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媚兒。”李嫣如左盼右盼不見貼身丫鬟,忙出來尋她。不料腳下一絆,倒是被唬了一跳。


    “媚兒,媚兒,媚兒你怎麽了?來人吶!”李嫣如大叫道,竟還未等第二聲叫出,便也被人點了穴道,軟到在地上,昏睡過去。


    柳逸清拉了一下君墨宸,兩人悄聲離開了王府。


    “柳兄這隔空點穴倒是練的爐火純青,墨宸受教。”君墨宸不禁贊道。


    柳逸清看了看自己的手,倒是笑了,“是麽,也倒是。當初比較喜歡這一招,所以練的比較好。”


    “這李氏真是狡詐,隻是剛剛倒也有很多收穫。”君墨宸笑道。


    “你府裏還有好酒不,我倒又犯了酒癮了。”柳逸清笑著看著君墨宸,剛剛那發現的可不是戲台,那倒是像個地窖之類的地方。還有重兵看守,想來,是個極重要的地兒。


    君墨宸點了點頭,含笑,“好酒自然是有,隻是我的酒力不敵柳兄,倒是不能讓柳兄盡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逸清大笑,兩人相邀迴了宸王府。


    ******


    宸王府裏和大街上自然有著天壤之別,無論大街上多麽喧鬧,宸王府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今夜,依舊是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把盞言歡,這一夜,柳逸清少有的不勝酒力。


    幸好,飲酒之處是在秋嵐閣,醉了,便倒頭睡在床上。


    一夜無話。


    君墨宸轉醒時,看見柳逸清還睡在他身旁,隻是頭痛的很,倒是也記不清昨夜飲酒之後的事情了。


    隻是隱隱的聽著柳逸清喚著爹和娘。


    “師兄,終是墨宸無能。”君墨宸嘆了口氣,隨手為柳逸清掖了掖被角,不料被其抓住了手。


    “我,”柳逸清醒的極快,見是君墨宸,便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


    “倒是墨宸不對,饒了師兄清夢。”君墨宸看了看柳逸清,別過頭去。


    “那倒沒有。”柳逸清笑了,倒是像玩笑一般,“你昨夜還說不勝酒力,想來是說謊了。你可是第一個把我灌醉的人。”


    君墨宸實在頭痛的很,便又躺了下去。


    “我是不敢和師兄你喝了,頭疼的很。”君墨宸說著,又閉上了眼睛。


    柳逸清見狀,也隻是躺著,不多說。


    “師兄昨夜夢了什麽?”


    “嗯?昨夜麽?不是很記得了,大概是又夢到爹娘了吧。”柳逸清合眼想了想,若是做夢,想來是又夢到爹娘了。


    這是那年金陵血案之後,他唯一會夢到的夢境。


    “師伯。”君墨宸接不來話了,他昨夜也做了個夢。


    在夢裏,他和師父坐在如夢樓裏,聽著陌惜唱著那曲臨川四夢。


    其實,君墨宸是不喜歡聽戲曲的,隻是師父喜歡。


    師父最愛的曲子便是那臨川四夢,四首曲子反覆的被吟唱著,不知不覺中,君墨宸也喜歡上了這曲子。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怎麽了?”聽著君墨宸隨口吟唱了一段《牡丹亭》,柳逸清不覺有些奇怪,這曲子倒是聽多了,師叔在世的時候時常吟唱。


    君墨宸依然閉著眼睛,“我夢到師父了,他問了我一句,夢裏尋夢,何時夢醒?”


    夢裏尋夢,何時夢醒?


    柳逸清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我曾聽師叔說過一迴,具體的,我沒問,也不懂。”


    “無事,不過,我倒是需要再睡會,想來,下迴與師兄飲酒倒要節製些才好。”


    “是麽,你小子酒量太差倒來怪我了。”


    說罷,兩人都笑了。


    其實,這一生都願與君把盞言歡。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君墨宸其實已經喜歡柳逸清了麽,還是柳逸清已經喜歡君墨宸了?


    明天要去見家長了兩位。嗬嗬嗬嗬嗬嗬


    ☆、烈親王府


    去烈王府之前,柳逸清特意換了一身青色的衣服。


    君墨宸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著一襲白衣也算是給了幾分薄麵。


    “兒臣拜見父王。”君墨宸還是如往常一般行了跪拜之禮,對他來說他是他爹的兒子,就算自己被封了王,又如何?


    “免了。今日如何有空過來?”烈親王有些好奇,他也好一陣子不見君墨宸了,看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青衣男子,便瞭然了幾分。


    “您不是說想見見他麽?”君墨宸含笑的看向柳逸清。


    “糙民柳氏拜見烈親王。”柳逸清並沒有行跪拜禮,隻是作了一揖這一生,除了爹和娘,他不會再跪任何人。


    烈親王心裏大驚,看著眼前的青衣男子,忽然就想起那一年金陵的大雪。六年了,那慘狀,依然記憶猶新。


    “你是柳家的人?本王尋了六年,也總算是見到了。”烈親王感慨道,他知道玹琴教還有人沒有被殘害,所以他一直在暗地裏尋找。


    一來,是為了告知柳家後人玹琴教埋骨之地,二來,他想護住那些無辜的人。


    “是,糙民便是。”柳逸清看著烈親王,麵龐上有一些不合年歲的蒼老。


    “你叫什麽名字?”烈親王的話音有些顫抖,他還記的行刑時刑場外圍那個將薄唇咬出血的男孩,想來,便是眼前這人了。


    “柳逸清。”


    不同於和君墨宸的初相逢,那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柳逸清不知為何,心抽搐的疼了一下。


    “是你了。”烈親王點了點頭,便讓他和君墨宸一起坐下。


    “這六年來,本王一直在尋你,可惜一直都未能找到。如今見了,倒是可以了卻本王一樁心事了。”烈親王長嘆了口氣,這終究是見到了。


    柳逸清有些疑惑,看烈親王的樣子,還似乎是見過他。“王爺找糙民,所謂何事?”


