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師尊!快起來了!”


    經過一夜的忙碌,方月總算是有機會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了。


    然而就在方月剛躺下沒多久後,任缺突然火急火燎地衝到了他床前叫嚷了起來。


    方月有些無語地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狠狠打了一個哈欠:“什麽事這麽急啊?讓我多睡會兒不行嗎?”


    任缺一邊替方月把被子掀開一邊嘴上說個不停:“哇!師尊!你可真是太厲害了!要不說你算無遺策呢?昨天你說今天那個什麽王錕肯定會來,沒想到他真的來了!你可不知道,這人來的時候那叫一個陣仗和氣派!光是他坐的轎子,都是前前後後八個人台的!嘖嘖嘖,要是哪一天我也能坐個八抬大轎該多好啊!”


    原本還因為沒睡醒而有些蒙圈的方月在聽完任缺的話後使勁揉了揉眼睛:“啥?那王錕這麽早就來了?”


    任缺點了點頭:“對啊!有什麽不妥嗎?”


    方月撇撇嘴搖了搖頭:“倒沒什麽不妥,隻是我真沒想到這人居然這麽早就來了。照理說昨天晚上他也沒睡好才是啊。”


    方月一邊說,一邊起身開始穿衣服。


    “對了,都按照我昨天安排的在做是吧?”


    任缺點頭:“都按師尊安排的做的。之恆和家人去迎接那王錕了,商尊長和知凝他們都先躲起來了。不過師尊啊,為什麽要讓商尊長和小李他們藏起來呢?直接讓他們過來不是更有威懾力嗎?”


    方月穿好衣服理了理衣領,白了任缺一眼:“要不說你小子缺心眼呢?要是他們上來就在那兒站著,那王錕肯定就不敢囂張了啊。為師要的就是先讓王錕囂張膨脹,然後再狠狠地收拾他!打臉,你懂嗎?”


    任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像懂,又好像不太懂。”


    方月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任缺腦袋:“得了!你跟著為師一起去看看不就成了?這做人做事和打架一樣的,千萬不要一上來就把自己的底牌全打了。一步一來,既可以見招拆招,又可以探清對手的虛實,另外還能給自己一種滿足感。明不明白?”


    任缺聞言兩眼一亮:“師尊你早說打架不就好了嗎!這麽說的話,那弟子就懂了。”


    方月笑了笑,拍拍任缺肩膀:“走吧!陪為師一道,去會會這位所謂的荊門郡太守王大人吧!”


    ……


    當方月來到張家會客廳之時,張家人和王錕帶來的人正分賓主落座,各自捧著茶杯交談甚歡,好一副客隨主便其樂融融的景象。


    見雙方暢談正酣,方月輕咳兩聲抬腳走進了門去。


    “謔,張兄,這麽熱鬧啊?咦?這位是?”


    聽得方月言語,正和王錕互相扯著一些有的沒的的張風嘯立刻站了起來,疾走兩步迎到方月身邊笑道:“啊,方先生來了。來來來,張某來介紹一下——方先生,這位是咱們荊門郡太守,王錕王大人。王大人,這位就是犬子在萬靈學院的師傅,方月方先生。”


    王錕聞言,忙起身作揖,滿臉含笑:“原來是方先生。久仰久仰!素聞方先生實力滔天深不可測,今日一見果然如人中龍鳳非同凡響啊!”


    方月皮笑肉不笑哦地同樣對著王錕作揖行禮:“王大人過獎了。方某不過就是萬靈學院內一位無足輕重的小小傳道師罷了,哪比得上王大人您鎮守荊門郡來得這麽重要啊!”


    兩個人精對視一眼,雖麵上含笑但目光之中都隱隱有著些微敵意。


    張風嘯顯然不會看兩人就這麽站著,連忙請方月入座,命下人替方月看茶。


    方月接過張家管事呈上來的茶杯抿了一口,隨後將杯子放下微微笑著看向王錕:“王大人,方某有一事相問,不知王大人可否替方某解惑?”


