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髒都是剛從野豬肚子裏拿出來的,連帶著血水,一桶內髒有一半是血水,葉飛揚看著都有些犯噁心,祁樹倒是不在意,把篩子放在小溪的淺水裏,然後拿木桶往裏麵到,血水透過篩子的網孔漏進小溪,瞬間染紅了一大片。葉飛揚瞅著周圍沒人,迅速地進了空間,拿出兩雙平時幹家務用的橡膠手套,遞了一雙到祁樹麵前:“祈大哥,把這個帶上吧,這種天氣手長期浸在水裏不好。”


    祁樹被葉飛揚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正要警告他不要在外麵隨便消失,就看到遞到麵前薄薄的類似手套的東西,眼裏滑過一絲新奇,伸手接過,摸在手裏有些涼,很奇怪的觸感。葉飛揚示範般在祁樹麵前帶上另外一雙,嘴裏解釋道:“這是我們家鄉那邊專門用來做家務用的手套,防水又很薄,很好用的。”祁樹想說不用,心裏卻又有些好奇,最終學著葉飛揚的樣子戴上了手套,感覺有些奇怪,他試探著伸出手指探進小溪裏,冰涼的感覺從指尖劃過,卻又被一層東西隔開,很新奇的感覺,拿出手,看到那手套上滴著水,並沒有滲透過去,想必是真的防水,這倒是個不錯的東西。


    瞧見祁樹露出的驚奇表情,葉飛揚悄悄彎了嘴角,很自然地把竹簍往自己麵前拉了點兒,正要伸手去拿裏麵的內髒就被迴過神來的祁樹給按住了。葉飛揚立刻露出討好地笑容:“你也看到了,這手套可以防水,我就幫你收拾收拾豬肝豬肺什麽的,不會傷到手的,腸子和肚子你來洗好不好?這樣也能快點兒。”


    好比葉飛揚對吉祥和小虎崽撒嬌賣萌的模樣沒轍,祁樹對葉飛揚這種討好的模樣同樣也沒轍,對視了片刻便敗下陣來,隻剩下一句叮囑:“那就拿些好清洗的。”


    “好!”葉飛揚立刻笑彎了眉眼,挨著祁樹,兩人共著一個竹簍洗內髒。趁著祁樹洗腸子的功夫,葉飛揚先拿了幾個空的木桶洗幹淨,然後放在一邊備用,然後把豬肝豬肺豬心什麽的都分開放了,這些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啊。古代野豬都是吃天然東西長大的,內髒裏麵雜七雜八什麽都有,但是洗幹淨了就好了,比現代那些餵飼料的豬要安全的多,不用每次都要次過一次又一次,心裏頭還是覺得不幹淨。


    蹲在小溪邊長時間洗東西是個辛苦活兒,葉飛揚又開始琢磨種地賺錢的事兒:“祈大哥,大家種地收上來的粟啊玉米啊什麽的,都是拿到固定的地方去賣馬?交稅的話是交糧食還是交銀子啊?”


    “交稅要交銀子,糧食留些自己吃,其餘的可以自己找糧鋪賣,也可以直接賣給官府,官府是按照當年的平價,糧鋪的價格要看個人去談。”


    葉飛揚想了想,又問道:“那不論當年有多少糧食,官府都會收嗎?糧倉什麽的如果爆滿呢?”


    祁樹笑道:“我們蕭國地廣,每年總有些地方會鬧天災,收成好的地方自然要勻一些給災區,另外還有軍糧,軍隊裏每年需要無數糧糙,這糧食隻會缺,哪裏會有多的?”


    確定不用擔心銷路問題,葉飛揚鬆了口氣,覺得也是,古代糧食畝產那麽低,麵對天災人禍毫無辦法,又哪裏會跟現代社會那樣,動不動都有農民賣不掉作物的事發生。這番談話之後,葉飛揚越發的覺得靠種田發家其實是相當的靠譜兒,他往祁樹的身旁又湊近了一些,故作神秘地說:“祈大哥,我想到掙錢的法子了!”


    祁樹側過臉,不經意擦過葉飛揚的鼻子,看著激動的對方似乎並沒在意,當下也不動聲色地問:“哦,什麽法子?”


    “等開春咱們多種些畝產高的種子,等秋季收穫了拿去賣了換錢,還能趁機把我寶貝裏的那些也弄出來一起賣掉,可能賣不少錢呢。”


    祁樹笑著點點頭:“這倒是不錯。”


    見祁樹贊同,葉飛揚繼續說:“可惜我種子不夠多,估計隻夠我們自己用,等明年秋天收穫的時候,咱們再留點兒種子給大夥兒都分點兒。”


    對於葉飛揚這種性子,祁樹並不覺得意外,當下繼續點頭。


    “咱們先在這兒住幾年,等吉祥將來長大些了,咱們就去城裏買間房子,再開個酒樓之類的,做點兒小買賣,陪他讀書。”葉飛揚琢磨了很久,古代能賺錢的店鋪實在不怎麽多,其他的都要進貨啊什麽的,成本高迴收慢,最適合他的估計就是開酒樓了,“嗯,順便再弄點兒外快,比如鏡子啊之類的,迴頭咱們再慢慢發掘。”


