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太大意了,那蜘蛛一直爬到吉祥的麵前我才看到,把他給嚇到了。”祁叔滿懷愧疚。


    葉飛揚搖搖頭:“祁叔,這不怪你,這是意外,要不是我非要去山裏,也不會發生這事兒。”吉祥被抱在懷裏,死死攢著葉飛揚的衣襟,一聲一聲哭得可傷心了,哭了好半天才漸漸小了聲音,抽抽噎噎的,不時打個小飽嗝兒。葉飛揚見他哭地聲音小點兒,才抱著他去廚房,弄了點兒溫水餵他喝下了,吉祥一邊喝一邊哼唧,葉飛揚心裏軟成一片。以後一定要注意!這山裏的蟲子可多了去了。


    方正傑給祁叔的傷口都換了藥,雖然剛剛看著有些恐怖,但真正裂開的傷口隻是一小部分,右腿確實是沒怎麽動,綁著的地方一點兒都沒鬆動,不過方正傑不放心,又都拆了重新上了些藥再綁了一次,然後仔細叮囑祁叔這迴不能再隨便動了。


    吉祥喝了點兒水,扯著葉飛揚的衣襟不肯躺在他臂彎裏,就要葉飛揚豎著把他抱在懷裏,葉飛揚順著他的意思,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被嚇壞的小傢夥。迴到房裏,葉飛揚發現兩隻小虎崽似乎也被嚇倒了,正依偎在一起,互相舔著對方濕潤的鼻子,隻得過去蹲下身,一手抱著吉祥,一手輕輕順了順它們的毛。


    等祁叔的傷口都處理好了,吉祥也不哭了,葉飛揚這才放下心來,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日子怎麽總是過的那麽雞飛狗跳的!


    第33章 幾番驚魂


    葉飛揚很快發現一個問題,吉祥似乎不肯睡覺了,任憑葉飛揚怎麽哄,他都固執地拿白嫩嫩的小爪子揪著葉飛揚的衣襟,大眼睛裏濕潤潤的瞅著葉飛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沒多久,葉飛揚的表情也有些可憐兮兮了。蕭三看的挑眉,祁叔倒是見怪不怪,他沖葉飛揚招招手讓他坐到身邊來,低聲安慰:“別擔心,吉祥是被嚇倒了,這會兒天還早,我們把房子都打掃一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蟲子,都清幹淨了,再抱著他哄哄,應該就會睡了。”


    方正傑湊過去,小聲說:“我聽師父說過,孩子若是嚇到了,晚上去外麵,點一盞燈,給他叫魂就會好了。”


    雖然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葉飛揚對於有些東西還是有點兒相信的,以前也聽母親說過叫魂的事兒,聽了祁叔和方正傑的話,他點點頭:“那好,先把屋子清理了,晚上吉祥要再不肯睡,去給他叫魂。”


    其實葉飛揚不知道,半吊子大夫方正傑也不知道,真正嚇得飛了魂魄的孩子大都是高燒昏睡不行,哪裏跟吉祥這般精神的。


    頗費了些功夫把吉祥哄到祁叔懷裏,祁叔沒穿衣服,吉祥沒衣襟可以抓,撇著嘴角泫然欲泣,祁叔縱容地把自己的頭發散開,撥到胸前讓吉祥抓著。


    蕭三冷眼瞧著葉飛揚挽起袖子,精神抖擻地檢查著屋子的每一個角落,連屋頂都不放過,最後,還在屋子四個角落都燃上鬆枝驅蟲。吉祥被祁叔抱在懷裏,小腦袋轉個不停,不知是不是在找葉飛揚的身影,祁叔看得有些擔心,忍不住拿手掌扶在他脖子後麵。


    折騰完之後,葉飛揚再去看吉祥,發現他果然比剛才好了許多,不再是可憐兮兮的模樣,大眼睛明亮亮的,一點兒淚花兒都沒了,葉飛揚笑著抱起吉祥在他臉蛋兒親了幾口:“吉祥乖,我去給你弄好吃的!”


    手指上的傷口經過一天一夜竟然結了疤,葉飛揚心裏對那老大夫更加敬佩了,連普通的傷藥都那麽厲害!沒想到古代的老中醫居然這麽強悍。方正傑給他換了些新的藥,跟昨天烏黑的膏藥不同,今天的是碧綠色有點像果凍的膏藥,塗上去涼絲絲的,外麵照例被包了層紗布,不過沒有昨天那麽誇張就是了,方正傑端著臉的模樣頗得那老大夫的真傳:“葉哥哥,這傷口雖然癒合了,但還是不能沾水,切記!”


    “知道了,方大夫!”葉飛揚笑著打趣方正傑,又曲了曲手指,比先前確實方便了不少,應該能自己切菜了。


    鑑於今天抓雞的表現,葉飛揚決定晚飯依著今日抓雞大功臣方正傑的要求,選出最大的一隻雞做叫花雞,然而,當他把選好的山雞抓在手裏,卻望著它活蹦亂跳的樣子開始犯愁了。葉飛揚會燒雞,但是他不會殺雞,在現代都市,買了雞旁邊就有專門殺雞剃毛的地方,哪裏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而之前的一段日子裏,一直都是祁叔在處理,他隻負責燒。


    葉飛揚不抱希望地扭頭問另外兩位健全人士:“你們誰會殺雞?”蕭三瀟灑地給了他一個背影,直接用行動表明他的迴覆。方正傑皺著臉:“我不會殺。”


    得,這雞看來是吃不成了!葉飛揚轉身打算把山雞丟迴去,晚上弄點兒別的吃,卻不經意看到方正傑一臉期盼的模樣,心裏又有點兒不忍,都答應了要給他做叫花雞了,對小孩子許下的承諾更需要做到。


    正要放迴去的手又提了迴來,沒殺過雞但至少看過啊!一迴生二迴熟,總能殺死它的,這樣一想,葉飛揚招手讓方正傑過來:“正傑,殺雞我一個人殺不了,等會兒我抓著它,你拿刀劃開它的脖子,把血放出來就行了。怕不怕?”


