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任務結束之後,你幫我想想本命法器該做什麽吧?我還沒有半點頭緒。”顏君成難得主動牽了陸塵軒的手。


    “好!”陸塵軒一瞬間陰轉晴,露出燦爛的笑容。


    顏君成覺得,如果他這個師弟每天都能如此開懷的笑,也不錯。


    *


    顏君成、陸塵軒決定嚇到懸崖底部。清理了所有的痕跡獨獨留下崖邊那麽一處,搞不好就是誘敵陷阱。但他們還是決定下去一探究竟。


    陡峭的岩壁上零零星星開著望天藍。他們使用浮空術一路下降,越是往下走,霧氣就越濃。


    雲遮霧繞之中,視線完全被遮擋,下方的風景完全看不清楚。等到偶爾雲霧飄散開來,透過fèng隙處向下看,這完全是一個看不見的深淵。


    花了整整一株炷香的功夫才落到崖底,顏君成都不確定這裏是否還在彗鳳山。前方不遠處映入眼簾的就是宗門弟子慘不忍睹的屍體,支離破碎的散落在樹上、地上、石頭上。


    陸塵軒、顏君成確定附近沒有埋伏,放心地為同門收斂屍體。破碎的殘害在術法的幫助下和在一起。勉強給他們留了全屍。


    這遺體一拚好,他們很快發現這些人並非是摔死。每個人身上都有重傷,不是胸前受到重擊,就是氣海被劍挑破,他應該是在山頂遇到襲擊,被人毀屍滅跡。


    “是誰下的手?”顏君成開始思考,“對方是衝著天宸宗來的。先傳出幽暗的謠言,在引誘天宸宗弟子進入,最後藏身暗處偷襲。還專門留了痕跡引誘他們下來。”


    “還有兩個人,或許還活著。”陸塵軒放開神識私下搜尋。


    天宸宗弟子組隊出任務,一個小隊標準的人數為八人,這裏有六具屍體。剩下兩位,或許死在其他地方,或許僥幸逃生。


    神識掃過前麵百裏範圍,沒有蹤跡。


    顏君成拉了拉陸塵軒的衣袖,他在前麵的一棵樹上發現了宗門記號。“繼續向前麵走,他們肯定還活著。”


    “哈哈哈!你們走不了!”一聲癲狂的大笑從空中傳來。


    空氣中傳來一陣過於濃鬱的馨香,一串俏麗的倩影從空中飛掠到他們麵前。


    二十多名衣著華美的女修提著武器站在他們眼前,攔住了去路,每一位都是金丹中期的修為。


    “本來隻想設個圈□□死幾條雜魚小蝦,卻沒想到等到你們兩個大魚,百裏逸和薑離的弟。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裏!可算是我賺到了。”狠毒的聲音從女修身後傳來。


    一位女修從她們身後走出,化神期修士的威壓傳來,讓兩個金丹修士冷汗直冒。她不懷好意的笑著,猙獰的笑容讓美麗的容顏變得可怕。她那種艷麗的臉看著有些眼熟。


    她手中玩笑一般提著雙劍,對準兩位小輩輕輕揮舞,惡毒的眼光she向顏君成。


    “你今天死定了。”她陰沉沉的笑了起來。


    “你是誰?報上名來!”陸塵軒將顏君成拉到身後,一股危機感從心中升起。看到這熟悉的宮裝,他的雙手在顫抖,腦海中一道一道的電流閃過。


    結丹時被壓製的暴戾陰毒一麵快要克製不住,對血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陸塵軒!”顏君成的手搭在陸塵軒的肩頭,這個時候,陸塵軒的精神狀況卻不對。


    “陸塵軒,我就讓你這條瘋狗死個明白,”楚惠君嫣然一笑,“本宮,乃華雲宮宮主楚惠君。”


    看著兩個孩子震驚地表情,楚惠君勾起狠厲的笑容,尖利的紅指甲指著顏君成命令道:“此人乃魔族混血,汙穢之物不配留存於世,給我殺!”


    華雲宮的金丹起女修結成劍陣,將他們圍困起來。


    晴朗的天空閃過一道霹靂,天色瞬間昏暗下來,陸塵軒最後一絲平靜消失,腦海中全是一片血光。


    顏華夫人血液染滿他身軀的粘膩感覺再次襲擊他、刺激著他。顏君成被華雲宮帶走的畫麵一次又一次的重現。


    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崩裂,陸塵軒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


    一隻手死死牽住顏君成,一隻手拿起了七星劍。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搶走你了。”陸塵軒笑著,眼中全是殺氣:“華雲宮,都該死!”


