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神聖抉擇日第一名給的獎學金真的很多了。


    他理所當然地這麽想。


    ……


    因為中秋節逼近,學校裏的氣氛也變得比較輕鬆——


    除了每年的春假、暑假和寒假之外,中秋節假期算是放假最長、節日氣氛最濃的假期了,各大學生組織的活動都停止,教授們看上去也喜氣洋洋的……


    哪怕是夕陽紅屆的黃金單身漢提若教授,也忍不住吹噓了一番自己雖然沒有伴侶,但也會在中秋節當晚出去喝上一杯,之後他會去不那麽合法的地下格鬥場賭兩場比賽,再跑到荒無人煙的山頭,對著月亮嚎一嗓子——


    大半節藥劑開發與研究課都被這老頭暢想老年自由生活浪費掉了。


    直到迅堂的校領導路過,他才勉強把話題扯到了教科書該有的內容上。


    除了學校,整個帝國各個旅遊勝地的酒店房價也開始暴漲,倒是可憐了那些警衛隊的,他們不得不徹夜在街道上巡邏,以防有興奮過頭的傻子惹是生非……


    ——此時,整個帝國的氣氛都顯得有些浮躁。


    放假的前一天,白爵下了最後一節體能課,在自己宿舍的門口看見了法伊瑟,男人身上還穿著那身黑色的軍製校服,一絲不苟的樣子,他的腳邊放著一個收拾好的箱子,白爵認出那是他自己的箱子。


    看見黑發少年走進,法伊瑟摘下帽子:“少爺,我接你迴家。”


    白爵此時一身臭汗,直接從法伊瑟身邊經過,後者自覺跟在他身後進了屋……白爵頭也不迴地問:“你居然不留校麽?”


    法伊瑟跟著白爵進了浴室,看著白爵脫下滿是汗水的運動服扔進換洗衣服的筐子裏……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打了幾個轉,直到白爵把手放在褲子邊緣,正作勢要脫——


    忽然停下來,轉過來看著法伊瑟:“?”


    法伊瑟放在洗手台上的手輕叩:“留校門禁,出不去……哪怕是beta也會想在中秋節去市中心酒吧喝一杯的。”


    再說了,我得看著你。


    這話法伊瑟沒說出口。


    白爵唇角抽搐了下:“也不怕遇見個喝多的alpha鬧事打爆你的頭……出去,我換褲子了!”


    法伊瑟:“你身上我哪沒見過?”


    “這並不意味著從今以後我就要繼續被你看了,”白爵伸手把男人推出房門,“出去!”


    法伊瑟順從地順著白爵的力道走出門,在一腳邁出浴室門時,忽然伸手摸了把白爵的後頸——都說狼族的後頸十分敏感且隱私,白爵被猝不及防地碰了下這裏——如果他是個omega,這會兒已經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起電話報警性騷擾了……


    “幹什麽?”他提高聲音。


    “有根頭發,”法伊瑟麵不改色地吹掉指尖的黑發,垂頭對視上麵前的黑發少年,與他沉默地互看片刻後,忽然道,“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點?”


    “沒有吧。”白爵擰腦袋看向鏡子。


    修長的頸脖擰成好看的弧度。


    法伊瑟視線閃爍,盯著少年後頸——如果他是omega,那兒會有一個能引得alpha發狂的甜蜜腺體,隻要咬破它,就能將腺體的擁有者整個兒徹徹底底地占為己有……


    可惜,少年的後頸處光潔白皙,什麽都沒有。


    白爵·蘭斯洛特,無論外表怎麽符合審美主流的斯文漂亮,他都是個不折不扣的alpha……


    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再長高一些,你大概就和我一樣高了,”男人那張永遠嚴肅的臉上終於難得露出一絲絲笑意,“可能就是幾天後的事。”


    白爵皺眉,直接跳過了某個話題:“別老盯著我的脖子看,怪變態的。”


    白爵皺眉收迴視線,把法伊瑟推開,然後“哢擦”一下關上門關上了門。


    白爵看著玻璃門後,男人高大的聲音晃了下,又站穩——


    就像是曾經無數次一樣,法伊瑟如同一隻忠誠的看門狗一般,守在了他的門外一動不動。


    換好衣服之後,白爵跟著法伊瑟爬上了迴家的飛行器,坐穩……抬起下巴,習慣性地讓法伊瑟替自己繫上安全帶,待男人坐直之後,白爵轉過頭看著法伊瑟。


    飛行器起飛。


    來自身邊的那有點熱情的目光看得法伊瑟不得不擰過腦袋問:“怎麽了?”


    “……介於你最近的行為我做出了一個總結。”白爵說。


    “什麽?”


    “法伊瑟,我覺得你可能真的需要去交一個女朋友了。”


    法伊瑟唇邊原本微微上揚的弧度稍微消失了一點點,碧色的瞳眸閃爍,他不置可否地“哦”了聲,然後就閉上嘴,不肯再說話了。


    “你可以讓父親替你安排個omega,”白爵說,“不一定要有很好的家世,但是必須賢良淑德,能夠忍得住你這種死人臉——就像你現在這個樣子……雖然你不是alpha,但是這幾年,omega數量也不像是以前那麽稀缺了,配個優秀的beta沒什麽值得人震驚的,要我說你不比我那傻子富二代舍友來得優秀一些麽?”


    白爵滔滔不絕——


    絲毫沒有發現旁邊的人過於沉默。


    他固執地認為法伊瑟最近對自己那一係列反常的占有欲,是他有點兒“缺愛”的關係,畢竟上學之前白爵隻和法伊瑟玩,現在他有了別的朋友,生活也上了正規……


    兩人總該注意一些自己的事了。


    白爵覺得自己難得挺貼心的,說了一大半還轉過頭去問法伊瑟覺得自己說得對不對……法伊瑟忍了再忍,最後也隻能咬著後槽牙,用冷硬冰冷的語氣說:“這是你第二次說起這個話題了。”


    “嗯,”白爵認真地點點頭,“怎麽啦?”


    “複讀機麽?”


    “……”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那麽閑的話,不如想一下自己朔月期的事吧。”


    “……”


    要說招人討厭的本事,這天底下法伊瑟·蘭斯洛特怕是無人能敵——他隻需要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成功把白爵所有“拉郎配”的心思都堵了迴去,接下來一路直到到家,白爵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就像啞巴了一樣。


    法伊瑟也繃著個臉坐在那。


    飛行器中,氣氛嚴肅得就像是葬禮現場。


    ……


    不得不說,法伊瑟那是成功地戳中了白爵的痛點——


    自從中秋節逼近,他對“朔月期”三個字就變得敏感至極……


    以至於“迴家”這件事都變得有點兒不情不願的,是鴕鳥的逃避心裏,一旦想到家裏的哥哥姐姐們談論到這個話題又無法避免地會問自己,白爵就覺得一陣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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