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我很生氣。”白爵蔫吧吧地說,“我覺得體內的信息素都要被氣得跑空了。”


    “那隻是正常的信息素波動,”法伊瑟猶豫了一下說,“朔月期到來前一兩天會這樣,你做好準備了嗎?”


    “……”


    有那麽一瞬間白爵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隻記得明天是他老爸和老媽的審判會,而不管有沒有用,他都需要作為重要的證人出席……


    而現在,朔月期最不該來的時候,它該死的要來了?


    它害他像個得了帕金森症晚期的老頭——失去了思考能力,連把自己的舌頭擼順的力氣都沒有……


    這可真是棒極了。


    第85章 本來我可以不遲到的。


    為了防止希爾家族的又跑過來攪局, 白爵臨近朔月期的事情被很好地保密了起來——盡管他掙紮著想要申請延期審判, 但是法伊瑟把他摁迴了床上,並明確告訴他,軍部不可能因為一個證人朔月期到來就延期審判。


    “他們追根究底就是拿我的朔月期說事!”白爵憤怒地試圖反抗,“現在我朔月期來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知道他們能說的多了去了,而且你最好保證這一次順順利利, 否則事情將會變得更加麻煩。”法伊瑟的大手壓在白爵的臉上, “現在, 睡覺!”


    白爵掙紮著, 憤怒地睡過去了——


    疲倦對他來說就像是誘人的女妖, 他根本抗拒不了它的誘惑……當躺下的時候,那種忽冷忽熱的脫力感如潮水一般湧上。


    “我覺得天花板在旋轉,就好像迴到了小時候的自動哄睡搖籃裏。”


    “而你現在確實麵臨著第二次成長,”法伊瑟的聲音隱約含著淡淡的笑意, “睡吧。”


    白爵打了個嗬欠,疲憊地閉上眼睛, 做好了準備迎來又一次混亂的夢境——


    好在這一次, 不再是千篇一律地在七日生存訓練營被拋棄,被金色大狼撕咬的同類, 或者是暗星巷裏讓人窒息的遭遇……


    這一次的夢境變成更小的時候,某一次他跟著法伊瑟出門練習狩獵,然後因為他胡鬧法伊瑟,法伊瑟不慎踩到了原本布置好的模擬捕獸夾,一時間動彈不得。


    被模擬捕獸夾夾到的人, 根本動彈不得,也沒有辦法立刻恢複人形,隻能維持兩個小時獸型……而麻煩的是狩獵場裏還有別的動物,比如狗熊。


    白爵不得不時時刻刻守在法伊瑟身邊,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它就跳起來豎著毛呲牙進入備戰狀態——盡管最後那基本都是路過的一隻兔子,或者壓根就是風吹草動而已。


    為此白爵精疲力盡。


    法伊瑟倒是顯得淡定的多,兩個小時候時間一過,模擬捕獸夾失效,當他恢複人形成功掙脫淡淡時候,白爵已經因為兩個小時的精神高度集中而精疲力盡……法伊瑟含笑說:【少爺也是可以保護我的人了,謝謝。】


    【有朝一日會這樣的,】夢境中,白爵看見幼年的自己翻了個白眼,【但你知道不是現在。】


    【那是什麽時候?】


    【朔月期之後,當我完全成為強壯的alpha,】兩人撥開樹叢,迎著夕陽的餘暉向著狩獵場出口的方向,【那個時候,我會保護你們所有人……噢,當然也包括你,你是順帶的。】


    夕陽將並肩前行的狼族的映照成了兩抹黑色的剪影,此時的幼年狼族大約隻到另外一個人的肩膀,他抬起手臂向著天空揮舞了下,做出了關於“守護”的承諾。


    那是很多年後,幾乎被他不小心遺忘在角落裏的記憶。


    ……


    第二天一大早,帝國軍部法庭開庭。


    人們至今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單純的被質疑“監護幼年狼族失職”這種民事案件要被移交到軍部法庭開審——通常這都是爭對觸犯軍事案件的嫌疑人,而對於”有沒有照顧好自己家的小崽子”這種事,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了。


    這地方上一次開啟,還是審判羅曼將軍一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當時也確實鬧得風風雨雨,很是熱鬧了一番。


    而今天取而代之羅曼坐在中間那把審判椅上的,是蘭斯洛特上將夫婦,很顯然顧及顏麵問題,他們出庭之前被批準好好收拾過自己——身上穿著體麵,蘭斯洛特夫人甚至畫上了一些淡妝。


    他們坐在那裏神情高傲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目光掃過圍繞在四周坐著的審判團一些……他們的舊識或是昔日部下時,有些人沖禮貌他們微笑,有些人則目光閃爍地躲開了他們的注視。


    法官身後的最高席位上,坐著希爾上將父子,南方狼族偏暗的皮膚和南方軍部稍不同的軍裝色彩讓他們看上去有些紮眼——


    作為今年剛剛從軍校畢業就拿到了準將頭銜的紮莫·希爾,有不少人湊上來主動跟他搭話,他做出了足夠傲慢的姿勢,高傲地迴應。


    【肅靜!由軍部最高法庭對蘭斯洛特家族被指控虐待、失職教育後代一案進行公開審判,我是負責本案負責法官休斯頓·李。】


    法官手中的金屬錘令人熟悉地再次落下,“咚”地一聲,整個法庭瞬間安靜下來,嗡嗡的竊竊私語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尊敬的蘭斯洛特上將,您知道您被指控在過去的時間裏,曾動用私權奪取白爵·蘭斯洛特參與七日生存訓練營權利,曾試圖混淆白爵·蘭斯洛特對稀有性別alpha認知,以上二條造成白爵·蘭斯洛特朔月期延遲一事嗎?”


    法官探出半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蘭斯洛特上將。


    蘭斯洛特上將坐在那,一雙飽經風霜的眼如今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微微眯起眼:“我看不出我對白爵的教育和其他的孩子有什麽區別,關於叫自己的兒子omega還是alpha,隻不過是為人父母的一些惡趣味罷了,誰家的相冊裏沒有一兩張兒子穿小姑娘蓬蓬裙子的幼年照片?”


    蘭斯洛特上將話語一落,整個審判席“嗡”地炸開了。


    有些人掩唇竊笑,似乎是想起了自家相冊裏那些讓長大後的兒子們抓狂的“小秘密”;有些人則一臉不贊同地竊竊私語,說著“這也太變態了”“為什麽要這麽做”之類的話……


    “是不是準備留點兒紀念讓長大以後的兒子抓狂,這是個人愛好問題,”蘭斯洛特上將淡淡道,“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種事也要拿到軍部法庭來認真商討了。”


    有些人笑起來。


    法官看上去有些尷尬,他眨眨眼:“七日生存訓練營是培養狼族原始野性的重要場合,您動用私權,剝奪白爵·蘭斯洛特的權利——”


    “然而白爵去了,顯然什麽同年齡的人在廝殺時他隻是翹著二郎腿在家裏喝飲料打遊戲這麽有畫麵感的事,那隻是坊間不入流的傳聞。”蘭斯洛特上將懶洋洋道,“我很奇怪控訴狀是哪位寫的,這樣我至少知道晚點兒告那個人誹謗的時候,該往哪個地址寄法院傳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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