    王錕聞言一笑:“哦?還有方先生需要向王某問的事情?方先生請將,王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月點了點頭看向王錕,目光當中寫滿了真誠:“方某想問,王大人今日裏究竟為何而來?大人身為一郡太守,總不會閑到有時間到這邊張府來就是為了閑聊喝茶吧?”


    王錕眉頭一挑,嗬嗬笑著放下手中茶杯,對著方月拱了拱手:“方先生可真是會說笑。王某雖隻不過是個小小郡守,不過平日裏瑣事也確實不少,當然不會有閑工夫到處瞎跑閑聊喝茶的。其實今日來張府,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一睹方先生您的英姿。畢竟往日裏聽了方先生這麽傳說,總覺得百聞不如一見,聽到方先生在張府的消息,王某這不立刻快馬加鞭地趕來了?”


    方月嗬嗬一笑:“王大人此話可當真?”


    王錕用力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方月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衫:“既然王大人今日已經得償所願了,那方某是否不該繼續浪費王大人的時間了呢?畢竟王大人也說自己公務繁忙,將時間浪費在方某身上,方某實在感覺有些愧對於王大人啊。王大人若是要走,那還請讓方某親自送王大人一程!”


    見方月毫無征兆地突然下了逐客令,王錕也是猛地愣了一下。


    這小子,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方月見王錕沒有動靜,眯眼笑了起來:“哦?還是說王大人其實還有其他要事想同張兄和方某商量商量?”


    本意想讓方月先提起昨日黑衣人事件的王錕被方月這麽一攪和,全盤計劃都給打亂了,隻好硬著頭皮迴道:“方先生果然高明!實不相瞞,王某確實還有些事情想同二位商量一二。隻不過這事同見方先生比起來,實在太過不值一提,以至於王某方才都差點忘記了。”


    “哦?那敢問王大人究竟是何事呢?”


    見方月步步緊逼,王錕終是狠了狠心迴道:“方先生、張兄,王某今早起來聽到有傳聞,說昨日裏有好幾百號黑衣人潛入我荊門城中,並且深夜時分還往這張宅聚了過來,不知是也不是?”


    原本在王錕的計劃中,他想要讓方月先主動提起黑衣人的事情,然後自己在裝作不知曉把鍋甩得一幹二淨。隨後再假裝調查一番,隨便找一個替罪羊出來頂頂就將此事給抹過去了。


    畢竟再怎麽說,他王錕貴為荊門太守,張家也不敢目無法紀隨意將罪責給推到自己頭上來才是。


    可此時在方月的逼問下,王錕自己反倒先將黑衣人的事說了出來。這下子便說明他王錕對此事是完全知情的。既然知情,卻又沒采取相應措施,反倒成了他這位郡守的失職了。就算之後王錕再想甩鍋,難度也變得更大了。


    想到這兒,王錕對方月簡直恨得牙癢癢。


    方月不動聲色看著王錕的窘迫模樣,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啊,對啊。原來王大人知道這件事啊?不瞞王大人說,昨夜裏那黑壓壓的黑衣人,可真是把方某給嚇壞了。若不是方某還有點名聲和手段,還真怕他們一擁而上將方某給大卸八塊了呢。”


    王錕聞言皺了皺眉:“哦?來得可是賊人?”


    方月作出滿臉苦澀:“可不是嗎王大人?都是些賊子宵小!也不知道是衝著方某來的還是衝張家來的,那陣仗,嘖嘖嘖,方某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說真的,這麽多賊子能聚到一起,王大人可要好好查查手底下是不是有些屍位素餐的人,居然將它們都給放到城裏來了。萬一傳了出去,對王大人的名聲恐怕也會有很大影響啊。”


    王錕伸手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隻覺得麵前這方月說話滴水不漏,甚是難以反擊。不過這王錕畢竟縱橫荊門多年,雖說覺得棘手,倒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到了對策。


    隻見得王錕複又將後背靠到椅子上,好整以暇說道:“方先生放心,王某手底下究竟有沒有屍位素餐的廢物,王某下來自會仔細盤查。隻不過王某收到的消息,和方先生可不太一樣啊。”


    方月聞言一笑,眯眼看向王錕:“哦?王大人收到的消息,又是什麽樣呢?”


