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時候,那小媳婦並沒有上桌吃飯,而是去了裏屋照顧孩子,葉飛揚嘴角動了動,最終端起碗扒了口飯。那邊祁樹似乎習以為常,跟劉樹聊得正歡。


    “我看今年的收成似乎不錯。”


    劉樹喜上眉梢:“可不是,老天保佑,今年能過個好年了。”


    “恭喜啊。”


    “山腳那邊的一片玉米地長得也好,希望今年別讓野豬都給拱沒了。”劉樹家的田在山腳那邊,去年野豬下山,剛好衝進他家的玉米地,損失慘重,至今心有餘悸。


    祁樹笑笑:“去年沒想到那群畜生來了那麽多,今年早作準備,應該沒有問題。”


    “有祁樹你在,我們就放心啦。”


    一頓飯吃的熱絡,出門之後,葉飛揚問道:“祈大哥,那個,野豬的力氣很大吧,那麽多衝下來,不是會很危險?”


    “危險是有,不過都是壯年漢子去的,手裏也有武器,小心點兒都不會有事。”


    “那我能去看看嗎?”


    祁樹掃了他一眼,笑道:“你這副小身板兒還是別去了,都不夠野豬拱一下。”


    葉飛揚噎住,他發現祁樹自從變帥之後,講話也沒當初的“祁叔”那麽憨厚了,不過,事關男性尊嚴,葉飛揚絕不退步:“要不要打賭?”


    第47章 開墾田地


    看著葉飛揚一臉嚴肅的樣子,祈樹淡笑著點頭問道:“想要賭什麽?”


    葉飛揚給問住了,這該賭些什麽好呢?他隻是想去幫忙順帶見識一下,從沒覺得自己能獵到一頭野豬,開玩笑,那玩意兒可不是一般的彪悍。可這樣一來,就不好賭了!


    祈樹似乎也想到了,當下道:“想不出就暫且放著,日後想到再說。反正也還有些日子。”


    “好。”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迴到了大夫家,推開門,裏麵正在吃飯,老大夫和蕭三不急不慢吃著,方正傑正努力的試圖給吉祥餵點兒吃的,奈何小傢夥並不領情,噗噗吐得可歡暢了,方正傑一張秀氣的臉皺成了個包子,擔心餓著吉祥。正糾結著,一抬頭,卻看到葉飛揚和祈樹迴來了,頓時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緊張,小小聲委委屈屈地說:“葉哥哥,我想餵吉祥的,可不知為什麽,他不肯吃,吐了好多了。”


    葉飛揚接過吉祥,擦擦他臉上沾上的米湯,順帶捏了捏小包子臉兒:“沒事,估計是還不怎麽餓,你吃了沒?沒吃快吃,我們在別家吃過了。”


    方正傑點點頭,端起已經冷掉的米飯澆了點兒熱湯汁,拌著吃了起來。


    這頭吉祥卻不依了,對於自己一大早被家長丟在家裏這件事耿耿於懷,小爪子扯著葉飛揚的衣襟就開始鬧騰。聽聽那洪亮的哭聲,多委屈呢,可眼睛裏卻明亮亮的,哪裏看得出半滴眼淚?葉飛揚哭笑不得地瞧著懷裏的小人兒假哭。最後隻得拍著他好生安撫,滿足小寶寶需要被人重視嗬護的心裏。


    休息了一會兒,祈樹跟老大夫借了鋤頭和鐮刀,準備去地裏瞧瞧,葉飛揚把吉祥哄睡著了放進屋裏,拿竹筒裝了些水,也跟著祈樹一道出門了,方正傑小尾巴偷偷瞧了瞧老大夫的臉色,屁顛屁顛地翻了把小鋤頭扛著,跟上去了。


    老大夫看了大門一會兒,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擺,走到房裏捏捏睡著的小吉祥:“小傢夥,隻有我跟你作伴兒咯。”迴應他的隻有吉祥砸吧著小嘴兒的聲音。


    三個人走到那一大片荒地前,葉飛揚瞧著麵前那半人高的糙就覺得腰疼,這麽一大片,全部割完要哪天啊?方正傑歪著腦袋,提議道:“這麽多枯糙,幹脆一把火燒了吧?”


    葉飛揚笑著摸摸方正傑的腦袋:“我也是這麽想的!”


    祈樹看著麵前兩個明顯沒下過地的暗自樂嗬,實在是有些不忍心戳破他們的美夢:“不能燒的,燒了地就不好了,裏麵會結塊兒,來年影響收成,隻能割了。”


    葉飛揚不懂這些,當下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那就割吧,反正我們有大把的時間。”


    祈樹把鋤頭放到地上,挽起袖子,拿了把鐮刀,看到葉飛揚和方正傑也有樣學樣地挽袖子,笑道:“還是我來割吧,你們幫我把割下的糙堆到一邊,這些糙可以在旁邊搭個糙棚,做休息用也好。”


    “也是,正傑,我們砍,你幫我們收拾糙堆。好不好?”葉飛揚果斷無視了祈樹的前半句,隻聽到後半句。


    方正傑撅著嘴眼巴巴瞅著葉飛揚,他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割糙這麽簡單的活兒都不讓他幹!跟在大人屁股後頭撿糙,那是三歲小孩兒才樂意做的事兒好不好?