    “這第一件事,是想把玹琴教那些冤死之人的屍骨埋葬之地告訴你。”烈親王看著柳逸清,緩緩的說道。


    柳逸清的神色瞬間變得黯淡,許久,才開口道,“若是說爹娘與師兄弟的埋骨之地,宸王爺已經帶糙民去過了。是梨苑對吧。”


    梨苑,離怨。


    希望冤魂能安息,希望生者能放下,故而離怨,遠離怨恨。


    烈親王點了點頭,“是梨苑。墨宸既然已經帶你去過了,本王也可省些心了。”


    “這第二件事,便是金陵血案。想來,你也一定在意。所以,本王才囑咐墨宸,若是見到你,便請你來烈親王府一敘。”烈親王也不隱瞞,開門見山道。


    柳逸清點了點頭,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青筋暴起。


    “如此,多謝烈親王了。”柳逸清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出口的話,一字一頓。


    “本王書房裏還有一些關於當年事情的東西,一會讓墨宸取了給你。這案,是時候翻案了。”烈親王嘆了口氣,“你若需要什麽,本王會傾力相助。”


    隻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多謝烈親王,隻是糙民想問您一句。”


    “請講。”


    “您為何願意相助?”柳逸清從一開始君墨宸相助便有些奇怪,今兒見了烈親王,又如此坦陳相助,倒是更加狐疑了。


    烈親王點了點頭,“難怪你會有此一問。玹琴教有恩與本王,可惜恩情未還,卻遇到此事。本王阻擋不了當年的金陵血案,如今隻願在有生之年,冤魂能沉冤得雪。”


    “謝烈親王成全。”柳逸清起身,行了個大禮。


    “墨宸,書房的東西,你帶你師兄去取吧。”烈親王看了看柳逸清,又看了看君墨宸。


    柳逸清聽到那聲師兄的時候,略微一怔,果然,這烈親王也是都知道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了大廳去了書房。


    ******


    “所以,烈親王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君墨宸在取東西的時候,柳逸清看著他,許久,才問出口。


    君墨宸迴過頭來看了看柳逸清,點了點頭,“對,所以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尋你。”


    “費心了。”隻是,我一開始,卻是為了借你之便,報仇雪恨。後麵的話,柳逸清自然不敢說出口。


    “師兄東西都在這了,我一會得入宮一趟。有些事情,我想和賈琉瓔談談。”君墨宸把東西放到柳逸清的麵前。


    柳逸清點了點頭,“無妨,你去忙吧。我一會自己迴你府上便是。”


    “主子,有貴客到訪府上。”淺茶在門外叩了叩,見君墨宸示意他開口,才迴稟道。


    “誰?”


    “像是宮裏的人。”


    “走。”柳逸清點了點頭,隨著君墨宸一起離了烈親王府。


    ******


    真真說曹操曹操到,來人竟是君墨宸準備去找的賈琉瓔。


    “竟然是你?”君墨宸見到賈琉瓔的時候還頗有些吃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我特意出來有事找你,能不能借過一下。”賈琉瓔倒也大方,直接開口說事。


    柳逸清站在君墨宸的身後,他看了看賈琉瓔,便和君墨宸道了一句,“我先迴秋水軒。”


    “恩。我一會去找你。”君墨宸點了點頭,便對賈琉瓔說了一句,“這邊請。”


    兩人走至後花園,君墨宸才停了下來。“說吧,何事。”


    “我想離開。”賈琉瓔咬了咬唇,他沒有一點的把握,隻是想來試試。他自然知道君墨宸看自己不順眼,今日來找他,他也是特意瞞著皇上。


    隻是君墨宸還不至於傻到對他痛下殺手,畢竟若是離開的時間久了,皇帝必定會來找他。


    “那又何必來同我說?你想走,走了便是,你同我說,就不怕我和皇上說麽?”君墨宸看著眼前的男子,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賈琉瓔笑了笑,搖了搖頭“不會,你向來不會主動去管別人的私事,自然不會對皇上提起。隻是,我如今武力盡數失去,唯有找你了。”


    君墨宸冷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子的確貌美,隻是大概命不如意。


    作者有話要說:  烈親王鼎力相助,這離複仇不遠了。


    君墨宸和賈琉瓔會談什麽,賈琉瓔的後麵又會怎樣?


    ☆、成全


    “你都說了,我不會去管別人的私事。又何必相求於我?再者,你怎麽覺得我會幫你?”君墨宸依舊冷淡,他已經很克製自己的情緒了,一想起為了離開皇帝的魔爪離開金陵的君撚雪,他就有點恨不住。


    賈琉瓔笑了,那表情有些蒼涼,甚至,悲愴。“我不過一試,想來,這一生,我也逃脫不了皇宮這個牢籠了。也罷,隻是,宸王若是日後繼位,能否給我一個成全?”


    “皇上並未定立,你這話,說的太快了吧。”


    “不會。我隻想讓你把我的屍骨送迴碧衡。生前不能遠離,死後讓我擺脫吧。”賈琉瓔咬著下唇,像是交代遺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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