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來嚐嚐這個所謂的吊爐烤鴨是何滋味?”一個帶著四個隨從的中年男人說道,那模樣仿佛一隻饞嘴的貓盯上了鮮美的魚。


    “通守大人,您怎麽來了,快裏麵請。”小二趕忙說道,臉上的笑容就像盛開的花朵。


    “蟬兒,通守是什麽官?”鄭雲楚朝一旁的春蟬問道。


    “通守江一郎,如今我們老爺不在,通守便是渝州最大的官了,通常老爺不在時,渝州的所有事務都由他負責,當然兵營的事務他無權管轄。”春蟬迴答道,對於鄭雲楚這一聲聲“蟬兒”,她也習以為常了。


    “原來是這裏的二把手啊。”鄭雲楚連忙去混個臉熟:“通守大人,您先裏麵請,我馬上為您準備。”畢竟這重新開啟的人生,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人脈和資源都是自己未來活下去的資本,就像鳥兒需要翅膀才能翱翔天際。


    “你是?”江一郎麵露疑惑,那眼神好似迷霧中的探照燈。


    “在下鄭雲楚,幸得上官家搭救,見這酒樓生意冷清,像霜打的茄子般萎靡,想著報答上官家,特意琢磨出了幾道家鄉的特色菜,期望能讓這酒樓起死迴生,如枯木逢春。”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頗為期待你這菜的口味。”說完,江一郎便帶著隨從上樓了,那步伐如同威風凜凜的將軍。


    第一桌客人有了,鄭雲楚即刻找來廚師鄭康,此時烤鴨也可以出爐了,那烤鴨仿佛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寶藏。鄭雲楚向鄭康交代了烤鴨的切法,又讓春蟬去調製烤鴨醬,至於蔥絲之類,自然有配菜的人準備,麵餅則有麵點師傅負責。這些基礎事宜,鄭雲楚早已安排妥當,而他自己要做的,便是當著路人的麵把菜炒起來,營造視覺效果。


    先炒香菇油菜,為何選這道菜?因為香菇下鍋,隻要油溫夠高,翻炒時鍋裏必然起火,這火焰就像歡快跳躍的小精靈。事實也的確如此,當鄭雲楚那口小小的鍋裏躥起火苗時,周圍的人發出一陣驚唿,那聲音好似驚濤拍岸。畢竟還處於用大鍋炒菜且少油的時代,這種烹飪手法前所未聞。當第一盤晶瑩剔透、油光發亮的香菇油菜出鍋時,那色澤就像翡翠般誘人。烤鴨也切片完成。小二迅速把兩盤菜端上去,而裏麵的小二也早已把配菜送了上去。春蟬緊跟著小二上樓,因為她得去解釋一下這烤鴨的吃法,雖說自己沒吃過,但流程鄭雲楚都交代清楚了。


    接著,鄭雲楚直接在鍋裏倒入半鍋油,將去除了鴨肉的鴨架子切塊,直接放進油裏炸。雖說烤鴨正規吃法有一吃二吃三吃,但鄭雲楚覺得還是菜市場那種肉切片包皮吃,骨架油炸當零食吃最香。很快,骨架炸好撈起,撒上一些香料,裝盤。炸完的鴨架子散發著濃鬱的香味,這個時代可沒有路邊油炸小攤,哪裏聞過這種誘人的味道,那香味就像無形的鉤子,勾住了人們的饞蟲。實在有人忍不住了,叫嚷著寧可省吃儉用一個月也要嚐嚐這烤鴨的味道。就這樣,很快又有三桌客人進了包間。


    鄭雲楚見此對還在觀望的人說道:“各位,今日還有最後一隻烤鴨,賣完就沒了。”一邊說著,一邊手裏的活兒也沒停下,如同不知疲倦的永動機。隻因隻有一口炒鍋,出菜的效率比預計的慢了許多。


    “不是還有兩隻嗎?怎麽說隻有一隻了,我們要一隻。”這時又有幾個人按捺不住,打算拚桌去吃一頓,那急切的樣子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今日已經售罄,各位明日請早。”鄭雲楚說道。


