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又笑,“我的小心肝,你可仔細聽我說,我這不是好好的,你怕什麽?”


    “我將你交給阿玥看管,帶著花影蛇去和辛氏國做交換,哪怕不能迴來,隻要救了你……巧在,老國王早已去世,公主絲絲不知哪根筋犯了,竟硬是要和他兄長成婚,傳出去竟成了整個辛氏的笑話,整個國家,除了這對新婚人,幾乎沒有一個人贊同那段婚姻。我見了公主,他自是沒好臉子給我,隻是怨我和你負了她的約定,我連連賠著不是,她卻笑了,隻說,大大辛苦了我和你。”


    “哦?這我就不知緣何了?”卿子甘見蕭玦講得這般津津有味,一掃困意,也問了起來。


    蕭玦道:“你斷斷想不到,這絲絲為了他這兄長,到底有多能忍,有多能演戲。”


    卿子甘笑道:“你該不會要說,她之前愛你愛我的,都是幌子,她真正喜歡的是她親哥哥,她這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為了騙她父皇?”


    蕭玦拍案叫絕,“正是如此呢!你道奇不奇,這樣的女子我還真是頭一遭見。我見他們二人情深,做了個順水人情,與他們道,隻消讓天下人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妹,這事情也就一了百了了。他們窮山僻壤的,聽了這主意,都紛紛覺得奇怪又有效,果然,造了些謠言,原來的讖語反倒都不見了,紛紛去祝賀他們了。這些百姓,隨風而倒,真叫人捉摸不透。”


    卿子甘冥思,公主用情真不真他不知道,可她對親哥哥總不至於有了那些想法,再者,如若太子和她兩情相悅,又怎會下情蠱給他卿子甘呢?早聽出蕭玦自是說句話來誆他的,不好拆穿他,既然他無事,那麽,一切的事都不是事。


    他道:“所以,他們作為迴報,收下了花影蛇,給了你情蠱的解藥?”


    蕭玦笑道:“正是如此呢!前先我為你受了噬心蠱,你倒好,恨不得趕緊得償還迴來,立刻上趕著給我尋個情蠱叫我來治,到底是我的小心肝才會做的事情了!”


    卿子甘笑而不語,先前的噬心蠱因他而起,這次情蠱還是因他而起,怎得到了蕭玦口中,竟成了二人的公平交易了?便笑問,“如今,也算扯平了?”


    “自是扯不平,你我之間怎能扯平。扯平了便沒什麽留戀了,不是麽?”蕭玦又道:“忘了告訴你,你怕是有所不知,熏池那老頭子也算有良心,聽聞你的病情,日日給你送山上的露水沐浴,又採集花草藥泡藥水澡,整整十個月,天天如此,當然啦,你不必擔心,每天伺候你洗澡的人,正是蕭哥哥我,所以,不要怕你被人玷汙了,你那身子我真是怎麽看都看不煩了呢!”


    隻怕,正是因為你,才會容易遭到玷汙!


    說到此,蕭玦的手又不安分起來,在卿子甘光溜溜的周身遊走起來,摸到□□處,卻是一驚……


    “不是我……啊”,蕭玦解釋道:“小心肝,你怎麽睡著睡著覺,也……”


    “……”卿子甘立刻扔燙手山芋一般,甩開掉了蕭玦的手,“還說不是你……我為何一件衣服都沒穿,還和你這般……躺在一起。隻怕你最清楚。”


    蕭玦見他知曉,隻好失聲道:“好心肝,乖寶貝兒,你一去就是十個月,我日日提心弔膽地看著你,卻叫我無法下手,你道我如何忍得住,晚上睡覺也總想摟著你,纏著你,誰能想知就連昏迷的你居然也受不住我那……”


    “咳……”卿子甘咳嗽倒是打斷了蕭玦繼續的話。


    蕭玦知他實在不該大病初癒就聽他胡謅,便扯正經地,又頓頓道:“我日日這般好歹照顧你,就怕你哪日連最後的一口氣也散了去了,我隻怕,也該隨了阿玥,一同替你們贖罪去!”


    卿子甘啞然,“阿玥……她……”


    蕭玦一動不動,知自己剛剛失了言,失了分寸,卿子甘才醒,本想不與他說那些傷心事,本該哄他騙他逗逗他,誰知一個不留神,也罷,這事他早晚要知道。


    蕭玦整日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看著身邊人一個一個地走,而自己,是那個不歸人,人間倦客。


    蕭玦譁然怔住了,預想的暴風雨和那人的急火全都是虛無的,他徹徹底底跌進了溫柔鄉,繁華塚。


    卿子甘將他摟進懷中,“你不是想要人摟著你,纏著你嗎?”


    “阿玥她……”


    卿子甘捂住他的嘴,道:“都不是你的錯,那是她的選擇,我尊重她。”


    是啊,她選擇生完孩子丟給蕭玦帶,然後,去找那個渺茫不見徹底銷聲匿跡的靈蝶少年。


    蕭玦和卿子甘肉貼肉,心貼心地連在一起,彼此享受著黎明之前黑暗之中,隻屬於他們二人的溫情襲人。


    十年後。


    棲霞茶樓之中。一茶客闊闊而談道:“咱們眾所周知,這天下三分,三主分而治之。棲霞皇甫姚,西南鬼麵謝,神山卿無傷。尤其這無傷家主,小小年紀,便撐起了三分天下,一家之主身份。各位是有所不知,他背後力量可強大著呢!”


    另一茶客好奇心強,撂下手中茶盞,忙上前問:“不知,他有什麽背後力量,說來聽聽?”


    好事者道,“見過孤陋寡聞的,沒見過你這班孤陋寡聞的,你是山溝子裏出來的不成,你是不認識那禦遺風,明明德,救了天下所有人卻功成名就退隱江湖的卿子甘,還是不曾見那禦神龍,操琴曲,在卿公子教誨下改過自新的蕭玦蕭大俠??”


    “是啊,是啊,真沒見過世麵。”眾人嘲笑聲四起。


    這番戲弄,倒叫那高談闊論者無話可談了,本想著隨隨便便引出來個卿子甘和蕭玦,然後大講特講一番,沒想到,來了個不識趣的偏來砸了場子,沒了興致講下去,便嘆道:“罷罷罷,大傢夥既然都知道,老夫不講也罷!”


    誰知,那無知之人見自己被人笑了,偏是不服,便反問道:“你們厲害,你們不是窮山溝子的,那照你們這麽說,你們是都認識,都曾見那二位高人了?”


    “……”


    “……”


    好像,好像在場的各位真的誰也沒有見過或認識他們。


    “怎麽?沒話說了?我看你們不過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說罷,眾人口中的無知之人揚長而去。


    “嗨!無趣之人。”


    “是啊,”一客笑道,“大家茶前飯後,玩笑玩笑,他倒當真了。”


    “可不嘛,本來就是玩笑話,他倒咬文嚼起字了。那二位高人退隱而去,除了被他們帶大的卿無傷家主,誰又真正能見他們呢?”


    “話說,他們一起帶娃?”


    “嗨,你有所不知,他們二人呀,淵源可深著呢……”


    眾客見剛剛那高談闊論的人又開了新話題,又是大家一向愛八卦的話題,全都將腦袋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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