    聽著葉飛揚的話,似乎把未來的日子都算計好了,而且是他們三個人一起的日子,祁樹心裏泛起溫暖,隻覺得空落落了許久的地方被填滿了,即便是當年跟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人也不曾說過這麽久遠的承諾。麵前的這個人,隻是為了排遣寂寞無意間救迴來的,並沒有為他做過些什麽,卻得到他如此真誠的對待,祁樹覺得自己何其有幸。


    說了半天沒聽到祁樹的迴答,葉飛揚突然想起山上那座墓,暗道自己糊塗,祁樹明擺著是為了在這裏陪那個人的,自己竟然還提出讓他離開的話!正想拐開話題,就見祁樹轉過頭,臉上眼底都帶著暖暖的笑意:“好。”葉飛揚隻覺得心裏剛剛突然冒出來的那點兒酸酸澀澀的滋味瞬間就飄散了,隻剩下想法被肯定的愉悅。


    洗了好幾個時辰,眼看天都要黑了,才終於把那些豬內髒都給洗幹淨了。葉飛揚弄了點兒皂角來來迴迴地搓著手套,直到把油膩都洗幹淨了,這才脫下來連帶祁樹那雙一起丟進空間裏。起身的時候腿麻了,眼看就要一頭栽進小溪裏,幸虧祁樹似早料到般及時伸手抱住了他。抱了好一會兒,葉飛揚才紅著臉站直了,小聲道:“謝謝。”


    推著板車迴到老大夫的家裏,天已經黑透了,大家都已經吃過了,方正傑給他們留了晚飯,小眼神兒卻止不住地往那一個個木桶裏瞟,輕輕扯著葉飛揚的袖子,期待地問:“葉哥哥,這些什麽時候弄了吃啊?”葉飛揚忍不住掐了掐這小吃貨嫩嫩的臉蛋兒:“我等會兒就來滷了,到時候切點兒給你解饞。”


    得到了超出預想的結果,方正傑的眼神兒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葉哥哥你真太好了!”


    看著麵前這一大堆的內髒,葉飛揚覺得頭疼了,這些東西隻有放在空間裏才能保持新鮮,不然沒幾天就要壞掉了。古代人大都是不吃這些東西的,就算他做好了也不能貿貿然地拿去請別人吃,隻能內部消耗。正站在廚房琢磨著,兩隻小虎崽竄過來了,一左一右咬著葉飛揚的褲腿嗷嗷叫,顯然是餓了,葉飛揚這才想起這兩個小傢夥還沒吃呢,不比吉祥餓了還會遷就一下,這兩小虎崽可是除了葉飛揚和祁樹,其他人拿的東西從來不吃,這會兒天都黑了,想必餓的苦了,葉飛揚連忙拿了塊豬心,把上麵的水擦掉,切成小塊小塊,放到小虎崽麵前,看它們吃的歡騰,擔心一個不夠,又去切了一個,最後一連餵了5個才餵飽它們,葉飛揚摸了摸它們吃的鼓鼓的肚子,有些擔心會不會吃太多了,再想到今天殺野豬時它們勇猛的表現,又覺得也許是消耗大了所以吃的也就多了。


    餵飽小虎崽,出門還板車和木桶給別人的祁樹也會來了,葉飛揚端出方正傑放在鍋裏溫著的菜,雖然已經軟塌塌了,但餓極了的兩人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吃過飯,葉飛揚開始著手鹵豬肚子了,老大夫家有兩口炤,弄起來就方便多了,先把豬肚子豬腸子放到水裏煮著,想了想,把那一對豬耳朵也丟進去了,另一邊切了些生薑大蒜蔥,再切了點兒辣椒,葉飛揚起初也納悶老大夫這裏居然有辣椒,後來問了才知道原來是給城裏人治病得來的。把這些放在鍋裏爆炒了一會兒,然後加入清水,再放入花椒、桂皮,又加了些醬油,糖,醋,鹽巴,還有酒。另外一邊的鍋已經泛著白沫兒了,葉飛揚把豬腸子豬肚子都撈了出來,放進加了料的鍋裏,攪動了一番,就蓋上蓋子讓他慢慢煮,另一邊的水都倒掉了。方正傑跟在旁邊轉來轉去,葉飛揚失笑:“乖,先去玩會兒,這個還要煮小半個時辰呢。”


    趁著這功夫,葉飛揚溜進屋裏,把鬧性子的吉祥哄得咯咯笑,葉飛揚知道這次下山太忙了,都沒顧得上照顧吉祥,小寶寶對於換環境十分的不適應,再加上親近的人總不在身邊,哭鬧是很正常的,葉飛揚親親吉祥的臉蛋兒,心裏很愧疚:“吉祥寶貝,這幾天委屈你了,等忙完了,我一定天天抱著你,還給你做很多好吃的,吉祥乖哦,不生我氣哦。”小吉祥吐了幾下口水泡泡,象徵性地擺了擺腦袋,就攢著葉飛揚的衣領笑開了。


    玩了一會兒,廚房那裏傳來勾人的香味兒,葉飛揚把吉祥交給祁樹,轉身去廚房了,方正傑立刻跟了上去,掀開蓋子,原本肉色的腸子已經變成了深褐色,散發著陣陣香氣,葉飛揚拿了一隻筷子伸進鍋裏戳了戳,鹵得正合適,隨即夾了一根出來,切出一小塊兒嚐了嚐,味道不錯,看到身旁不容忽視的晶亮眼神,葉飛揚笑著又切了一塊,塞到小吃貨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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