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仄沭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紀夢之,才沒讓她跟著慣性飛出去。


    不過片刻,皇上一行人已走到跟前。


    嘴替顏公公走在最前麵,見媛小星披頭散發,鬼一樣的跪著,急慌慌的罵道:“大膽奴婢,光天化日之下不分青紅皂白跟小主扭打,可知罪?”


    不用多想,此話定是連冰之交代的,可謂是將大事化小演繹的淋漓盡致。


    紀夢之站在原地,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仄沭,方才迴話。


    “迴皇上話,奴婢是看到跟著小主的人,似乎是...”


    是什麽紀夢之就是不說,主打就是一個你們自己猜。


    皇上沒有問什麽,隻是用詢問的眼神看仄沭。


    後者不卑不亢的接著說道:“夢之姑娘說的是,今日在宮道上衝撞小主屬實抱歉,可刺殺淑妃之人尚未抓到,微臣必當小心謹慎。”


    說話的藝術,就是將自己人從事件中完完全全摘出來,還給大家一種耿直本分的假象。


    一直沒說話的媛小星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仄沭:“敢問侍衛,我的人是哪一個有問題?他們可都是皇上親自點給我的。”


    她眼裏帶著質問,帶著楚楚可憐,要不是仄沭是個沒心的係統,高低要憐香惜玉一番。


    可惜仄沭腦子裏隻有宿主,聽到這話不怒反笑:“聽小主的意思,是想說皇上要刺殺淑妃嗎?”


    媛小星早早便預想到仄沭會說什麽,隻是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麽直白,臉色慘白的朝向皇上:“臣妾沒有,臣妾失言,臣妾...”


    看夠戲的紀夢之不耐煩了,跪下去對著連冰之一頓輸出:“皇上,今日奴婢瞧見小主身邊的公公腿腳不利索,”


    “淑妃娘娘遇刺當晚,奴婢曾扔石塊打中刺客腿。”


    這話說的牽強,那一晚淑妃身旁隻有紀夢之、宋玉兩人,又事發突然,她要說什麽便是什麽,幾乎不能被考證是否是真。


    但是隻要仔細想一想,一個能躲過宮中眾多侍衛的刺客,又怎麽可能被一顆小小的石子傷到腿腳。


    媛小星也聽出了話中的漏洞,正要說話,皇上出聲了:“宮女紀夢之有膽有識,麵對疑惑迎難而上,賞。”


    紀夢之:???這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嗎?


    〔連冰之好搞笑,一副你們隨便說,我給兜著底呢既視感〕


    〔媛小星都快懷疑人生了,快哭,我喜歡〕


    〔轉粉連冰之〕


    〔顏公公眼睛都睜大了,小小的眼睛中充滿了問號〕


    〔黑人問號的問號嗎?〕


    〔媛小星不會隻是這樣吧?要是這麽弱的話,連冰之是怎麽看上她的?〕


    〔樓上這話說的,還看上〕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會是因為媛小星多少會點功夫,用匕首,愚蠢中透著精明,讓連冰之誤以為是紀夢之吧?〕


    〔樓上的想法確實大膽〕


    〔但是有一說一,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直播間紛紛擾擾,絲毫攪和不了宮道中的寂靜。


    皇上此話一出,不管是那一個,都被驚得不知說什麽好。


    偏偏不按套路出牌的皇上還覺不夠,下一句話更是將眾人荒唐到多說一個字都算給他麵子。


    “賜愚善堂,賞黃金白銀瓜子各一盤。”


    “仄沭在宮中擅動刀劍,罰俸祿三月。”


    “媛小星近旁太監全部刺死,侍衛護主不利,革職貶出宮。”


    至於媛小星如何處理,連冰之倒是什麽都沒有講。


    一場風波便在連冰之罰罰賞賞中落下帷幕。


    眾人兀自散開,紀夢之得了賞,名正言順的帶著仄沭朝善愚堂跟愚善堂走去。


    善愚堂外還掛著仄沭昨日親手鎖上的銅鎖,在靜默無聲的後宮之中,遠遠看上去有一種超脫皇宮的落魄。


    仄沭上前開門,手剛碰到鎖上,咦的一聲又鬆開了手。


    紀夢之問著怎麽了,看過去,仄沭手指上突兀的紅了一片。


    “被人動過手腳,”仄沭從道具商城中取出一顆藥丸吃下,“劇毒,若是常人碰觸,基本無生還可能。”


    有人不想讓人順順當當的進到裏麵去。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從牆上躥出一隻貓,犀利的朝他們撲過來。


    紀夢之是喜愛小貓小狗的,想也不想,拉著仄沭閃開。


    小貓見一撲不中,齜牙咧嘴的跑遠。


    換做平時,一隻貓不會引起她的注意,權當偶遇,片刻後便被拋在腦後。


    可這貓出現的蹊蹺,舉動也奇怪。


    夜貓哪有見人不躲直撲的?紀夢之心道不妙,趕忙叫仄沭帶上手套打開鎖。


    推開門,院子裏比昨日更加混亂,花園中的草盡數被連根拔起,碎石散的滿路都是,枯樹被人攔腰砍斷,斜倚在右廂房木門之上。


    所有房門都是打開的,空氣中彌漫著木料燃燒的味道。


    “這邊!”紀夢之眼尖,一掃之下便找到起火的屋子是那位曾生活的地方。


    她跑到門後,從大缸中舀了一桶水,水桶是破的,紀夢之跑得快,進屋的的時候裏頭還剩下小半桶。


    聊勝於無。


    正當紀夢之要往火上潑水,水桶中淡淡的散發出一股熟悉的香氣。


    她收迴手,叫停緊跟其後的仄沭:“慢著,是油。”


    可惜仄沭動作夠快,半桶油一點沒浪費的。火勢陡然增大。


    兩人見勢,對視一眼退到門外:“麥子,那把扇子還能用嗎?”


    說的是喪喪位麵中那把限量使用的扇子。


    “它是扇子。”仄沭無鋪直述,迅速反應,從楓葉空間中取出扇子遞給紀夢之。


    紀夢之顧不得跟他多說,接過,打開,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朝門裏扇。


    不愧是係統界出品,扇出來的風跟芭蕉扇扇火焰山似的,不過幾秒,一點兒火星都瞧不見了。


    危機消退,紀夢之反手將扇子往耳邊一收,再取出兩個口罩,給仄沭一個,自己帶上一個,再次走到屋中。


    裏麵本身不多的物件,更是被一場火燒毀了大半。


    紀夢之反應過來,甩出一張傳送符,示意拉緊自己的衣角。


    拉小手什麽的當然更好,但是紀夢之不肯,小女子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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