


    “不忙,這事還得問過烈親王才是。”皇帝又道。他心下早已知道李氏是絕對會答應的,隻是宸兒那邊想是難的。


    李氏知道烈親王是斷不敢違了皇命,這事竟是有了十分準。便歡喜的告恩迴了李府。


    剛迴了書房李氏便忙命下人請了李嫣如前來。


    “爹爹是有何要緊之事?”李嫣如正覺得奇怪,好好的,怎麽就急著把她叫道書房裏來。


    “嫣兒啊,你可知皇上今日命我前去說了些什麽?”李氏眉開眼笑的看著李嫣如。這女兒如今越發的生的好看,金玉之身芙蓉貌,哪家的男兒會不想要呢?


    李嫣如搖了搖頭,“皇上命人讓爹爹入宮定當是有要事商談,豈是女兒家能猜度?”


    李氏聽女兒這般知禮不免越發的歡喜,“皇上為你指了一門婚事。”


    李嫣如一聽這話不由的心裏一驚,皇上指婚?這?


    “你猜是將你嫁給誰?”李氏心裏早就樂得開花了。


    “爹爹還是請說吧,既然是皇上指婚,女兒自然隻有領天恩的分了。”李嫣如強壓著心裏的好奇和惶惶不安。


    “皇上今日之意,便是欲將你許配給宸王爺。”李氏慢悠悠的說道,


    果真李嫣如聽了這話,心裏也是一陣狂喜,“爹爹,這話當真?果真將女兒指婚宸王麽?”


    “這話還能有假,隻是皇上說還要問問烈親王。為父想來,這事竟是十分準了。這烈親王爺向來對皇上的話是依準的,等些時日,想來聖旨就來了。”李氏歡喜的對李嫣如道。


    若是李嫣如嫁了,他們李家真真是越發的會好了,那長子之事定也會一併勾銷。


    李嫣如聽了李氏的話,便心花怒放的迴了自己的閨房,自喜終身有靠。若是得此如意郎君,這真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李嫣如又想起那日他二人一同遊園,君墨宸風度翩翩,對她又極盡溫柔。


    李夫人聽聞這消息,忙也歡喜起來。隻是聖旨未曾下來也不敢隨意張聲。


    ******


    皇帝對李氏說了那話,隔了一日才去命人宣了烈親王進宮。


    “宸兒如今越發大了,雖說這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是宸兒想必也不會聽臣弟之言。不如皇上還是親自與宸兒說這事,臣弟今日迴去,也和他說說。”烈親王聽了皇帝的話,思忖了一會才迴應道。麵上雖是這麽答的,心裏卻是冷笑。


    娶誰家的姑娘都別是他家,若是別家閨女許還有周旋的餘地,李家的,嗬。


    皇帝見烈親王一貫的還是讓他去問君墨宸,心裏雖是有些不悅,單是不得不承認,這事情還得問過君墨宸還能定下來。


    不然依著前些年的情勢,君墨宸還不知道會鬧出個什麽事來。


    “也罷。你先和宸兒說說,這般朕再去請他來說這事,這才有十分之準。”皇帝笑道,當下便定準了主意。


    “臣弟遵命。”烈親王這邊告了退迴了烈親王府。


    烈親王想了想還是對妻子把皇帝的話說了,夫妻倆一起陷入了沉思。


    烈親王妃並不言語,隻是她知道,這事,決不能成。


    “夫君,這事怕是不能妥。也千萬不能妥。”烈親王妃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這話若是不說,隻怕日後越發的生事。


    烈親王自然知道妻子的心思,便擁著她輕聲安慰道,“聽宸兒的意思吧。這事也必須是他自己做主才好,放心,你們母子連心,他難不成還不知道你的心?”


    “那李氏害了玹琴教滿門,也害了你柳氏全族人,我又怎麽可能希望宸兒娶了這樣人家的女兒?”烈親王見王妃一直在垂淚便安慰道。這種事情自然他是不會讓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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