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酒跟姥姥姥爺敘完舊,輪到顧殊鈞了。


    後者非常有誠意,先跪下磕頭,張口便是:“姥姥姥爺,你們好,我是你們的外孫媳婦,我叫顧殊鈞,目前是兩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兼ceo,身價過千億,絕對能給酒酒很好的物質生活條件。我相貌端正,品行兼優,潔身自好,從不做那些……”


    蘇時酒:“。”


    蘇時酒一臉無語地看著顧殊鈞,聽不下去了。


    他起身往遠處走了走。


    身在高位,遠處風景一覽無遺。


    蘇時酒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能隱隱聞到熟悉的小時候才會聞到的麥秸與泥土的氣息。


    他張開雙臂,就像是在擁抱小時候的自己,隻覺得心胸舒暢,心中濁氣吐露殆盡。


    過了會。“酒酒。”不遠處,顧殊鈞喊,“燒完紙了。過來跟姥姥姥爺道別?”


    “好——”


    蘇時酒拖長音調應一聲,快步迴去。


    黃表紙堆疊在一起,裏麵的顯然並沒有燃盡,雖然是冬天,但蘇時酒防火意識很強。


    他正要伸手進去,手腕猛地被攥住,顧殊鈞問:“你幹嘛?”


    蘇時酒一愣:“底下被壓著不透氣,燃不盡,我想稍微抬起來一點,進點空氣,好早點燒完。”


    顧殊鈞:“直接用手?”


    蘇時酒:“用手。”


    “你的手被燙到怎麽辦?”顧殊鈞蹙眉,看看四周,撿起一根棍子,“用這個。”


    “不用。”蘇時酒,“或許是習俗不同?我們這邊不讓用棍子,怕把錢戳破,沒關係,我是熟手。”


    他趁顧殊鈞剛剛撿棍子走遠了些,飛快伸手挑了一下,一進空氣,裏麵的黃表紙立刻燒起來。


    顧殊鈞:“……”


    蘇時酒:“。”


    蘇時酒一臉無辜,攤手,“你看,沒事的。”


    顧殊鈞咬牙:“蘇!時!酒!”


    蘇時酒莞爾,撲過去抱住顧殊鈞的腰,整個人撒嬌地晃了晃,順勢將顧殊鈞手中的木棍一丟,一邊強硬地攬著對方往外走,一邊聲音中帶著輕快高喊:“姥姥,姥爺,我們先走啦!”


    顧殊鈞:“……”


    顧殊鈞心頭無奈,隻能隨著蘇時酒往外,便也跟著喊,“我和酒酒清明再來看你們!”


    蘇時酒低笑出聲。


    兩人走出幾步,顧殊鈞去摸蘇時酒的手:“我看看。”


    他將蘇時酒白皙修長的手放在眼前,仔細查看,見真沒碰著什麽,心頭才鬆了口氣,輕輕拉一下,放在唇邊吻了吻。


    蘇時酒一頓,蜷縮迴來:“幹嘛?”


    顧殊鈞斬釘截鐵:“幹。”


    蘇時酒:“!!!不是!我不是在說這個!”他飛快迴頭看了眼,兩人剛剛拉拉扯扯的,頂多才走出去二三十米,都還能看見碑呢,不由伸手捶了對方一下,“還沒走多遠呢!”


    顧殊鈞悶笑出聲:“你怕什麽,就算姥姥姥爺看著,也隻會覺得我們小兩口感情好。何況隻是說說而已。”


    他還有想做的,都忍著沒做呢。


    一想到這裏,顧殊鈞就急得很。


    “酒酒。”顧殊鈞蹲下來,“我背你。”


    蘇時酒:“?”


    莫名其妙背他做什麽?


    雖然心中疑惑,但見顧殊鈞興致勃勃的樣子,蘇時酒遲疑片刻,還是將手搭上去。


    顧殊鈞雙手托住蘇時酒的大腿,往上一顛,將人牢牢背著了。他怕等會兒嚇到蘇時酒,特意叮囑:“摟好了。”待蘇時酒應聲好,雙手抱著他,身體緊緊貼著他的後背後,顧殊鈞便揚著笑,背著蘇時酒,陡然在田地裏奔跑起來!


    “啊!”蘇時酒確實嚇了一跳。


    原本摟顧殊鈞的雙手還算寬鬆,但下一秒,便緊緊抱住。


    ——他也怕摔下來。


    在人背上其實不算舒服,何況顧殊鈞還是跑著的,蘇時酒被顛得不行,隻能雙腿用力:“快、快放我下來……”說話時,蘇時酒聲音都打著顫,聽到後麵,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你那麽急做什麽!”蘇時酒打顫著說話。


    “你猜呢。”顧殊鈞喊,“酒酒,你那麽聰明,肯定知道!”


    蘇時酒:“……”


    蘇時酒:“…………”


    蘇時酒想到剛剛的對話秒懂,但寧願自己不知道。


    且老宅裏是按照當年一比一複刻的,整棟屋內沒什麽能住的地方,如果是在姥姥小時候帶自己睡的那張床上——


    “怪、怪怪的。”蘇時酒將頭埋進顧殊鈞脖頸裏,他偏過頭,幾乎貼著顧殊鈞的耳朵,“我才不要。”


    “那就不做。”顧殊鈞聲音依然愉悅。


    他完全不累,跑得很快,帶著蘇時酒迴了村,卻並未進屋,反而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裏將人放下。


    下一秒,沒等蘇時酒站穩,顧殊鈞已經捧著蘇時酒的臉吻上來。


    迫切的。


    深入的。


    顧殊鈞唿吸粗重,用力吮著蘇時酒的唇,攫取對方口中的津`液,仿若要將愛人的舌都吞入腹中。


    蘇時酒長睫如蝶翼般微微顫動。今天的顧殊鈞不同往日,蘇時酒被親的唿吸都有些不暢快,他一手按在顧殊鈞肩頭,想推拒,卻無濟於事,最終隻能被動承受。


    好叭。


    大前天幫忙疊金元寶,前天忙著收拾東西,昨天又是在姥姥那間房睡的,顧殊鈞也確實是餓了。


    蘇時酒沒再推拒,而是主動小心地迎合著,又想到身後的老宅,忍不住分心了一秒。


    所以,顧殊鈞究竟是怎麽知道,這間老房子以前是這副模樣的?就連房間裏堆的東西,都幾乎分毫不差,就算詢問所有來過這間房子的人,也到底是十幾年過去,那些人的記憶肯定不會清晰到這種程度吧?真是奇怪……


    下一秒——


    “嘶。”蘇時酒倒吸一口氣,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顧殊鈞,你咬我做什麽?”


    “酒酒,我們在接吻,你卻分心了。不準分心。”顧殊鈞一邊叮囑著,一邊大言不慚道,“何況我在姥姥姥爺墳前發過誓,等迴來就要親爛你的嘴。”


    蘇時酒:“???”


    這什麽破誓!???


    蘇時酒忍了忍,實在沒忍住,給了顧殊鈞肩膀一拳。


    天殺的顧殊鈞。


    今晚就叫姥姥姥爺來夢裏打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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