    “這不還有一隻嗎?賣給我們吧。”有人說道。


    “實在抱歉各位,這隻是留著犒勞我們酒樓自己人的。明日我們仍會在晚飯時間推出 6 隻烤鴨。屆時歡迎各位再來捧場。”鄭雲楚解釋道。


    “你們酒樓的人可以再做呀,這隻就賣給我們吧。”那人不死心,那神情猶如倔強的老牛。


    “那可不行,我答應過他們,今日忙完請大家吃,做人得言而有信,經營酒樓也是一樁生意,做生意之人最關鍵的就是講求一個‘信’字,您說對吧?”


    “那,那好吧,明日我早點來,唉,要是早點下定決心就好了。”


    而鄭雲楚這邊手上動作不停,周圍的人也未離開,都盯著鄭雲楚做菜。由於用的是小鍋,這翻炒顛鍋的手法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那眼神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寶。心裏都在琢磨,原來炒菜還能這麽精彩,而非看那肥頭大耳的廚師在那滿頭大汗地翻炒。


    直至所有菜都做完,人群才逐漸散去。春蟬立刻上前幫鄭雲楚解下圍裙,拿出手帕為鄭雲楚擦拭並未出汗的額頭。用那句話說,抓住一個人的心,先要抓住一個人的胃,就這做菜的姿態,已深深地印在春蟬心中,如同一顆種子在肥沃的土壤裏生根發芽。


    忙完後,看著爐子裏剩下的一隻烤鴨,鄭雲楚對鄭康說道:“一會兒等客人走後,把鴨子取出來,然後鴨架子像我剛才那樣油炸一下,咱們自己吃。”


    “好的,鄭公子。”鄭康已被鄭雲楚的廚藝折服,此刻恭敬地應道。


    鄭雲楚敲門走進通守江一郎的包廂。


    “通守大人,不知這菜是否合您的口味?”鄭雲楚恭敬地問道。


    “哈哈哈,鄭小友,你來的正好,你是如何想出這幾道菜的?這菜的口味絕佳,這香菇油菜和地三鮮用了不少油吧,卻沒有那菜籽油濃重的油味。而且這烤鴨的吃法妙極了,這烤鴨醬搭配這鴨肉堪稱完美。最後還有這個鴨架子,酥香可口,要不是晚上還有公務要處理,就衝著這個鴨架子,我都得喝上一壺酒。”江一郎笑著說道,那笑容就像燦爛的陽光。


    “通守大人喜歡就好。這是 5 兩銀子的代金券,大人下次來吃可以直接抵扣。此次就給大人免單了,畢竟大人能賞光來用餐,是我們的榮幸,而且在我們酒樓這般境況下,大人率先支持我們,本就應當感謝大人。倘若沒有大人帶頭,恐怕後麵的人也不敢輕易進來嚐試。而且大人此次前來還帶著幾位隨從,也是過來幫忙鎮住那些想要搗亂之人的。”代金券是鄭雲楚親自書寫的,還加蓋了酒樓的印章。由於是首次使用,未有充足準備,好在僅有五桌客人,也比較容易記住。


    “你這小友倒是挺有頭腦的,我聽聞有人要在這個酒樓以恢複酒樓生意為賭局,所以過來瞧瞧。畢竟這個酒樓之前鬧事頻繁,奈何我也不能為了一個酒樓成天派人盯著,既然今日有此局,想必後續應當也有解決之法,所以過來看看。”


    “額,大人英明。”鄭雲楚徹底無語了,敢情自己幹的這些事他都知曉啊。春蟬一直在身邊,肯定不是春蟬告的狀,那必然是酒樓的人了,畢竟自己要在上官家酒樓弄這一出,下人通報一下上官家的人也是應當的,通守作為上官無極下麵的一把手,過來盯著點也在情理之中。


    “飯也吃完了,看來也不會有什麽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也該走了。”說罷便帶著隨從離開了,那背影恰似遠去的飛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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