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門是禁閉的,不在重大日子,從來不會開啟,更不會有閑雜人等踏入。如此想來,藏些陰毒之物,到底是個好去處,隻是藏這東西的人,尚且老祖宗都不禁忌,想必也是個奇人了。


    二人頗廢了一般功夫,終於進了塔內,雖是常年無人驚擾,裏麵卻不見落塵落灰,各處一塵不染。


    卿子甘不時地抽身利用神識去尋那東西藏身之地,幾經周折,卻知那是間密室,想必要進去,還需要找機關開啟。


    才要說,蕭玦手閑的慌,碰了碰放著燈盞的極其好看的蓮花座,那機便開了,蕭玦哭笑不得,“你道我多有本事?看來之上天要助你我一臂之力了。”


    老祖宗之地,無人有心冒犯,想必不會有人知曉此處竟有機關,機關之中更是別有洞天。


    那是間過道極其狹窄的地下通道,曲徑通幽,過了狹窄的地下通道,卻見豁然開朗,整座塔的塔底,皆得此機關房間的闊大。


    而房間之中陳設簡單,隻一水晶棺材立於玄冰之上,周邊埋著些許花草藥物,水晶冰玉棺材裏麵若隱若現一個人影,二人不敢輕易冒進,站得較遠,一時之間也難以看清。


    卿子甘道:“我們先念了定心訣,畢竟這物不幹淨,若是邪物,隻怕叨擾心神,沖壞了修為。”


    說畢,便教蕭玦念了起來。


    念定,方上前去看,二人皆是大吃了一驚,誰都想不到,竟是有過幾麵之緣的老熟人,蕭玦畢生相見卻再不得見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愚人節快樂啦~


    因為是愚人節,所以保持一點神秘啦~


    第62章 蕭兒明惠料事如神,卿兒溫良堅守初心


    此人不是旁的,恰是蕭玦的便宜老爹——蕭英桓。


    多年來,他居然從來不見形容枯槁,還是氣色如新死一般。


    “當年,當年他……他不是被抬出去了嗎?”蕭玦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和我親眼所見……如今,不好好在皇陵呆著,怎得來了此地?”


    卿子甘見了,也是大為吃驚,卻很快定下了心神,淡然道:“你不要如此緊張,我想,也許他才是我們解謎的關鍵。”


    蕭玦實在不忍再去看這棺材裏的人,道:“我們出去再說罷,此地不宜久留。”


    卿子甘情知蕭玦不願見至親之人的死麵,雖則沒有什麽真的感情,可到底這番心中滋味難以傾訴,加之此地久留恐生變故,便道:“走罷。”


    兩個人,一個喪氣無神,一個謹小慎微,迴了房,也才寅時剛過。


    蕭玦沉著臉,半晌才道:“此事與子良王脫不了幹係。”


    “怎的又去想那狠角色了,你這樣未免傷神過度,還是早些歇下罷。”卿子甘見他又要發作,恐他憂思過度,反噬了身體,忙去勸解。


    蕭玦道:“你不忙來勸我,我自己撐得住,隻是當年,我與那子良王爺一戰後,我雖沒魂飛魄散,到底留了條命來見你,可是,子良王到底如何卻是個謎。直到陸霜出現,我才知道,他果然沒死。”


    “你又要胡思亂想了,”卿子甘給他端來一盞茶,道:“喝些茶水冷靜些,我們再細說,如何?”


    蕭玦接過茶水,卻沒放在唇邊,隻是端著,愣愣道:“當年……當年子良王邀我大戰之地就是皇陵,先皇原是下葬於皇陵之中,現在卻在這裏,不妨這樣想,假使子良王一切的陰謀都和……和先皇有關,那麽,第一,聯繫謝小郎君所說,他大哥不再是他大哥,第二,謝郎君本是和慕容二小姐兩情相悅才求皇家賜的婚配,如今斷不會如謝小郎君說的那樣,害她無子,這隻能說明他不想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子嗣和牽掛,第三,陸霜連三大神劍的威懾都不怕,而且全身而退,你說他會懼此雪域而放棄雪域裏能保存她阿姐性命的靈藥?第四,子良王所提供的保存陸霜阿姐屍體的藥物,大約和剛剛塔底所見之物,大同小異。第五,先皇遺體能得在北海慕容家祭祀塔底安然無恙,你說誰最能辦得到?所誰最想辦得到?所以,我敢斷定,現今的謝郎君他根本不是真的謝郎君,而且,極有可能是子良王……對啊…北海極地,謝家鬼麵,最能遮掩身份的!”


    卿子甘道:“你這長篇大論說的極其在理,隻是,你別忘了,這隻是前提和假設。”


    蕭玦抿了口茶水,愣愣道:“是啊,為什麽我要假設和先皇有關?我為什麽會想到那裏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是我感覺我總感覺,自己是對的。”


    當然是對的,當年子良王那麽炙手可熱,不可一世,偏偏不奪權,不篡位,還悉心照料,一心為了末代皇帝,誰人不讚嘆其用心,說他一代賢王。


    這些蕭玦都有幸看在眼中。


    而背後,子良王所做的一切,簡直和在兄長麵前溫良恭儉讓的他判若兩人,誰又不會有所懷疑了呢?


    而這些,蕭玦也都有幸看在眼中。


    卿子甘亦然。


    他當然知道蕭玦猜的是對的,因為連他都是這樣猜的。


    可是,他如何能告訴他真相?告訴他,然後讓他瘋癲至極,不顧一切地要去討伐報仇,和那個偽裝得滴水不漏的子良王撕破臉,然後看著奔赴水深火熱,奔赴不知何所在的命途?


    子良王需要蕭玦,他知道。


    在隴南關,他就感受到了,陸霜幾乎能得手將他二人殺死,可是他偏偏一誤再誤,不是他自己不肯殺,他對他們二人恨之入骨,但他不能殺,能讓他不能做什麽事情的人,隻有那個高高在上的子良王了罷。


    蕭玦對子良王來說,絕對是重要無比,他既然可以不擇手段地一步一步勾引他,也便可以溫水煮青蛙般一步一步扼殺他,卿子甘做不到,他也無法看著他撕破臉皮後,去接受那個永遠不想看到的殘局。


    他們的時間和能力,不允許。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真相,都隻能瞞瞞瞞。


    好在,阿桃如果能夠再出世,那麽,蕭玦就有機會,所以,隻能繼續等。


    桓溫對陸霜和子良王恨之入骨,仇恨不共戴天,不必他說,也會來幫忙的。


    隻是,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在子良王的手中,他能如何?他們再怎麽精打細算,籌謀千裏,到最後,都不過是螳臂當車,這可真是一步死棋了。


    眼下,謝小郎君失蹤,想必定是和各大門派掌門關在一起,那是子良王的籌碼。


    他,從來都不是那個振臂一唿百應的英雄,他如何號召得起群雄去對抗那個不可能戰勝的力量。


    就算是,英雄就不能有點私心,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兒嗎?


    他大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保護好自己愛的,守護住一顆初心罷了。


    而所有的一切結束的代價和交換條件是什麽,卿子甘不敢去想。


    “睡罷,一切有我呢。”卿子甘輕聲在蕭玦耳畔呢喃道:“阿桃就快迴來了,有了它,我們再去考慮這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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