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老雷斯。”法伊瑟冷漠的聲音響起來,“你在這拿個姑娘殺雞儆猴的樣子真好看,星際海盜就這點出息?”


    法伊瑟的話成功地讓那個副手轉移了注意力——他停頓了下,放棄了讓那匕首在奄奄一息的女人肩膀裏再轉個圈的打算……


    像是扔垃圾似的扔開她。


    在她旁邊的牢籠裏,白爵蹭過去,壓住她的傷口,撥開她的頭發,口中發出“噓”的聲音試圖安撫她……


    片刻的寧靜後,當那個叫老雷斯的副手再次提問一樣的問題,這一次沒有人再敢跟他對著幹——


    於是所有人都得到了那一套一共就三塊巴掌大的布,隻是邊角料上都掛著鈴鐺的,姑且稱之為“舞衣”的東西。


    白爵看著自己膝蓋上那一套火紅火紅的東西:“為什麽我也有?”


    “大部分貴族的omega會學習一些房中術,用於減緩alpha過於激動時給自己帶來的傷害,”牢房黑暗的角落裏,一個姑娘的聲音顫顫悠悠地響起,“你是個omega?看上去不太像……”


    “……”


    而法伊瑟,他就坐在大概不到二米開外的牢房裏一言不發,目光盯著白爵膝蓋上那兩塊布沉默不語。


    “他們怎麽不給你發?”白爵拎起那塊紅色的胸罩。


    “因為沒人要看alpha穿這種東西,”法伊瑟的聲音從容道,“你如果決定要換,那就現在換上,至少讓我成第一個看見你穿上這東西的人,我暫時可以不計較你之前管別人叫‘老公’這件事。”


    第66章


    “如果你的腦子還沒有被驢踢壞的話, 我希望你注意到我們現在正在一艘海盜船上, 船長是你親愛的童年好友,你二十年前餵人家喝了一杯子濃硫酸式的毒藥,他恨你恨得正牙癢癢。”白爵放下手中那塊布,黑暗之中,隔著牢籠瞪著另外個籠子裏的人, “你現在還有心思在這開玩笑?”


    “船到橋頭總會自然直的, 少爺。”


    “……”


    還“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知道為什麽, 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法伊瑟在管自己叫“少爺”, 白爵總覺得他好像不安好心似的……蒼天在上, 他聽他這麽叫了快二十年,從來沒覺得哪裏不對。


    “是了,我不懷疑你說的。”帶著三分嘲諷,白爵嘟囔, “畢竟你把自己也塞上來了,現在也隻能說一些這種話安慰一下自己。”


    “我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和一群臭烘烘的星際海盜們在一起。”法伊瑟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麽該死的耐心, “相比起現在在戰艦上心急如焚, 我覺得還不如關在你隔壁的牢房裏反而更加安心。”


    “哦,是嗎?你猜你在暗星巷用漁網把我拖迴你的辦公室的時候, 你在我眼中的形象和星際海盜相比差了又有多少?”


    “……”


    話題說到這,算是戳到了法伊瑟的痛穴——這輩子他沒有對白爵做過太多過分的事——哪怕白爵覺得那多了去了,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原因的……


    唯獨這個,是確確實實出於法伊瑟的某種私心,才幹出來的事。


    白爵自然也清楚。


    現在法伊瑟毫不懷疑白爵可以拿出來說一輩子。


    而此時, 用一個有力的方式堵住了法伊瑟的嘴,結束短暫的爭吵後白爵將牢籠裏唯一的色彩——那三點式艷舞服扔得離自己更遠了些,白爵翻身重新倒迴稻草堆裏,那背朝外的姿勢表明:現在他暫時不想再跟法伊瑟說話了。


    於是牢籠內又隻剩下了寂靜,還有別的籠子裏被抓來的小姑娘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白爵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這時候,卻神奇地感覺到體內的信息素好像又發生了一點別的動靜——


    在過去的七八天裏,他的信息素徹底離他而去之前,他曾經處於信息素不穩定狀態,所以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非常熟悉,無數次在他忐忑不安的期盼中,就像是一個處於枯水期的水庫,在徹底幹掉之前突然天降甘露……屬於alpha的信息素在源源不斷地重新活躍並出現在白爵的身體裏。


    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力量。


    而現在這股信息素的氣息還被omega的甜味所掩蓋了,除了白爵自己,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發生了什麽——


    簡直就像是開了外掛。


    他成了自己口中的那種“合適投放在敵人後方攪得翻天地覆的生化武器”。


    “沙沙”的一陣稻草摩擦聲,白爵翻身坐了起來,這動靜驚動了在他隔壁牢房的男人——然而此時,屈膝靠在牆上的男人卻隻是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沉默地看著忽然“詐屍”的黑發少年。


    緊接著他感覺到白爵那邊扔過來了一個小石子,昏暗光線之中準確地砸在他的鼻尖……法伊瑟稍稍坐起來一些:“怎麽?”


    “你跟我上船不止是因為我,”白爵斬釘截鐵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想親自報仇,而不是坐在機甲或者戰艦裏把某個海盜船戰艦轟成渣就完事了?”


    當年瑪格麗特公主的事情後,雖然當時的海盜頭子——馮讓的父親已經被逮著死於絞刑——但是很多參與了暴行的海盜們活了下來,你看,法伊瑟之前甚至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而複仇,人們永遠總是偏向於更原始的方式:比如將某人親手撕碎,或者擰斷他的脖子,看他在死前的悔恨淚水與苦苦求饒,這恐怕才是複仇的正確打開方式。


    白爵提問之後,法伊瑟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白爵露出個“我就知道”的表情,想了想,彎腰撿起那之前被他扔開的兩塊布:“能把我們抓來,又搶了那麽些鍋碗瓢盆,今晚這些海盜的慶功宴,應該挺開心的啊。”


    白爵微微眯起眼,認真研究了下手中破布的透明度:“應該會喝不少酒。”


    “馮讓是個小心的人。”法伊瑟的手從欄杆另一邊伸出來,一把捉住白爵手裏的薄沙材質的“衣服”,“別亂來。”


    “他們不至於對omega有什麽警惕心,你看,這就是思想古老跟不上時代的壞處。”


    白爵放開手,讓法伊瑟拿著那些破布。


    然後他伸手一顆顆解開胸前的鈕扣——於是從鎖骨開始,大片白皙的、貴族式養尊處優的細膩皮膚暴露出來,空氣之中那股甜蜜的味道變得濃鬱了一些……令人興奮。


    但是是主觀的那種興奮,而不是生理式強迫的硬套。


    這讓人未免有些心跳加速。


    法伊瑟挑挑眉,這時候手裏的破布被搶走,白爵看著那一小塊恰好可以包住他的小弟弟像是兜檔一樣的東西,意識到這套衣服怕不是為他專門準備的哦……貼心程度令人感動,就是這透明度看著有些令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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