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栓子身上,他眉毛緊蹙,求助的目光望著他。


    “栓子,我平時對你咋樣?你也是知道的,就算郭翠花有哪裏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該讓你媳婦當著眾人的麵,耍酒瘋不是?你看這事鬧的多不愉快,我和郭翠花說著也不管用,你就好好管管她吧!就當我求你了,花了錢,辦了這事,你讓村裏的老少爺們咋看我們?”


    郭翠花附和著水生的話語說道:“是啊!栓子,這鄉親們都看著呢!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算了,春陽結婚,她大吵大鬧多不吉利,你就別讓馬愛英再鬧下去了,不然,春陽心裏又該不樂意了?你再看看,你媳婦把我剛穿的新衣服吐成啥樣了?”


    郭翠花牢騷滿腹的說著,拴子再也聽不下去了,王水生和郭翠花沒完沒了的指責,讓他忍不住地朝著馬愛英的臉上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看你幹的好事?吃個酒席,吃出一肚子火氣,還不趕快滾迴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栓子兩眼直冒金光。


    這耳光下去,讓馬愛英的酒勁一瞬間也清醒了許多。


    隻覺得這臉火辣辣的,馬愛英痛的眼角直流淚水。


    她殺豬一樣的聲音嚎叫著:“好你個栓子,我是你媳婦,你為了外人,敢動手打我?我惹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馬愛英,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在這裏耍啥酒瘋?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嗎?瞧你那一身酒味,沒本事喝就別喝,你好好看看你都幹了什麽?”


    栓子的話語,讓馬愛英惱羞成怒,撒在地上的飯菜成了貓狗們飽腹的美食。


    “你怪我幹什麽?我早就看郭翠花不順眼了,這能埋怨我嗎?我還好心給她當媒人,介紹劉明遠和王春梅認識,她就是這樣迴報我的?到現在,我才看清了她的為人,這酒席浪費了也好,就當是她欠我的。”


    王水生知道馬愛英的心思,說道:“愛英,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知道你是因為劉明遠和春梅的事在耿耿於懷,隻是,感情的事是強求不得的,也得講個你情我願不是,當初,我就不同意郭翠花要逼春梅相親,你們還都積極的不得了,今天當著你的麵,我也就直說了,春梅喜歡的人是李大柱,你以後也就不要再拿劉明遠和王春梅再說事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王水生,早知道你們是這種人,我就不該多管你們家的閑事,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馬愛英說罷,氣衝衝地直接推翻了桌子,她火冒三丈地大聲說道:“我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氣死人了!”


    王春陽敬完酒,看到秦芸慧臉上的妝容花了,陪她迴到家裏補了一個妝,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酒席上的爭吵聲。


    他抬眼望去,隻見大鬧酒席的人正是馬愛英,一群人正在旁邊圍觀。


    王春陽想到平時見到馬愛英的時候,她總是躲得很遠,連話也不願意說,剛開始敬酒的時候,她還說了祝福的話語,突然之間,怎麽事情都鬧成了這樣?


    他心事重重地走了過去,望著馬愛英說道:“嬸子,今天的喜酒不好喝嗎?祝福的話都說了,這喜氣沒沾上,還要給我帶來晦氣嗎?你就是和我過不去。”


    秦芸慧看到自己的婚禮,鬧成了這樣,她突然意識到,這樣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


    她為了和王春陽在一起,寧願和父母鬧決裂,也要堅持自己的選擇,下嫁給王春陽,沒想到婚禮辦得不像城裏人那樣風風光光不說,就連基本的認親禮,還有三金都沒有,看看她身上的打扮,不過是簡簡單單的裝扮。


    那簡單的裝修,還有那屋裏的陳設,就算屋裏有了百年好合,寓意著大紅喜慶的喜字,可她的心裏還是沒有感覺到踏實與溫暖。


    她以為,可以把自己的今後餘生,完完整整地交給王春陽;她以為,王春陽會讓她幸福,可偏偏遇到了這事?


    她傻得天真,麵對著父母的勸慰,她絲毫聽不進隻言片語。


    她以為,隻要王春陽能夠愛她,她心裏也有王春陽,這日子就可以長相廝守地過下去。


    沒想到,現實讓她更加清醒。


    看到這推門就可以看到的狗鼻子山,就算是去一次縣城,路上來來迴迴,也要走上兩個小時的距離。


    短時間可以,長期以往呢?婚禮上的承諾,她沒有忘記。


    為了春陽,她可以容忍下去,甚至願意為了春陽去改變自己。


    她可以裝作什麽都不在乎,忘掉過去大小姐的身份,她願意為春陽做出改變。


    甚至,會盡快去適應小山村裏的生活,學會他們的方言,融入到這個陌生的環境,還有他們的飲食起居。


    別人的婚姻風風光光,她的呢?結婚當天,就被馬愛英大鬧了全場。


    她突然意識到父母的勸誡,不要和王春陽在一起,也許,是正確的選擇。


    她仰天長歎:“沒有親人祝福的婚姻,是多麽的不幸!”


    秦芸慧這才想起父母說的話是為她好,她的心裏空落落的。


    望著這滿地的狼藉,她苦澀地說道:“王春陽,這就是你給我的婚禮?這不是驚喜,是驚嚇,我承受不起。”


    王春陽感受到了秦芸慧心裏的委屈,他攥著秦芸慧的手,連忙賠了個不是。


    “芸慧,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要難過了,好嗎?”


    秦芸慧空洞的眼神望著王春陽:“我不僅難過,還很絕望,你說我花費這麽多的努力,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麽?為了你,我什麽都妥協了,也可以裝作不在乎,婚禮當天,我連一件像樣的婚紗也沒有,我也可以不去計較,可是,婚禮鬧成這樣,我真的忍受不了。”


    王春陽看著秦芸慧使出了小性子,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婦,還沒感受到溫存與美好,就出了這樣的事,這讓王春陽的心裏,不禁感到愧疚。


    他不時地安慰著秦芸慧:“寶貝,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看在咱們夫妻一場的份上,這事過去之後,我就帶你去海城度蜜月去,好好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


    “海城?這婚事花費了那麽多錢?鬧成這樣,你還有心思度蜜月?我信你個大頭鬼,不要癡人說夢行嗎?”


    馬愛英鄙夷地看了王春陽一眼,對秦芸慧說道:“真不知道你相中王春陽啥了?要錢沒錢,就圖一張嘴,你說你好好的城裏姑娘,嫁給他有啥好處?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女兒,你要嫁他,我就打斷你的腿,這彩禮少說也得十萬八萬,你爸媽就那麽放心,把你嫁給春陽?”


    郭翠花瞪了馬愛英一眼,惱羞成怒。


    “馬愛英,別說了,你拆我們的台不說,還要火上澆油離間我兒媳婦,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你要沒話說,就趕緊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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