    王錕嘿嘿一笑,端起茶杯輕飄飄地抿了一口:“這個嘛……說出來方先生可不要生氣。”


    “王大人盡管說,方某隻為求得真相,不會生氣的。”


    王錕放下茶杯,好似不經意地朝張風嘯的方向看了一眼:“聽王某手底下的人說,這幫子黑衣人,好像就是張兄你召集起來,意圖在張家院內商量些什麽不太好的事情的啊。王某作為郡守,也想聽聽張兄會怎麽說。”


    聽得王錕的發言,張風嘯並沒有絲毫慌張,閉目養神,一句話都沒說。


    反倒是一旁的方月笑了起來:“王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私放匪徒進城,那可是大罪啊!往大了說,殺頭都有可能的!”


    王錕輕哼一聲:“方先生這是在懷疑王某人亂說話嗎?”


    方月連連搖頭:“王大人言重了。方某做事向來是講究證據的。”


    王錕笑了笑:“方先生要證據?那王某晚些時候迴去,給方先生一份證據如何?”


    方月一挑眉:“敢問王大人有何證據?”


    王錕又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方先生,王某再怎麽說也是這荊門郡守啊。宵小雖然不知道用什麽法子進了城,但出城的時候,還是被王某給抓住了幾個。他們一見到王某的驚堂木,可就立刻都交代出來了啊。”


    方月點點頭:“哦,原來如此。不過說來也巧,昨夜裏也有一位朋友被方某的氣度所折服,最終棄暗投明選擇和方某結交,也把事情的緣由都告訴方某了。若王大人願意一見的話,方某將這位朋友叫上來如何——啊,對了,方某怎麽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王大人向來行得端坐得正,應當是不怕有人構陷才是——齊兄,還請進來一敘!”


    隨著方月的唿喚,一個身著黑衣的精壯中年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當看到這齊姓男子的一瞬間,王錕臉色突變,杯中茶水差點撒了出來。


    方月眼角餘光看到王錕的反應,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王大人,這位齊兄來頭可不小。他可是那號稱千裏漢江第一幫飛魚幫的幫主。不知道王大人和齊兄認識嗎?”


    王錕強自定了定神:“哦?飛魚幫王某倒是聽過,隻可惜這位齊先生,王某還真不認識啊。”


    “王大人,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王錕話音未落,齊姓男子便開了口,“前些日子王大人和咱們兄弟們商量著要對付張家的時候,可是對小人熱情的很呢。今日怎麽突然就說不認識了呢?”


    “砰!”王錕將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頓,指著齊姓男子破口大罵:“大膽賊子!我王錕貴為荊門太守,uu看書 wwuahu 怎可能同爾等鼠輩沆瀣一氣?今日你竟敢血口噴人,可別怪王某對你不客氣了!”


    齊姓男子聞言並未答話,轉頭看向方月,眼神之中似有詢問之意。


    方月嗬嗬笑著走到王錕身邊,伸手拍了拍王錕後輩:“王大人這是何必呢?齊兄說的究竟是真是假,眼下不也沒個定論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樣的道理,王大人應該比方某更清楚吧。”


    王錕轉頭看了方月一眼,不知道此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居然在這時候改口替自己說話。


    方月微微一笑,繼續對王錕道:“王大人,齊兄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咱們還是得看了才知道啊。”


    王錕有些狐疑:“怎麽看?”


    方月笑著對齊姓男子伸了伸手:“齊兄,麻煩拿出來吧。”


    齊姓男子聞言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不甚起眼的石子交到方月手中。


    方月接過石子轉頭看向王錕,咧嘴笑了起來。


    “王大人,您可知道這是什麽?”


    王錕眼神一凜,下意識迴道:“這是何物?”


    方月隨手把玩著手中石子,漫不經心道:“不知道王大人有沒有聽說過我萬靈學院有一種寶物,名為影石。這影石呢,可以事實傳遞正在發生的一些影像。當然了,除了普通的影石之外,還有一物名為高階影石,這玩意兒可不得了了。能記錄此前發生的一段時間內的影像。不知道王大人是否想看看,這位齊兄之前拿這高階影石記錄下來的東西?”


    王錕聞言,臉上瞬間沒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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