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先生,謝謝你。”


    後者頗為不介意的抬了一下眉毛,然後指了指已經燒熱的水:


    “早飯是沒有了,但我們可以把自己洗幹淨。”


    經曆了昨晚的事情,根納西以為巴赫至少會生氣不搭理自己之類的。但沒想到,他竟然大度到就在他麵前再次脫下了上衣。


    看著那塊比自己健碩許多倍的背部肌肉,根納西咽了一口口水。少年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對著一個男人的身體有點春心蕩漾。


    不行……根納西甩開腦中那些不好的想法,他討厭青春期的自己,總是有那麽多的欲望需要發泄。


    “我來幫你洗頭吧?”


    似乎是為了掩飾尷尬以及重新建立信任關係,蘇聯士兵主動提出幫忙。


    德國人猶豫了一下,他明顯地看到眼前的蘇聯男孩露出了討好般的笑容,就像他老家養的那條霍夫瓦爾特犬一樣咧著嘴,就差長出一條可以搖擺的尾巴了。


    巴赫笑了笑,然後主動彎下身體。


    “好,你幫我沖一把。”他說道:“可惜了沒有肥皂,這樣也隻能去個味道。”


    根納西細心地在給巴赫洗頭之前先洗了自己的手,12個小時內就清潔兩次的德國士兵讓這個一周隻洗一次澡的蘇聯人開始質疑自己的清潔觀念。


    當他舉著木桶,緩緩地將其中的熱水倒在巴赫的金發上時,他聽到了一陣低鳴轟隆聲。


    【咚——】根納西一把丟掉了木桶,巴赫好不容易燒熱的水全浪費了,德國人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就見到這個蘇聯士兵兩眼放光,衝到已經是碎片的玻璃窗前。


    “是蘇聯軍隊的運輸機!!”根納西大聲喊道:“自從伏爾加河結冰之後,指揮部就開始派飛機來運輸軍需物資。”


    聽到他這麽說,巴赫也是眼前一亮,也不顧自己潮濕滴水的頭發,學著根納西湊到窗前去觀察運輸機的走向。他們都很清楚,物資落下的位置,一定有蘇聯軍隊的據點。


    飛機在某一處突然開始降低高度,不久,他們就看到蘇聯飛行員將一包包物資直接投向地麵。緊接著,飛行員拉高飛機高度,這一次,蘇聯人用降落傘傘降了幾隻箱子。


    巴赫看著最後被扔下來那些箱子晃晃悠悠地擺向地麵,不禁有些好奇:


    “那些是什麽?炸彈嗎?”


    “是伏特加啊,不然還有什麽東西需要傘降?”蘇聯人理所當然的迴答他。


    巴赫張大嘴巴,活像是個傻瓜一樣看著他。而根納西還在認真的觀察物資降落的位置,估算著到達那裏所需要的時間和難度。


    蘇聯人把酒作為軍需物資……而且還用傘降,他們甚至敢直接空投彈藥炸彈,卻要傘降伏特加。


    這是蘇聯人的邏輯。——巴赫開始說服自己,不要去思考是否合理,反正他們就是覺得吃不上飯沒事,喝不到酒會死。


    “我想我們得冒點險了。”根納西用手按著巴赫的肩膀:“我們得馬上去那裏和部隊匯合,運輸機雖然送來的補給,但也暴露了蘇聯軍隊的位置。動作太慢的話他們可能就轉移據點了。”


    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出發了。


    根納西將從巴赫身上繳獲的手槍和彈匣從軍衣口袋裏拔出來,扔還給了他。後者捧著手裏的武器,對著蘇聯人露出了一個陰險的表情。


    “不怕我暗算你嗎?”


    男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們的從集火區路過,如果你想浪費一顆子彈打一個能幫你開路的人,悉聽尊便。”


    即使這樣,德國人也明白,根納西如果不信任他,他完全可以帶著自己在城市裏麵繞路避開蘇德兩軍的交火區域。就算再困難也比被自己背後一刀要強。


    然而,他選擇信任他曾經的敵人。


    “好吧嚮導,由你來帶路。”


    史達林格勒曾經是蘇聯最美麗的城市之一,在一年前的冬季,德國人毀掉了另一座美麗的城市——列寧格勒,85萬人被困在他們的故鄉,死於饑寒。


    而現在,同樣的曲目在這裏上演。


    根納西小心翼翼的帶著他的俘虜穿越城市的戰線。這裏的地形每天都會變得不一樣,可行走的道路越來越少。他們不得不繞遠路避開德軍的狙擊範圍。


    一上午過去了,他們隻前行了2公裏,巴赫甚至還能觀測到他們昨晚待過的那棟建築。


    兩個人都累的夠嗆,他們坐下來原地休息。昨晚那點土豆早就消化光了,寒冷和一路的緊張嚴重的消耗了體力。在蘇聯的冬天,如果沒有食物,人會比在其他地方餓死的更快。


    根納西拿出自己的水壺,喝了一些已經不熱的開水,然後把又水壺遞給巴赫。這樣的時期當然沒人會計較喝別人舔過的器具。


    巴赫仰頭喝光了所剩無幾的水,根納西就在旁邊看著,不知道怎麽的,男孩覺得自己更渴了。他轉過臉,用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很快,巴赫抬著頭喝水的模樣,他喉結律動的節奏,都讓根納西覺得內心騷動。


    他是個十七歲的男孩,已經足夠成熟到讓他能分辨出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巴赫很性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喜歡上了這名同性,但他的身體卻知道對誰有了欲望。


    “你怎麽了?”


    察覺根納西的異常,巴赫低下身子,湊到了他身邊。


    男孩像觸電一樣躲開,和巴赫拉開距離,但眼睛卻盯著他的嘴唇不放。


    他想起來昨晚和他接吻的事情了,盡管喝醉了,但記憶卻很清晰。


    糟糕的是,巴赫也想到了同樣的事,同時也明白了根納西舉止異常的原因。蘇聯男孩的粗暴讓他曾經覺得痛苦,但不得不承認,最後自己也獲得了快樂。在這種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見到太陽的日子裏,巴赫完全不會介意放縱自己。


    他再一次湊到根納西的麵前,這一次,男孩沒再後退,實際上也無路可退了。在他瞳孔裏倒映著的德國士兵的臉越來越近,清晰到可以看到腮幫上那幾根重新長出來的鬍鬚,焦土和香菸的味道鼻而來,以往這些令人生厭的氣味如今如讓他覺得無比舒適。


    他不知所措地幹脆閉上眼睛。他的身體是期待的,當期盼已久的嘴唇貼上來的時候,根納西不再試圖壓抑自己,轉而緊緊地環住巴赫。


    兩個人的姿勢倒轉了過來,現在輪到根納西將巴赫逼到了死角。這個蘇聯炮兵的臂力強的嚇人,巴赫完全不能掙脫他的擁抱,甚至連換一個姿勢都做不到,隻能低著頭和上半身矮自己一大截的男孩接吻。


    根納西的吻帶著強烈的侵占意味,簡直讓人難以想像他剛才還那麽嚴謹害羞。他焦躁地解開自己的上衣扣,脫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他抬起臉,壓製著自己已經混亂的氣息,表情小心翼翼的,用聲音顫抖的問道:“你這次願意嗎……不,我是說,你不介意嗎?”


    巴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根納西這種像處男一樣的緊張感讓他玩心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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