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司大街,見到黃泉刀從武鬥場地底升上天空,玉澤目中露出一抹狂熱。


    就在這時,黑王的傳音迴蕩在它的腦海。


    “澤兒,無需管這幫人了,他們一會兒會死在黃泉侵蝕之下。


    現在迴黑王殿,開啟陣法,不要被影響了。


    待父突破聖境,到時候山高海闊、浩瀚蒼茫,哪裏都可帶你去得!”


    “遵命,父親大人!”


    下一瞬,在影衛一方詫異的目光,玉澤深深的看了季牧一眼,然後竟是下了撤退的命令。


    “澤殿下?”


    “走。”


    白詩詩沒有去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


    就憑現在這點人手,根本不是血甲衛的對手。


    實際上,再打下去,影衛就要被團滅了。


    她和季牧對視一眼,沒有遲疑,帶人直接進入了鎮妖司門樓。


    隊伍裏已經有許多人被黑氣侵蝕,必須要進行鎮壓疏導。


    從門樓進來,是一間如同廣場般的大院,院落盡頭,七座閣樓呈一字排列。


    正中間那座閣樓規模要比其它六座大上一倍,絢麗巨大的匾額楹聯上,刻畫著一個“總”字。


    其餘六座,分別刻畫著影、武、術、陣、醫、辰六司閣樓,各自高大雄偉,古色古香。


    在季牧打量鎮妖司內部場景之時,白詩詩已然開啟了陣法,將此地與暴亂的妖都暫時分割開來。


    做完這些之後,她目光看向季牧。


    “接下來做什麽?”


    季牧想了想,問道,“鎮妖司有沒有聯係外界的方法?”


    白詩詩搖了搖頭,“有是有,但我覺得那個人不可能不考慮到這個,所以…”


    季牧點了點頭。


    這時,他將旃檀世界中的花月放了出來。


    對方此刻正用獨臂抱著雲霞,滿臉都是抓痕,一臉幽怨的看著季牧。


    見到女兒,璃月一把上前,從花月手中接過雲霞,然後不停的給花月鞠躬道謝。


    季牧看著他空蕩蕩的右臂,露出一抹歎息。


    就在這時,玉依香的傳音突然迴蕩在他的腦。


    季牧安靜的聽著,神情逐漸凝重。


    血祭一城,斬斷龍鎖,突破聖境麽…


    這一切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有點超出了他的想象。


    “有什麽辦法嗎?”季牧問道。


    他知道,以玉依香的身份,就算是龍玉麒麟成聖了,也不敢真的對她如何。


    之所以不肯放她離去,隻是怕她把消息傳出去罷了。


    “很難,妖都大陣等級太高了,就算是從內部,短時間內也無法破開。


    黃泉刀現在吸收的血氣已經極為龐大,我就算打碎,那股能量也會瞬間將妖都炸成廢墟,從結果來看,這會更糟。”


    季牧沉默了下來。


    半響,他問道,“依香,你能暫時拖住天上的三個人不讓他們下來嗎?”


    玉依香想了想,“最多能拖住半個時辰。”


    “足夠了。”


    “長風,你要做什麽?”


    季牧從空間器物掏出了棋罐,微微一笑。


    “沒什麽能做的,試試看,給他們來一個釜底抽薪。”


    “一切小心。”


    “你也是。”


    …


    長安,紫宸殿。


    一位男子獨自一人坐在幾案前,手指輕敲著案板,似是在思索著什麽。


    他身披黃袍,正值壯年,眸光深沉,不怒而威,正是此方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唐聖宗。


    一封奏折靜靜置於幾案上,其上字跡略顯潦草,能夠猜測得出,書寫之人並沒有處在一個很安靜的環境裏。


    唐聖宗將奏折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片刻,他將奏折放了迴去,揉了揉眉心,歎息了一聲。


    “早了些啊…”


    …


    長安城一間幽靜別院。


    一位身著布衣、蓄著一撮小胡子的男子身在花圃,拿著一方小鏟子,正在賣力的翻鬆土壤。


    在他身旁,一個約莫七八歲大的男孩蹲在他麵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的動作。


    “老劉頭,快,給我抓條蚯蚓!”


    他名為江米,是城外一戶普通務農人家的獨子。


    父親早亡,江米就沒見過他,還是母親獨自把他拉扯大…可能也不算大,好歹算是沒讓他餓死,還努力把他供上了學堂。


    每次趁著母親一大早推車去市集販菜的功夫,他就會偷偷跑來這裏,找他的“拜把子”兄弟。


    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布衣男子已然年過半百,頭發微微泛白,此刻聞言抬起了頭,瞪了他一眼。


    “憑啥?”


    江米話語一滯。


    他撓了撓後腦勺,認真思考了一下,發現突然讓人辦事好像是不太好。


    娘親上次為了把自己送進學堂,都快把教書先生家的門檻踏破了,藏起來的私房錢都掏空了…


    一想到這,江米歎了口氣。


    他壓根就不是讀書的命。


    每次一進學堂,同窗那些朗朗上口的讀書聲,對他而言,就像老劉頭不鋤地的時候跟他講的故事情節一樣…是那什麽西域聖僧的降魔法咒,簡直要把他一同降了。


    那哪是人讀的東西嘛!


    就在這時,江米手中傳來了一股滑溜溜的觸感,低頭一看,一條蚯蚓放在了他的手中。


    “老劉頭…”


    淚水隱隱在他的眼眶打轉。


    這才是過命兄弟的交…


    “不是白送的”


    “嗷…”


    江米的肩膀一瞬間耷拉了下來。


    “先說好,我可沒錢。”


    “不要那玩意。”


    “那你要啥?”


    布衣男子扔下鏟子,胳膊一攬,一把將江米架住,鬼鬼祟祟的問道。


    “那天在市集上,我看見你母親了…”


    “昂。”


    “你們家…就你母親一個人?”


    江米戒備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幹啥?”


    “咳咳…就是想問問,你們家…缺不缺個種地的男人……”在問出這句話時,布衣男子摸了摸臉,竟是有些羞澀。


    “滾。”江米言簡意賅的來了一句。


    “?你跟誰學的?”


    “你隔壁王寡婦。”


    “……”


    “我說你個老劉頭,老大不小了,還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


    “你個小屁孩懂啥,我還年輕著呢,再活個三十年不成問題。”


    “嗬嗬…”


    “真的,你別不信…前兩年我注重衣著的時候,走進暗香樓,那也是滿樓紅袖相迎,請我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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