    *


    百裏逸這幾日有些煩躁,他和戀人之間的親密關係突然變成了攸關行動成敗、靈界生死的大事,這讓他和北麓都非常的不適應,感覺格外的別扭。


    他們得慶幸,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殷子期一人。


    否則,若是其他人也偶爾用關懷眼神看著他們,他們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惱羞成怒。


    好好的原本隻屬於他們兩個人有點親密私事,如今卻成為了一種負擔。眼前有一個困難,而解決困難的辦法就是和北麓睡一次!


    這樣還有什麽浪漫,這樣還有什麽情趣?


    百裏逸心中開始咒罵薑離出氣,當初若不是他強行刻印了自己,現在也不會有如此的麻煩。


    偏偏這刻印還特別的頑固,難以清除。


    “神族的刻印一次約會就搞定,幽冥族隻要一句話,鬼族需要跳舞,妖族五花八門但也不難。就算是人類,對天道發誓就能刻印。為什麽魔族這麽龜毛,雙修刻印還要做完全套!”百裏逸現在很心煩。


    每天看著北麓失血,但刻印就是留下一點讓他煩躁;想到殷子期將備戰工作可以放緩就是等著他和北麓結合,他也很煩躁。


    以前他覺得各個種族的刻印都來得太輕鬆,異族少有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的道侶。但他現在巴不得魔族的規矩也能隨便一點,否則他們也不會陷入現在的窘境。


    “這個我也不知道。”北麓慎重的說:“隻能說我們對道侶這個問題非常的慎重。一但結合,那絕對是真愛。”


    說完,北麓親吻百裏逸的手背。這一吻將他心中煩躁化解了不少。


    北麓對現在這個情況也很無奈,心情很複雜。


    開始他也和百裏一樣,有些反感。但認清一個事實之後,北麓的行動還是非常的積極。他能讓百裏逸盡快成為自己的人,這就足以讓北麓忽視掉大部分讓他降低興致的東西。


    隻是,他非常遺憾,原本應該完美的初夜會這麽一個惡劣的環境下。


    骨子裏麵,北麓是一個有些浪漫的人,這大概是魔族的血統裏麵的東西。


    他一直忍耐,克製自己的衝動,除開刻印這個緊箍咒,還有一個原因他將結合的夜晚看的特別重要。


    那不僅僅是一場肉體上的歡愉,而會是一個儀式,與心愛之人身心結合,靈魂相契的重要儀式。原本他們之間的順序就有點出錯,這個儀式他想要盡可能的完美。


    它應該要發生在一個絕美的仙境中,在一次浪漫、溫馨、甜美、難忘、獨特的約會之後,兩人互訴深情。情到深處,彼此渴求,自然而然的發生。他們會充分享受結合的快樂。


    他想要給戀人最完美,最獨特的迴憶,那將他們永恆難忘的第一次。


    但看看現在,連清新的空氣都沒有,還能留下什麽美好的迴憶?


    就算將結合的地點換到環境還不錯的人界,行動時做,到時候時間緊迫,怎麽可能滿足?現在就去人間,感覺像是專門去辦事兒完成任務,一點氣氛都沒有了!


    兩個人都在糾結心煩,雖然他們煩心的事情各不相同。


    這幾日北麓已經每日加大了魔血的供應量,百裏逸沒法反對,刻印雖然變得模模糊糊,但最後的那一點印記就是不肯消失。


    一方麵百裏逸覺得很焦躁,一方麵他又覺得鬆了一口氣。


    就算時間有限,他也想自然而然和北麓結合,而不是被什麽東西催促著。


    “為什麽你們魔族的通道就那麽多限製?”百裏逸忍不住抱怨。


    要是沒有這個限製,也不會陷入這種窘迫的情況之中。


    魔族的通道限製很多,上一世,他去魔族遊玩的時候,每次都有北麓陪伴。十年前,潛入靈界,也全靠有個顏君成。


    如果當初沒有救下小顏,小顏也都沒有跟在他身邊,百裏逸就無法通過半月湖的黑魔通道,無法進入魔界,搞不好現在北麓還在無盡煉獄的底層冰封著。


    “魔族……我們應該……有那麽一點排外。”北麓有點不好意地承認。


    他看著自己的手腕,傷口癒合的似乎有點慢。想了想,還是絕對再解釋一下:“當然,其他種族對我們也不算友好。那些通道,是盡量不給機會讓那些懷有惡意的人進入我們的領地。獲得我們的認可之後,才能進入”


    百裏逸笑著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很有道理。其實他隻是抱怨而已,並不需要解釋的。


    他拉著北麓的手查看,憂慮漫上了俊逸的臉。每天都看北麓劃破自己的手腕,然後看著他的傷口癒合,百裏逸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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