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乖!那我們收拾下,去外麵等媽媽吧。”高躍直起身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好的。高躍叔叔,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見孩子欲言又止的可愛模樣,高躍重新蹲了下來,細心問道:“怎麽了?這麽嚴肅的樣子。說吧,叔叔都答應你,一百個請求都答應。”


    “我希望媽媽可以不用加班!高躍叔叔,我知道你是媽媽公司的老闆,所以,媽媽加班不加班肯定歸你管——”


    “小清!”時光出現在房門口,正好聽見自己孩子在提的要求,立刻嗬止:“不許對高躍叔叔提這樣的要求,知道嗎?這樣很無理,而且也不禮貌。記住了嗎?”


    “時光,你不用這麽當真,把孩子嚇著了。”看著小清很是委屈地咬著嘴唇,兩個眼眶已經紅了,高躍趕緊起身調和母女之間的氣氛。


    “不好意思,高躍,孩子的話你別當真,年齡小,不懂事。我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了。 時光眼裏閃過一絲難過,高躍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沒關係,時光。就像你說的,小清還小,如果說錯了話你別忘心裏去。她肯定是希望媽媽不要太累,可以多陪陪自己,對吧,小清?”高躍低頭去看小心躲在自己身邊的孩子,一臉憐惜地撫了撫她的頭。


    時光看到自己的女兒躲在高躍身旁,遲疑地對著地板點了點頭,不敢看自己,心中突然湧上一陣心酸——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情緒完全不在狀態。


    “好了,我們收拾下走吧。”時光轉身,離開了書房。高躍護犢子的樣子總讓她感動,可他畢竟不是孩子的父親。


    “寶貝,聽著,你剛才說的叔叔都記住了。你放心,叔叔向你保證,會好好照顧你的媽媽,能不讓她加班就堅決不讓她加班……”高躍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向十歲的孩子鄭重承諾,直到見孩子臉上重新有了笑容,心中才舒了一口氣。


    照顧母女倆個上了車,高躍幫她們關上了車門,這才繞到駕駛位,坐了上來。


    “那我們出發嘍!”


    “好嘞!出發!”


    看著高躍和女兒兩個互相默契的配合,時光緊繃了一天的心弦終於慢慢鬆了下來,眼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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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友誼


    時光現在住的老小區,開車去公司大概需要半小時,對於越城這樣的小城市而言,算是有些距離,但慢慢地也就習慣了。女兒小清上的小學,又在相反方向,親自上下學接送總是顧不上。因為時光在高躍公司上班,所以除去特別忙的時候,孩子放學她總是請假一個小時出去接她;而特別忙的時候,都是高躍代替她去接。有時候,碰上颳風下雨,早上出門基本上都是高躍來接她和女兒,先把小清送去學校,然後再一起去公司。日子久了,也難免公司裏其他人會在背後閑言碎語。可即便如此,時光的立場還是很堅定,她和高躍並非男女朋友關係,隻是好朋友,相識多年的好朋友。


    既然外人不懂男女之間的友誼,就沒必要特地迎合去解釋。


    特地去迎合他人,也不是她時光為人處世的風格。


    一眨眼,在越城的生活已經第五年了,小清都那麽大了。


    這期間,時光也曾想過從高躍公司辭職,可一想到現實的開銷,以及這份工作薪水在這個城市算得上中上水平,便猶豫了;這一猶豫,就又過去了一年。


    每次想到這,時光心裏總有一種無法說出口的沉重感。


    她也曾就此找高躍單獨聊過,可在高躍眼裏,她所說的那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時光說自己心裏其實很介意老是請假一小時提前下班去接孩子,畢竟公司裏其他女職工有孩子的也不少,但她們就沒這個“特權”,長此以往,肯定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困擾吧。高躍搖頭,非常肯定地告訴她一點困擾都沒有。又見她眉頭皺著,提議她如果真的介意,他可以替她每天去接孩子放學。可時光不同意,堅持自己去接。


    高躍自然猜不透時光這一堅持背後真正的原因,隻是單純地以為當了母親的女人,應該都希望可以親自去接孩子放學吧,至少可以親自確認孩子安全迴到自己身邊。


    盡可能每天親自接女兒上下學,對時光來說,是一件特別有儀式感的事。若經常假手於高躍,就會失了自己最初堅持的意義。


    除此之外,時光倒也沒有其他特別“過分”的事,於這份工作而言。


    高躍對她的寬容和照顧,時光心裏很清楚,所以,平日裏在公司盡可能把工作做到盡善盡美,不給他添額外的麻煩。這之外,時光也想不出其他報答的方式,雖然,做好本職工作算不上報答,而是一種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其實,這幾年下來,時光心知肚明,高躍已經融入了她和女兒的生活裏;如果有一天,高躍突然消失了,或許她和小清都會特別不習慣吧。


    人心真是可怕。


    這樣假裝懵懂地“占著”一個人,有時候,讓時光覺得自己很可恥。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成了自視清高的自己不可或缺的一個“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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