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李悅薇建議直接上門談。合作解約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兒,一方有難,雙方好說好散也成,這麽一直拖著未免太不像話。


    李悅薇就跟著合作人一起去了夏氏臨時租用的辦公大廈。


    看到環境和地段,李悅薇也微微蹙了眉頭。


    因為,這屬於帝京黃金地段,舉目租戶不是國內五百強辦事處,就是世界五百強分公司。以夏氏的家底子,大可不必在這裏撐場麵。就連屠氏也沒有把地址選在這種老黃金段,而是選擇在經濟和交通也非常發達、周邊商業潛力極大、地價卻低了整整一倍的新興城區。


    從這個辦公選址上來看,就看出夏老的心思,太過於自傲,且有些自欺了。


    就算他把公司建在這裏,連國內百強都勉強上位的水準,這裏就算駐著好多國際大銀行大投行,也沒人願意把錢貸給他。倒是在屠氏那邊,經常會看到國際銀行的經理人跑來吃他們的員工餐,跟公司高管們套近乎,交朋友的。


    到了前台一問,就直接說沒空。


    李悅薇看了看大廈環境,就直接去了電梯間。


    合作人開始還有些擔憂,李悅薇卻一本鎮定的樣子。下了電梯,又轉安全樓道,一路爬上了夏氏的公司樓層,卻到了夏氏的食堂。


    合作人有些奇怪,“咱們不去總經辦,跑這兒做什麽?”


    李悅薇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施施然地進了食堂,這個時間點差不多已經進入了飯點時間,食堂裏已經有人用餐,三三兩兩,但見打飯窗口處的菜餚卻明顯有些寒糝。當然,這是跟屠氏相比。


    李悅薇也沒客氣,直接點了三菜一湯,表示請客。


    合作人更奇怪了,但他們跑了這一早上,也的確有些餓了,吃就吃吧。


    李悅薇看了看四周,特意挑了一個距離其他人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了,合豎著耳朵慢慢吃。


    合作人開始還不明白,李悅薇就提醒了他一句,“慢慢吃,別著急。細爵慢咽,身體好。”


    之後,聽到周圍傳來的一言半語的,合作人目光一亮,終於明白女孩的用意了。


    “哎,我聽說廣告部的人都走了一半。”


    “何止廣告部,策劃部也一樣。”


    “都兩個月沒發工資了,過年的時候才發了一半,這誰不跑,難不成還留在這裏餓死啊!”


    “那你什麽時候走?”


    “得,吃完這頓免費的午餐,就閃咯,瞧。”


    “真有你的,辭職書都準備好了。模板迴頭發我一份啊!”


    “哎,我之前就跟老闆說過,讓他縮減一下成本開銷,先把這邊的辦公場地退了,至少省出員工的工資來發,三環外的辦公環境也非常好,而且員工很多住在五六環,更方便大家上班。”


    “這個食堂也不用留著,充什麽門麵兒。”


    “剛才開會的時候,夏總又大發雷霆。”


    “切,誰有辦法啊?上麵的紅頭文件都下來了,直接縮水一半。”


    “要是再弄不好,這攤子沒了就沒了,不過損失幾個億。再這樣子拖下去,整個夏氏都要破產。”


    “天,這麽嚴重!”


    離開食堂後,合作人已經用掉了一張麵巾紙抹汗,一臉憂心忡忡。


    李悅薇則打了三四個資詢電話,講完後已經一點過了。


    “走,咱們上總經辦。”


    合作人也很年輕,都有些不確定了,“薇哥,他們都要破產了。我們這時候上門肯定要不到債,這個合作我看大概肯定黃了,還不如花時間趕緊找下家……”


    李悅薇一笑,也佩服合作人這麽快就開始籌謀未來了,還是說,“不管怎樣,總還是要收個尾的。”


    兩人到了總經辦時,整個辦公區看起來的確裝修得很是氣派,很有範兒,就是完全沒有人氣,走了好幾個辦公室才看到一個正懶洋洋在影印室裏做資料的文員。


    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問是幹嘛的,這個士氣別提有多糟糕了。


    不過,隨即他們就看到了夏政天。


    那文員一看到夏政天後,立即打起了精神,叫了一聲“小夏總”,連聲音都柔上了三分。


    “進辦公室談吧!”


    夏政天像是並不意外,帶他們進了辦公室。


    李悅薇打量了那人一眼,心想,前輩子夏氏企業一直混得不錯,還是蓉城地界最大的地商龍頭。而這輩子,他們的軌跡似乎就像是追著盧雪曼而來的,一路高開低走,越走越進入了低穀。


    夏政天立即開門見山,“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你們大概也多少知道我們公司現在的情況了。後兩期投資,我們已經不打算追加了。不過,按照之前的協議,你們前兩期的收益報也隻在虧損預算值內,並沒有達到你們之前允諾的贏利狀態,屬於失約。所以,我們投資方有權撤資兩成。”


    合作人聽就急了,“夏總,這前我們可不是這麽說的。”


    李悅薇摁住合作人,問,“按協議走,我們沒異議。不過,你們做為投資方簽定的協議裏,也有規定沒有按時覆行投資到款的話,這段契約關係也可以視做你們單方麵違約結束,附加協議可以不用執行。要是你非要追責討債的話,我們可以法院上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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