    葉飛揚見狀,立刻揉揉他的腦袋,低下腰跟他咬耳朵:“正傑,這個堆糙堆是個技術活兒,我還沒學會,可這事兒肯定不能讓祈樹知道的對吧?你就當幫幫葉哥哥,去堆給我瞧瞧。嗯?”


    方正傑想了想,小聲問:“技術活兒是什麽意思?”


    “呃,技術活兒啊,是我們家鄉的說法,就是說這是個很有難度很有技巧的事情。”


    方正傑瞬間被安撫了,原來葉哥哥是不會才讓他去做,於是,小正太立刻拍起了胸脯:“葉哥哥,我一定會幫你做好的!”


    葉飛揚笑彎了一雙眉眼,不忘繼續捧上一句:“我知道正傑最厲害了!”方正傑的大尾巴又翹上天了。


    祈樹在一旁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目光落在葉飛揚身上,不自禁彎了嘴角,連眉梢都染了絲笑意,這人也不見得有多大的舉動,卻總是會讓身邊的人覺得舒適愉悅。


    分工已經明確,葉飛揚擄起袖子,正要開工,卻被祈樹拉住,隻見他從取出一卷紗布,在葉飛揚的左手上纏繞起來:“糙葉鋒利,包起來免得割傷了手。”足足纏了三層才作罷,轉而又去幫方正傑纏了兩層。


    看著祈樹把剩下的又放進懷裏,葉飛揚不由問道:“你自己不纏嗎?”


    “我不用。”祈樹說著,將手掌攤開在葉飛揚的麵前,膚色偏暗的掌心布滿泛黃的老繭,如果不看人,光看這手掌,著實不像是一個三十歲的人所有的。


    看著這雙手,想到祁樹之前說過他的經曆,葉飛揚的心裏抑製不住地泛起濃濃的疼惜,這人自幼便是吃足了苦頭,至今都沒過幾天好日子,老天爺對他實在是有些不公,動了動嘴角,卻沒有出聲安慰,如今祁樹已經過了需要安慰的時候了,再說什麽就太矯情了。


    葉飛揚的心事都放在臉上,祁樹一一看在眼裏,心裏仿若春風拂過,暖暖的,蕩起一圈圈漣漪。


    “那最少也要纏上一層才行!安全第一啊。”葉飛揚不容拒絕地說。


    祁樹笑笑,順從地取出紗布給自己繞了一圈兒,隻是打結的時候一隻手不方便,還是葉飛揚幫了忙的。


    整理妥當,三人開工了,葉飛揚彎下腰,左手抓一把糙,右手握著鐮刀,熟練地割上去,說到用鐮刀,還是他之前下鄉支教學會的,剛開始那會兒沒少割到自己的手,如今倒也用的有模有樣了。方正傑選了個空地,比劃了一番,隨即跑去拾掇葉飛揚和祁樹身後的糙,方方正正地疊在一起。


    葉飛揚割了會兒就覺得腰有些酸了,幸虧這陣子沒下多少雨,這荒地裏的土很結實,偶爾有幾隻跳蚤被驚動,飛快地躍走。葉飛揚站直身子,捶了錘腰,抬頭卻看到祁樹竟然一路割了老遠,效率快了他一倍!幾乎一刀下去就割斷了那一把糙,動作幹脆,葉飛揚暗自咂舌,這練過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樣啊。感慨了會兒,葉飛揚也埋頭苦幹,怎麽著也不能比祁樹差太遠了不是。


    由於心裏憋著一股子氣,葉飛揚竟跟著祁樹割了許久,方正傑跟在他們身後,來來迴迴地跑,身上沾了不少碎屑,就連頭發上也插了幾根細糙。葉飛揚看他跑的辛苦,連忙喊住他,順帶把祁樹也喊過來一起休息會兒,其實是他的腰累得不行了,找著藉口讓大家都休息休息。


    比起方正傑和葉飛揚滿頭大汗,祁樹隻出了一層薄汗,這點農事對他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他抬起手臂抹了抹臉上的汗,拿出竹筒,一人分了一個:“喝點水休息一下。”


    葉飛揚坐在糙堆上,一口氣灌了大半個竹筒的水下去,往後一倒,躺了下去。方正傑也跑的有些辛苦了,當下挨著葉飛揚躺著。祁樹看著他們懶洋洋不想動的模樣,淡淡地笑了,坐著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了:“今天就先割這麽多,我把地刨一下,你們再歇會兒。”葉飛揚還想起身,奈何腰部酸軟,連帶著全身都使不上力,方正傑就更別提了,小正太隻躺了一會兒就累睡著了。掙紮了好一會兒,葉飛揚才不得不放棄,側過身子,看著祁樹在荒地上勞作,舉著鋤頭一下一下把結實的土地翻開,把埋在地下的糙根全部都翻出來,葉飛揚看他刨的有些深,那些翻起來的土塊是深黃色的,這種顏色的土壤還是比較肥沃的,況且,他們要明年才下來種植,那麽這一個冬天,可以先施些肥進去,明年種起來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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