    方正傑眼睛一亮,胸脯拍的梆梆響:“不怕!葉哥哥你就交給我吧!”


    葉飛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燒了一大鍋熱水,然後和方正傑擺開架勢,準備殺雞了,那隻山雞似乎意識到自己處於生命危險中,扯著嗓子叫個不停,葉飛揚學著去年在鄉下支教時看那些婦人殺雞的模樣,一手抓著雞翅膀,一手抓著雞頭,把它的脖子彎了出來,然後沖方正傑道:“就衝著這裏割一刀,盡量深一點兒。”


    方正傑點點頭,雙手握著刀,吞了吞口水,猶豫了一會兒才舉起了刀,當刀鋒碰上雞的脖子的時候,那雞猛的尖叫一聲,嚇得方正傑一把丟了菜刀,隨即又意識到自己的怯弱,小臉兒一紅,又迅速撿起了菜刀,在心裏努力想著好吃的叫花雞,小吃貨方正傑頓時有了精神動力,他心一橫,眼一閉,用力在山雞的脖子上割了一刀。


    葉飛揚其實也很手軟,在方正傑把菜刀丟掉的時候他差點兒也把手裏的雞給丟了,幸虧最後抑製住了那個念頭,眼睜睜看著鮮血從雞的脖子上流出來,那山雞的身子在他的手下痙攣發抖,葉飛揚心裏有些不忍,他偏過頭不願再看。


    舉了好一會兒,眼看著那血似乎不滴了,葉飛揚這才鬆了手,把雞身上的繩子都解開了。當他倒了一大盆子熱水放到那隻雞旁邊的時候,那隻雞居然又站起來了!


    “啊!”方正傑嚇得大叫起來!葉飛揚也被嚇得不輕,他慘白著臉往後退,那隻山雞竟然朝著他們跳過去。


    葉飛揚腦子一片空白,幾乎下意識的,轉身就朝祁叔跑去,想要說話,牙齒卻在打顫。那隻山雞雄赳赳氣昂昂追著兩個大仇人一路衝過去,卻冷不丁被人拎了起來。


    祁叔坐在床邊,左腳撐在地上,一手抓著那隻得意的山雞,眸子裏滿是無奈,隱約還夾雜著一絲笑意,空餘的手輕輕順了順葉飛揚的後背:“刀子下的不深,血沒放幹淨,它死不透的。”


    葉飛揚喘著氣,好一會兒才迴過神,有些木訥地點點頭:“我,我第一次殺雞。”


    “看出來了。”祁叔溫和醇厚的聲音似乎有些輕快,看著葉飛揚徹底順過氣來,他才再次開口:“你拿個木盆進來,再拿個大碗,我來殺。”


    葉飛揚紅著臉點點頭,這可太丟人了,殺雞殺得被雞追著跑!剛起身又覺得不對:“祁叔,你受了傷怎麽殺雞!傷口剛剛還裂開了!”


    “我不用力就好,不礙事的。”


    祁叔原本是好意安慰他的話,聽在葉飛揚耳裏卻更沮喪,祁叔殺雞不用力都行!走到屋外,就見方正傑臉色蒼白地抱著蕭三的腰,看樣子也嚇得不輕,蕭三一反常態,正輕輕拍著他的肩似乎在安慰他。


    葉飛揚準備好東西,就見祁叔手起刀落,利索地一刀下去,一股血流從雞脖子噴出來,跟之前他和方正傑殺的時候,那一點點兒往下滴完全不同,葉飛揚頓時醒悟,原來方正傑沒割破它的大動脈。


    這一場烏龍過後,葉飛揚和方正傑都有點兒懨懨的,葉飛揚把雞埋到火堆裏,破開了上次拿迴來的大南瓜,南瓜已經熟透了,正適合給吉祥做南瓜糊,順便再做點兒南瓜餅。再炒兩個菜就差不多了。


    吉祥對於南瓜糊也很喜歡,砸吧著小嘴兒一口一口吃的可歡快了,吃到高興處還不忘吐幾個南瓜糊泡泡。方正傑瞅著吉祥無憂無慮天真可愛的模樣,皺著眉嘆了口氣,語氣頗為老成:“還是寶寶好啊,被嚇到了轉眼就沒事兒了。”可憐他到現在看到那隻叫花雞都會想到剛剛那山雞脖子流著血麵目猙獰地追著他的模樣!


    蕭三挑了挑眉:“你不吃雞腿就歸我了。”說完,就要去夾那雞腿。方正傑剛剛被蕭三安穩了一番,小膽子肥了不少,當下伸手把雞腿抓在手裏,還咬了一口,含糊著說:“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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